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杜氏心中难过。
实在没想到十几年不见的二嫂竟是来坑她的!
“大郎媳妇,这也怨不得你!”老太太叹口气。
“当年我也吃过亏,念着亲情,没能拒绝掉堂兄堂嫂的纠缠,允了二郎娶九娘。
到最后,秦方城不但坑我孙儿,还想毁了我苏家!
我呀,活了一辈子,算是明白了,什么亲情都扯淡
谁要是拿亲情逼迫你,那准不是好事儿!
既然别人都算计到头上,就不用讲什么亲情!”老太太用一辈子悟出的人生真谛。
“阿娘教诲的是!”杜氏真心实意道。
要不是老太太出面,自己说不定扛不住二嫂和她嫂子的双重压力,让双方相看。
到时只怕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不是屎也是屎!
“原本还想着回娘家,让哥嫂们帮忙参详阿樱的婚事。
二嫂这一闹,娘家路给堵了!不知二嫂回去给说成什么话!”
杜氏眼泪要掉下来,长女的婚事真是一波三折?
明明最聪慧、能干,却一次又一次遇人不淑!
“唉!也许是这丫头正缘没到!”老太太也无奈。
“都说高嫁低娶,咱们这种寒门出来的,世家大族攀不上,寒门又入不了眼,真是高不成低不就!
罢罢罢,一动不如一静,不去折腾,就静等缘分自己到来吧!有就有,没有,那也只能做罢!”
普通女娘好办,高一点、低一点,总归能寻到合心意的。
偏偏这丫头是官身,还是外官,大唐仅有的女官。
条件好的郎君是皇家、勋贵们的囊中之物,科考进士亦大多早已娶妻生子。
女娘蠢笨,不好寻夫家,太优秀了亦令人头疼!没有可匹配的!
“阿娘、大嫂!”韦氏、杨春华抱着龙凤兄妹欢欢喜喜进来。
见大嫂、婆婆脸色不好,关切道:“怎么啦?
“还能啥,阿樱的事儿!”杜氏郁闷道。
“咋啦?不中意?”韦氏抱着小宝笑道,
“不中意咱们再寻便是,是不是,小宝?阿姐那么好的女娘,还愁找不到好人家!”
“咯咯咯…”小宝咯咯笑着,“阿姐好!”
杜氏没笑,愁眉不展。
“怎么啦?大嫂?谁惹咱少尹夫人不痛快?”韦氏玩笑道。
“杜家二嫂,给她娘家侄子说合!”老太太气鼓鼓道。
“那个娘子难产而亡的薛家三郎?”韦氏惊讶。
“可不!”
“天!他们是怎么敢的?多大的脸,一个鳏夫也敢肖想阿樱!
咱苏家再不济也是从四品的京兆府少尹。
阿樱还是七品官身,他薛三郎算个什么东西。
白身、鳏夫、还有两个三四岁的娃!哪来的脸面?就因为他姓薛?”
韦氏噼里啪啦一通吐槽。
“你说什么?他还有两个三四岁的娃?”杜氏觉得太阳穴突突跳。
丧偶不足一月已经够离谱,竟然还有两个娃!
“是啊!大嫂,你二嫂没告诉你?那薛三郎在外养外室,一直偷偷养在乡下。
隆冬时节,没有炭火,外室娘仨冷的受不住,带着孩子上找门。
三郎媳妇又惊又怒,动了胎气难产大出血,母子俱亡。
亡人尸骨未寒,这边立刻张罗续弦,谁肯把女儿嫁过去?
杜陵韦、杜两家谁人不知?要不是族老们死死摁住,这事儿得把薛家女娘全带累!”
“薛白莲,枉我把她当二嫂,竟这般坑我!”杜氏气得发抖。
幸亏搬来老太太撵走了那姑嫂,不然把长女坑到那种人家,自己死都不能原谅自己!
“大嫂莫气!不行的话,让我阿耶、阿娘寻摸,看弘农杨家可有适龄郎君。”杨春华安抚道。
“算了,二郎媳妇!那丫头的婚事暂且搁那儿吧!她的婚事碰不得,每次总无端生事。
看来是由不得我们做主,且等等,看究竟是怎么个事儿!有些事儿它急不得,该来的它迟早回来!”老太太劝道。
门外小桃、阿棠偷偷听完,抱着狸奴找苏樱。
“阿姐!”两个妹妹溜进屋,一左一右静静挨着苏樱。
“怎么啦?”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
“那个二舅母坏!”小桃嘟着嘴。
初识觉得二舅母和善,是个慈眉善目的长辈,谁知是个面甜心苦的笑面虎。
“小孩子不许乱说,阿娘教的规矩呢?”苏樱批评道。
“三婶说薛家三郎有外室,还有两个孩子!都找上门了!她还说给阿姐!坏!不喜欢!”
小桃抱着阿姐胳膊,这是世上最牛的阿姐,那些人为啥总是坑阿姐?
卢家坏,差点儿害死阿姐!二舅母更坏,让人不设防,闷悄悄的坑人!
“别怕,她说的天花乱坠,阿姐也不会答应!”苏樱拍了拍小桃的小脑袋。
“要是阿耶、阿娘应下了呢?”小桃问。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耶、阿娘应允,阿姐怎么办?
“你说阿耶、阿娘是帮外人,还是帮阿姐?”苏樱捏了捏妹妹的小鼻子。
“嗯嗯,阿姐!”阿棠吃味了。
苏樱笑笑,也拍了拍阿棠小脑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阿棠满足地抱着苏樱另一只胳膊,亲昵地蹭了蹭,“阿姐!”
苏樱左右两边各挂一个软萌妹妹,无奈道:“阿姐还要写中级数学,你们俩也别闲着,帮阿姐研墨、整理稿纸。”
“好的,阿姐!”俩丫头欢喜的给阿姐打下手。
“阿姐,什么是负数?”小桃整理稿件,顺带看起来。
“负数跟正数相反,比如,我们三站一条直线,我是原点为零,往你这边算正方向,从原点向你走两步便是+2。
阿棠那边设定为反方向,从原点向阿棠走一步,便是-1。”苏樱现场讲起课来。
“呀,还真是耶!”小桃一下领悟,“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生活中我们经常用到,只是没刻意整理归纳而已。”苏樱解释道。
“阿姐,你怎么想到的?”小桃觉得阿姐好神奇,几乎无所不能。
“阿姐动脑筋啊,等你们也学会,阿姐就啥可教的了!”
她并非无所不能,初高中数理化知识勉强记得,再深奥的理论知识,已经散片化了。
再剩下的就是工作后的工作内容,以及通过电视、手机获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