两个自称“仙人”的魂魄,这就是铃儿能从他们话语中了解到的所有信息。
随后,铃儿因难以抵抗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还是陷入了假死昏厥的状态。
见状,前一刻还在铃儿面前耀武扬威的两道身影,顿时收敛气势,不敢再让他们泄放的真气伤害铃儿。
他们身上的波纹变得密集,却像是极为紧张,生怕铃儿真的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你这混蛋,害死了她这辈子都别想出去!”女魂尖声骂道。
男魂也是怒道:“那也有你一份!”
原来这两道魂魄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铃儿的存在,只不过相比于争夺那个化血石,区区一个没甚修为的小丫头根本不足以让他们多看一眼,却没想到当两魂大打出手后,那块化血石居然在保护铃儿。
尽管两道魂魄没有面目表情,可这情形也着实让他们大惊失色,当即想也不想就赶了过来。
因为化血石是他们凭着一身渡劫境修为也在苦苦寻找了不知多少年的宝贝,凭着化血石可以让他们重塑肉身,再回巅峰之境。
只是可惜又无奈的是,即便两道魂魄有着如此高的本事,却始终没能寻找到化血石的半点踪影,直到今日才出现,这自然令得他们欣喜若狂,势必争得此物。
然而却没想到起初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铃儿,居然跟化血石有着某种联系,而且这种联系,甚至更在掌控星尊宝界塔的秦如莺之上!
这对于他们这两缕存在至今的魂魄来说,真是前所未见的事。
他们以魂魄之姿在这星尊宝界塔中存在了遥远漫长的岁月,甚至在飞星门三位祖师进入其中那时,他们就早已存在,并且一路注视着每个数十年,都会从外面进来的那些年轻人。
那些他们眼中的年轻人,自然就是飞星门历来的那些出类拔萃之才,其中也包含了每一届的掌门。
数十年前秦如莺等人进入此地争夺、历练的经过,他们自然也是看在眼中的。
只是那些年轻人中,除了最早那三个飞星门祖师,甚至连在第一重天触动星云引的人都没有,更别提被化血石主动联系。
所以铃儿对于星尊宝界塔的重要性,就在两魂之中不言而喻了。
他们知道宝塔暗藏的那些隐秘,知道宝塔择人的条件有多苛刻,因此对铃儿的安危更是看得无比重要。
不过他们也不愧是存在久远的老怪物,没过片刻就平静下心情,纷纷凑上前来查探铃儿的状况。
他们看着铃儿眉心的朱砂印微微发愣,随后相视一眼,像是看穿了对方没有面目的脸上浮现出的震惊之意,随后连忙分出一缕神识,顺着铃儿眉心没入她的脑海。
片刻后,两魂收回神识,却都是颇显凝重,沉默不语。
还是女魂忍不住先道:“哼,原来是那帮死秃子的人!”
男魂暗声冷笑,道:“人?她可算不得人。”
女魂想了想问道:“怎么办,化血石虽是你我重塑真身的唯一途径,可这丫头出自佛门,定不会为我所用,不如……”
她以掌为刀做了个切首的动作。
男魂摇头,“就算重塑肉身,你我也不见得走得出这里,那道封印之强,即便是全盛之时的你我,也难以破除……”
他忽然气息紊乱,浑身泛起一层又一层杂乱无章的水波,像是压抑着悲愤难当的心情。
女魂也因他的话而气息萎靡不振,男魂口中的那道封印,实在是一张天网,让人无法挣脱。
“那你的意思是?”女魂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铃儿问道。
男魂深呼吸一口,“让她拿了化血石,先助你我离开此地。”
女魂大惊,“你是说……不行!我堂堂南天匀濯宫主,岂能受此屈辱?”
男魂平静反问道:“那你就甘愿再等下去了?化血石重现的机会我已经等了太久,若你不愿,我自行去便是。”
两魂平静下来,男魂静静看着、等着,女魂则在窸窣的颤抖中摇摆不定,挣扎着、决策着。
正如她所言,她生前乃是赫赫有名的南天匀濯宫主,乃是仙人,是红尘世人眼中的神圣,即便如今只剩下残魂一缕,她的尊贵、荣耀,也不会拿来任人践踏、留人笑柄。
可是重塑肉身,离开此地,是她期盼了无数岁月的大愿望,同样叫她不能割舍。
良久之后,女魂气息趋于平稳,一道叹息声中,似有心如刀绞的无奈。
她对男魂道:“也罢,与其被关在这里不识年岁,何不如忍辱负重走一遭呢。”
男魂点头,道:“匀濯宫主好魄力。”
女魂自嘲一笑,“魄力?如今我七魄散尽,何来魄力?倒是尘凉仙人如此洒脱爽快,可真让我意外啊。”
“无奈罢了。”男魂道。
说罢,男魂伸手一指,一滴水珠般的清凉真气点在铃儿朱砂印上,顷刻间,铃儿原本黯淡的气色便好转起来,她意识清醒,身躯舒适,随之睁眼醒来。
铃儿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眼前那两缕魂竟不再争斗,甚至大有和好无恙的架势,也不知他们打成了怎样一致的利益。
不过铃儿却深知,这个自称仙人的魂定是为了某个极大的利益才会摒弃前嫌,而这种利益,十有八九是出自她自己。
铃儿连忙整了整衣冠,而后正色道:“多谢两位前辈手下留情,敢问前辈尊称?”
女魂顿时颐指气使,一副盛气凌人的世外高人睥睨凡尘的架势,正要说话,却听旁边男魂连忙咳嗽两声。
女魂这才会意,颇有不甘地尽可能放下一些姿态,却仍旧高傲道:“南天,匀濯宫主。”
铃儿蹙眉想了想,摇头浅笑道:“恕晚辈无知,所谓匀濯宫,也是初次听闻。”
“大胆!你竟连……”
女魂当即发怒,指着铃儿就要准备好好教化苛责一番。
男魂连忙插言,道:“不知者不罪,你只需知道她叫匀濯,我名尘凉便是。”
铃儿连忙行礼:“见过匀濯、尘凉两位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