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山某座宅邸那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此时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烟雾气息。
徐世玉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窗外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他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庞此刻显得格外憔悴和疲惫,下巴上布满了胡茬儿。在他身旁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仿佛一座小山丘一般。
徐世玉仿佛一夜之间变老了一般憔悴。
多年前就已戒掉香烟的他,昨晚却又重新拾起这个不良嗜好,并且一根接着一根不停地抽着,整整一夜都未曾停歇。当东方泛起鱼肚白,天色渐渐亮堂起来时,他的嘴里竟然还叼着半截尚未燃尽的香烟。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只见兰广桥迈着大步快速走进客厅。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颗的分离芯片。
\"查出来了吗?\" 徐世玉沙哑着嗓子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查出来了。\" 兰广桥一边回答,一边迅速走到徐世玉面前,将那个分离芯片递到他手中。然后继续说道: “尹德州之所以会这样做,完全是受到了李铮的姐姐,薄婷的丈夫的指使。更重要的是,据可靠的内幕消息称,薄婷的丈夫最近刚刚从副职晋升成为正职了。\"
当徐世玉听到薄婷丈夫晋升的消息时,他手中的动作瞬间停滞住了。时间仿佛凝固一般,他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思绪却早已飘远。
直到那半截燃烧着的香烟快要触及他的指尖,灼热感逐渐传来,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匆忙间,他将烟头丢进一旁装满灭烟沙的烟灰缸里,看着那点点火星在沙子中渐渐熄灭。
此刻,徐世玉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般田地,当初就绝对不应该给唐玲丝毫喘息之机。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无情,如今的局势已然变得愈发紧张和错综复杂起来。
徐世玉早就想到了,李铮极有可能会动用其身后隐藏的强大势力。只是令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李铮背后的势力竟然如此庞大,超乎想象!且不说尹德州这个手握大权的角色,光是昨晚坐在奥迪车后排的那个神秘男子,就足以让人感到棘手万分了。更别提在此之上,还有薄婷那位刚刚获得晋升的丈夫。
这场原本计划中的歼灭战,不知不觉间已演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回头是不可能了,自己和唐玲已经算是结仇结怨了。只要自己想着离开沈阳,回到澳大利亚去,那就成了唐玲案板上的鱼肉了。因此,到了这个地步,徐世玉只能选择一条路走到黑。
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徐世玉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究竟该何去何从呢?是不顾一切、孤注一掷地继续推进董事扩大会的进程;还是暂且隐忍蛰伏下来,耐心等待并寻觅新的转机出现?
徐世玉缓缓地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咔嚓”一声轻响,火苗摇曳着跳跃而出,紧接着他将其凑近嘴边叼着的香烟。
尽管已经抽了一晚上的香烟,可他还是忍不住再吸一根。随着烟雾升腾而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那白色的烟雾在空中弥漫开来,仿佛遮住了他那张略显凝重的面庞。
中国与澳大利亚或是那个所谓的新美国截然不同。在那些地方,公司和资本的力量几乎可以主宰一切,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在中国,这样的规则行不通。
党不会让金钱和权力肆意横行,无论那些妄图凭借雄厚资本呼风唤雨、操纵一切的势力如何嚣张跋扈,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都不过是不自量力的螳螂,妄想阻挡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最终只能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康陶在这样一个国家诞生,拥有无限机遇的同时也不得不向国家低头。
忽然,徐世玉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他在纠结什么?他根本没有选择啊!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唐玲不会放过他的,后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因此,唯一的生存之路,只有无视尹德州的警告,向唐玲发动最后的进攻。
盛京医院:
李铮静静地坐在唐玲的病床旁,他的眼睛里满是忧虑和关切,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病床上那张苍白而虚弱的面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按照高明月所说,唐玲也快要醒来了。
李铮微微转头,望向窗外。只见瓢泼大雨仍如瀑布般从阴沉的天空倾泻而下,狠狠地砸向地面。街道上,一群智能机器人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它们迅速而高效地清理着路面上的积水,以保证这座繁华都市能够正常运转。然而,这场雨似乎没有要停歇的迹象,据天气预报显示,它还将持续下大约半个月之久。
不知为何,原本心情就欠佳的李铮,此刻望着这连绵不断的雨幕,心中愈发感到阴霾重重。仿佛那厚重的乌云不仅仅笼罩了整个天空,更压在了他的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原来是秘书周若冰,她手上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适合孕妇初期食用的方便食品。
看到病床上的唐玲,周若冰轻轻脱下自己的高跟鞋,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李铮身边。
“主官,董事长怎么样?”周若冰轻声细语地问道,生怕会打扰了唐玲。
“挺好的,唐玲的身体底子好,很快就能醒来了。”
周若冰点点头,随后把便食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一根黄瓜递给李铮说道:“你在这守一天一夜了,吃点东西吧。”
“不吃了,没胃口。”
就在这时,原本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唐玲突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哼唧声。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突兀和令人揪心。
紧接着,唐玲紧紧地抓住了身下洁白的床单,她那原本就略显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增添了几分痛苦之色,额头上也开始渗出一滴滴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看到这一幕,李铮心头猛地一紧。他下意识地想要呼喊医生前来帮忙,然而当目光触及到唐玲微微颤动的嘴唇时,他的动作瞬间僵在了原地。
原来,唐玲似乎正在努力说着什么话,只是由于身体太过虚弱,声音极其细微,难以听清具体内容。
李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听听唐玲到底想说什么。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来,将自己的耳朵贴近唐玲的嘴边,屏气凝神地倾听着。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捕捉到了一丝模糊不清的音节。仔细分辨之下,他惊讶地发现唐玲竟然一直在重复着一个词:
爸爸。
爸爸?唐易庆吗?
要知道,自打从监狱里回来以后,包括李铮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唐易庆在唐玲的心中早已死去,不复存在。可是现在,看着唐玲如此艰难地呼唤着“爸爸”,李铮才意识到,无论如何,血浓于水,他们终究是亲生父女啊。也许在唐玲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始终还留存着对父亲那份割舍不断的情感。
“爸爸怎么了?”李铮试探着问道。
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下的唐玲在听到李铮的提问后居然真的回答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