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傅楚放下兵书快步接过东平递过来的信件,他没有急着打开,而是转身对东平道:“你去门口守着,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是,世子。”东平恭敬行礼。
书房里只剩下傅楚一人,不断起伏的胸口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他对于信的内容十分期待。
东平守在书房门口傻笑,“世子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赵姑娘娶回侯府。”东平对此操碎了心。
“砰。”
声音是从书房里传来的,东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他紧张的开口问道:“世子,您没事吧。”
等了好一会儿,东平急的要破门而入的时候傅楚总算出声了。
“我没事。”
傅楚的声音不对劲,沉闷而沙哑,像是压抑到了极点,随时都会爆发,东平依旧焦急但他不敢没有命令就闯进去。
信件被揉捏成一团,失去了最初平整的模样,傅楚后知后觉的松开紧紧握住的右拳,皱巴巴的信件就躺在他右手的掌心里,他对信件有着十分矛盾的感觉,最后他还是避过受伤的左手单用一只手仔细抚平信件。
像是对待稀罕的宝物。
独特的哨声一响,不到一刻书房里就出现了第二个人。
“主子,请吩咐。”全身黑的暗卫端正跪在地上。
傅楚把信纸夹在最喜欢的那本书里,他没什么感情的吩咐道:“暗影,把曹家的几个爪牙拔了,顺便把曹伯山的事情在京城好好宣扬,最好人尽皆知。”
原本傅楚还不想那么早动曹家,但有些人蹬鼻子上脸闹到他这里了,那他也不介意给他们两刀人要是不疼是不怕痛的。
“遵命,主子。”暗影来无影去无踪,只有傅楚知道他来过,站在书房门外的东平一无所知。
“夫人。”
东平的声音响起,傅楚立刻收起浑身的煞气把书房的门打开,他对上宁远候夫人的眼睛温声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你娘过来啊?”宁远候夫人没好气道,她可是得了门子的消息立马赶过来的,结果一来她这老儿子就戴面具的敷衍她。
谁生的谁知道。
她这儿子可是个白皮的黑芝麻汤圆。
包黑的。
心里头的主意多的都要溢出来,和他平时装出来的端方君子模样一点都不搭。
“娘,您说笑了,儿子不敢。”傅楚了解他娘的脾性,那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炸,他一向都是顺着来。
“什么敢不敢的,你爹那就是个莽夫,你就是个算盘,天天算计这算计那,你们父子俩要是能够互补些我也不至于天天被气到。”宁远候夫人性子直爽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吐槽完宁远候夫人立马换上另外一副面孔,她八卦道:“楚儿,信是谁给你递的,是不是个姑娘?”她是真担心她这老儿子娶不到媳妇,外头这么多世家贵女对他有意,结果他就是个不开窍的木头,这么多年愣是领不到一个媳妇进门,说出去她都嫌丢人。
不争气啊,想当年他老爹可是夜爬她闺房,可把她吓得够呛。
差点以为是什么采花贼。
傅楚感觉到他娘的眼神中带着八卦和嫌弃,也不知道他娘又脑补到什么了,傅楚对此习以为常。
“娘,哪有什么姑娘,您想太多了。”傅楚四平八稳的扯谎,目前事情还没解决傅楚可不敢说实话,不然赵云所在的铺子门槛会被他娘踏烂,媳妇还没追到手,傅楚可不想被他娘这个半路程咬金坏了好事。
宁远候夫人何尝不知道傅楚这是在敷衍她,偏偏他就是撬不开傅楚的嘴,最多只能骂两句锯嘴的葫芦过过瘾,她急呼呼的离开了,相比于这种八百个心眼子的儿子,她还是更喜欢心情都写在脸上的直性子,起码不用她猜来猜去的。
宁远候下值回来发现自己夫人突然对他热情起来,嘘寒问暖的模样让他顿时心生警惕,昨日他洗了澡才上蹋,没惹到爱干净的夫人才对。
对于突然变得温柔小意的夫人宁远候总觉得有诈,他试探道:“夫人,今日是有何好事发生吗?你怎么变得跟往常不一样?”
“呵!你倒不必试探我。”宁远候夫人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她现在是嫌弃完儿子嫌弃老子,一个满肚子坏水,一个虎头虎脑,“山猪吃不了细糠。”宁远候夫人给了还在憨憨试探她的宁远候一巴掌。
宁远候长舒一口气。
舒服了!
还是熟悉的感觉好。
宁远候被他这副贱兮兮的模样气的直翻白眼,这人就是欠揍。
朝堂上,朱界没甚心情的听着下面的官员吵架,吵来吵去都是那几句,东州大旱上了折子希望朝廷赈灾,国库的银子亏空的厉害,根本没法赈灾,朝中一派支持赈灾,另一派则是哭穷。
“冷血!东州百姓还陷于苦难之中,我们岂能坐视不理!”一位官员气的脸红脖子粗。
另一位官员不甘示弱:“廖大人,你可真是慈悲心怀,既是如此那廖大人自己出银子赈灾去吧,也好要我等看看体恤百姓的你有多么伟大。”
“你……你就是强词夺理。”廖大人气的青筋直跳,偏他嘴笨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词。
……
赵言听的麻木,时不时朝堂上就会有争论,这也是好事,要是底下的官员都一起抱团,那皇上估计日夜都睡不着觉。
国库没钱这是共识,天灾也确实存在,百姓确实很可怜,但国库真的拿不出钱。
随着加入的官员越多,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赵言感觉耳边嗡嗡嗡的响,他已经分不清是谁在讲话了,有的官员甚至已经在互相问候祖宗,实在是有失体面,赵言偷瞄皇上的脸色,果然,黑的可以滴墨了。
“够了!”朱界不耐烦的站起身,“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朕要你们出主意说看法,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再吵通通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底下的官员立马闭嘴,生怕自己被杀鸡儆猴。
“吵半天你都不出个结果,朕要你们有何用!”朱界看着底下都在装鹌鹑的官员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他严声警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都别在朕面前讲废话。”
“陛下,臣有本要奏……”一名言官颤颤巍巍的站出来,他也知道这时候站出来免不得会被迁怒,但他所知的事情根本拖延不得,当下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说话。
他一开口,金銮殿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这下子腿更抖了。
赵言仔细打量这位言官,发现这位大人是朝中众所周知刚正不阿的人,就算是皇上做错了,他就算是跪着也要上奏折参皇上一本。
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不少人竖起耳朵都想听听这位大人又要弹劾谁,赵言同样也是,在朝堂之中有的有弊,偶尔的吃瓜时刻赵言还是很喜欢的,算是他枯燥无味工作的调剂品。
“是汤爱卿啊,你说。”朱界神情严肃的说道,他知道汤御史一向眼里揉不得沙子,对于这类型的官员朱界是又爱又恨。
“陛下,臣要弹劾翰林院编修曹伯山……”汤御史义正言辞道。
赵言:“!”
这话他爱听!
曹典&曹伯山:“!!!”
父子俩怒气冲冲死盯着汤御史。
手痒的很。
其他官员:“有热闹看了。”
朱界:“看来鸡出现了。”
杀不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