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眉左右看看,凑近于非耳边,忍着羞涩轻声道:“野花哪有家花香,我也一样啊相公……”
于非心中一荡,王英眉还是第一次说情话呢。
若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于非铁定狠狠欺负。
这时林梦芝轻咳了声,笑眯眯的道:“知道你们夫妻恩爱,但这么多人在呢,注意一下场合。”
王英眉脸上一红,连忙离于非远了些。
于非却有些患得患失,偷偷摸摸的还是挺刺激的。
众人落座后,有专门伺候的小厮奉上茶具。
不过让于非奇怪的是,这些小厮并不冲泡茶叶,只是把茶饼放入一只小碟中,之后竟是搬来了小石磨,用捣药杵把茶饼捣碎,之后又用小石磨把捣碎的茶叶磨成粉状,把茶粉倒入瓷碟中,放到每位来客的桌前。
而且茶具也很奇特,分别有一只小盏,和一只大一点的碗,最奇怪的是一只类似扇形的平底容器,而且这个容器还比较大,和炒菜用的盘子大小相当。
看的于非一头雾水,一时想不明白这帮子文人骚客想要玩什么花样。
见相公一脸疑惑,王英眉凑到相公耳边轻声解释道:“这是要玩茶戏。”
于非有些无语,就算有王英眉的解释,还是不明白,什么叫茶戏?
不过这时候他就算不知道,也不好多问,以免自己这位假冒的文人雅客露馅。
抱着多看少说的原则,默默观察。
这时,作为诗社会长的林梦芝开口道:“与往次诗会相同,大家分为若干小组,以茶戏定胜负,拙劣者赋诗一首,各位可清楚了?”
在座的大部分都参加过诗会,也明白诗会的规矩,自然齐声表示明白。
也就于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一些郁闷,这丫的不是逼他作诗吗?
因为不明白什么叫茶戏,于非也无从下手,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王英眉动手。
王英眉见相公发愣,奇怪的问:“相公为何还不作画?”
于非讪笑道:“娘子专心作画,我先不急。”
同时心中暗自寻思,看来这茶戏似乎与作画有些关系。
突然灵光一闪,他没穿越前,似乎看过一段有关茶戏的影视作品。
渐渐的也就回过味儿来,这茶戏难不成就是所谓的茶百戏?
正疑惑间,只见王英眉用一只木制的小勺子,挖了一些茶粉到碗中。
之后把准备好的清水注入碗中,拿着名为茶筅的搅拌工具开始搅拌。
渐渐的,碗中茶粉在搅拌的过程中,开始出现泡沫,看上去还挺细腻。
看到这里,于非可以肯定,这所谓的茶戏,就是茶百戏。
以茶沫做纸,清水为墨,勺子为笔,以此来作画。
说白了,与咖啡拉花有些类似。
明白怎么回事之后,于非也信心大涨。
要知道,他本身就有素描绘画的基础,最擅长这种单色绘画。
只要熟练之后,在场之人,必定少有对手。
于是乎,于非也学着王英梅的样子,开始用茶粉注水,拿着茶筅打泡沫。
等茶沫足够细腻之后,用勺子把泡沫均匀的铺在那个扇形的平底容器中。
拿着像是锄头形状的木勺沾上清水,尝试着在泡沫上划了一道。
果然泡沫之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白痕。
先从简单的开始,很快,一朵菊花便出现在泡沫纸上。
由于不太熟练的原因,那朵菊花看上去也有些低劣。
不过好在他基础比较好,虽然这朵菊花不太完美,但在同桌的小组中却不是最差的。
而小组中,画的最好的当属王英眉,画了一只芦苇,配上圆月。
看上去颇有意境。
让人意外的是,画的最差的竟然是李清。
可能是泡沫打的不够细腻,李清画出的画过于粗糙,很难分辨。
王英眉见状,有些诧异:“咦?李清姐姐莫不是有心事?我记得你不是最擅长茶戏的吗?”
李清尴尬一笑:“太久没玩了,手有些生疏了。”
于非也知道,这茶百戏好与不好,完全看有没有耐心,泡沫打的够不够细腻。
若是以前李清是此间的高手,如今画的如此拙劣,显然是心境上有了些变化。
也难怪王英眉会有此一问。
不过这属于别人的私事,于非也不好过问,只要不让他作诗,就什么都好说。
结果出来后,茶戏拙劣者也都一一赋了诗。
第一轮结束后,林梦芝把所做的诗词整理好,就开始了第二轮茶戏。
当然,这茶百戏也有运气的成分在,就算是高手,也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而这第二轮,有了经验的于非也开始驾轻就熟。
直接挑战高难度,竟是用素描的手法,画了一张美人头像。
看的与王英眉同桌的几个夫人小姐目瞪口呆,暗自惊讶于还能这样画?
而李清毕竟是此间高手,这次倒也不是最为拙劣者,静下心来的她,突然觉得于非这画有些眼熟。
望了王英眉一眼后,一时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望着于非笑道:“我说于公子,你这画的美人,莫不是英眉妹妹?”
于非哈哈一笑:“李姑娘猜的不错,在下所画,的确是我家娘子。”
王英眉也低头瞧了一眼,果然与自己有八分相似。
心中也变得甜滋滋的,有些羞涩的嗔怪道:“夫君就会作怪,哪有在茶戏中画人像的?”
“啊?有规定不能画人像吗?”
一旁的李清却笑着摇头道:“于公子大可放心,茶画并不用墨守成规,全凭自己心意,画什么都可以。”
于非松了口气:“如此我就放心了。”
在第二轮结束后,各小组也都作了诗。
等三轮茶画结束,于非勉强没有沦为最差者,不由松了口气。
正暗自庆幸不用作诗的时候,就听林梦芝又道:“接下来是投壶比赛,败者依旧赋诗一首。”
于非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完了,投壶这玩意儿,这辈子他都没玩过,肯定得输。
不过既然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先投者是王英眉,只见她拿着名为“矢”的投箭,随手这么一扔,只听哐当一声,投出的矢箭竟是正中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