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的脑子现在一团乱麻,仍没有从那可怕的同门算计中缓过神来,恍若听了天书一般,意犹未尽地揣测着他们勾心斗角时候的心理,不明白他们会否有过愧疚、自责。
而周凡也是徒有一腔的愤恨无能为力,“砰”地一下挥拳打在了头顶的那玄铁栏杆上。
“咦?这是什么?”
周凡那泄愤的一拳划过铁栏,却发出一声惊异,并用手反复抚摸着周围其他的栏杆。
铃儿见他如此动作便问道:“怎么了?这地方可有什么不对?”
周凡用指尖在栏杆上划了几下,然后轻轻拈着手指好像在感触什么东西,并且还用鼻子嗅了嗅,自顾自说道:“奇怪,这栏杆上怎么会突然长草了?”
铃儿道:“这地方潮湿黑暗,生些苔藓藻类也不足为怪吧?”
但周凡却断然否定道:“不会,这荆池常年不生任何植被,况且我被关在这里之后还一直没有,怎会突然长了这么多苔藓出来?”
铃儿也随着周凡的解释而摸了摸栏杆,发现那所谓“苔藓”的确有些不一样,“这东西好生奇怪,摸起来根本不像苔藓之类,反倒像一种动物毛发。”
周凡再次用手指贴着鼻子道:“而且触之既化,还有一种金属味的异香。”
许是周凡双目失明,所以嗅觉变得十分灵敏,一下子就说出了铃儿都没察觉到的这种淡淡异香。
周凡想着想着,忽然一阵惊诧,连忙跟铃儿道:“铃儿姑娘,我如今不能视物,你可否帮我看看,这栏杆上的东西是什么形状的?”
铃儿在指尖凝气一团真气,接着微光将头顶上的一块栏杆照亮,看着上面似草非草的奇怪植物,形容道:“这东西灰灰的,形状很是杂乱,不过它倒与棉花很像,只不过中间还有一些光亮的小点。”
周凡顿时激动万分,追问道:“你再仔细看看,这东西究竟有没有形状?”
铃儿顺着栏杆看了一大圈,忽然微惊,道:“这东西看似生长的杂乱无章,但果真还是遵循着某种规律的!”
“怎讲?”
“这一团团的灰草,好像重叠交错中,每一团中都有七个光亮小点,就好像,就好像……”
铃儿说着,越发觉得这奇怪的灰草与她见过的某种图案极为相似,但一时又没能想起来。
周凡突然声音亢奋地道:“是不是这个!”
说着,他就使劲拽了拽自己胸前的衣襟,将那个标志着飞星门的刺绣呈给铃儿看。
铃儿看后恍然道:“对,就是这个!”
一种自然生长的灰草,居然会跟飞星门的图腾一模一样,这其中绝非偶然,定有着莫大的联系!
这时周凡已经兴奋地顿足捶胸,一边欢声大笑,一边喊着“是葬星蕨,居然是葬星蕨”这样的话。
铃儿在旁边等了会,直到周凡的兴头过了一些,才问道:“你方才说葬星蕨,是这灰草的名字?”
葬星,光是听这名字就很是唬人的感觉,所以它应该是个稀罕物,只是铃儿在御仙宫中阅览草本书籍众多,也不曾见过描述葬星蕨的章节,所以她的好奇心也顿时被燃起了些,想听听周凡给她讲解各中由来。
看周凡那手舞足蹈的样子,也知道他对葬星蕨十分了解,平复了下心情,周凡不禁一边抚摸着生长在栏杆上的葬星蕨,一边对铃儿阐述道:“这葬星蕨乃是我飞星门中的至宝,而且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宝贝!”
“只存在于传说中?”
“不错!说起这关于葬星蕨的记载,还要追述到七百多年前,我们飞星门祖师那个时候了。铃儿姑娘可别看我们飞星门如今只属二流,但祖师爷在世的时候,飞星门可是实打实的一流宗门啊!”周凡无不激动、自豪,仿佛置身在了飞星门曾经辉煌鼎盛的时代。
因为在那个时候,飞星门祖师乃是位渡劫境的绝世高手,但奈何世事无常,自飞星门祖师驾鹤西游之后,整个飞星门数百年都没再出一位渡劫境,也就落得个遗憾至今,降级为二流宗门的下场。
但现在周凡兴致高昂,继续说道:“当年祖师爷就是在飞星门山脉这块风水宝地修为大成,晋入渡劫之境的,铃儿姑娘你也是修真之人,自然知道渡劫毕、异象生的道理。”
“凡有高人渡劫成功,便会产生阴阳五行的紊乱,从而影响周遭天地,衍生出些许异象,而祖师爷所引发的异象,就是方圆一里之内,遍地葬星蕨!”
铃儿这算是听了个明白,原来这葬星蕨的来头还这般有趣,看来也是那个飞星门祖师以此为祥兆,就地开创了的飞星门,又以这葬星蕨为标识,以期在后世传承其意志。
只是不知那飞星门祖师有没有想到,当年他苦心经营创立的飞星门,如今却面临着人心不古、四分五裂危急呢?
铃儿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愕然道:“你是说……飞星门中今时今地成功到达渡劫境了?”
周凡狠狠点着头,笑道:“当然啦!这可是只有修炼我们飞星门功法的人才会引发的异象!”
“那会是你们紫衣长老中的哪一位呢?”
“这还用说?近期内闭关修炼神合境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掌门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