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感谢:tijin在2月3日送出的大神认证,补更一章!>
话说此时的麟嘉卫已然全部入城,见耶律倍被围,毛罡大声怒吼:“艹!给老子杀!”
麟嘉卫众人都知道耶律倍是大辽的嫡皇子,这孩子性子跳脱,毫无皇子架子,和士兵们打成一片。你跟他开玩笑,他从来不恼,将他惹急了也不过是骂上一两句毫无杀伤力的脏话。
而且,他负责的安抚司,一路上给兄弟们提供了不少重要情报。麟嘉卫众人都喜欢这个性子纯良,彬彬有礼的弟弟。
今日耶律倍不顾生死,亲自来给兄弟们争取入城时机,麟嘉卫岂能眼看着他身死?
毛罡的话还未落,麟嘉卫眼中燃烧着怒火,如疯了般一同冲向这两千西山残军。
西山军见到这如潮水般涌来的麟嘉卫,知道此时再走已然来不及。与其窝囊地死去,倒不如像徒单镒所言,杀了名震天下的镇南侯杨炯,以死求荣。
想到此,西山军爆发出前所未有战力,两翼迅速结阵抵挡麟嘉卫的进攻,中间突出部乃是健、锐两营精锐,紧随徒单镒左右,全力攻向耶律倍。
耶律倍看着麟嘉卫和安抚司为了保护自己,一个个奋不顾身,身死眼前的景象。他热血上涌,赤子之心躁动难安。
当下,耶律倍一脚踹开躁动不安的徒单静,拔出腰间角宿长刀,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没入敌阵之中。
耶律倍自幼受耶律南仙严苛管教,虽未达顶尖高手之列,却也博采众长,习得不少名家绝技。此刻,他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战意,步伐沉稳又迅猛,招式变化无穷,在敌阵中大砍大杀。
耶律倍身形灵活,左杀右突,目光瞬间锁定一名金兵小队长。只见那小队长身形魁梧,满脸横肉,手中阔剑挥舞得呼呼作响,正指挥着金兵从侧面围堵耶律倍。
耶律倍嘴角扯出一抹冷酷的弧度,脚尖轻点地面,以极快的速度欺近。小队长察觉危险,脸色骤变,匆忙举剑抵挡。
“砰”的一声闷响,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周围金兵耳膜生疼,小队长身形被这巨力砸得一矮,脚下的土地踏出两个深深的脚印。
耶律倍眼神冰冷,手腕奋力一转,脱刀转向,刀身顺着对方剑刃斜捋而上,精准割开小队长的咽喉。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小队长双手下意识捂住脖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瞪大双眼,缓缓倒下。
小队长身旁的两名金兵见状,相互对视一眼,怒吼着挺枪刺来。耶律倍眉头微皱,左脚猛地一跺,整个人借力前冲,他双腿肌肉紧绷,迅速冲向两人身前,随后连续踢出两脚。
“咔嚓”两声脆响,左边金兵的长枪被这拐子脚直接踢断,枪尖倒飞而上,打着旋儿刺中其肩膀;右边金兵则被一脚踹在胸口,胸骨尽碎,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倒身后一片金兵。
耶律倍攻势不停,长刀横扫,将那被踢断长枪的金兵从腰间齐齐斩断,内脏流淌一地,触目惊心,震撼非常。
金兵对耶律倍的悍勇仿若未见,前赴后继,如饿狼般扑向耶律倍。
耶律倍仰天大笑,笑声震得周围金兵心神俱颤。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气血翻涌,猛地提刀旋身,大开大合地劈砍起来。刀刃在空中呼啸,寒光闪烁,时而反手横削,扫过金兵咽喉;时而纵身跃起,自上而下斜劈,将金兵连肩带胸一分为二。
他步伐灵动,辗转腾挪间,不断变换方位,让金兵难以捉摸。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骨骼断裂的脆响与金兵的惨叫,断臂残肢在刀光剑影中横飞,金兵的身体被利刃轻易撕开,鲜血四溅。
耶律倍闯入金兵阵中,身姿矫健,手中长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所到之处金兵纷纷避让,仿若魔神降世,锐不可当。
然而,毕竟这是他初次直面真正的战场厮杀,实战经验匮乏。他施展出的招式,虽凌厉狠辣,让人应接不暇,极具视觉冲击力,可过于追求力量与速度的极致,每一招都倾尽全身力气,致使体力如决堤之水般快速流逝。
随着战斗的持续,耶律倍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呼吸愈发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拉扯着干涩的喉咙,肺部如火烧般难受。双腿也渐渐变得沉重,仿佛灌了铅,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但此刻的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姐姐说过,耶律氏没有弱者,萧氏没有懦夫,他耶律倍绝不是那种看着兄弟为了自己身死而觉得理所应当之人,若战,那他耶律倍必将悍不畏死。
有了这个信念,他再不多想,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从名家处学来的绝技,旋身、劈砍、突刺,动作一气呵成。长刀在他手中,时而高高举起,借着身体扭转的力量,自上而下,将敌人竖劈成两半;时而横向一扫,精准地腰斩敌人;或是在近身时,猛地刺出,直穿敌人腹部。
金兵们看着眼前这血腥又震撼的场景,心中满是惊恐。原本整齐的阵型被耶律倍一人冲得七零八落,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勇猛又招式诡异的对手,不禁暗自惊叹:这大华镇南侯,当真是恐怖如斯!
众人皆知,人力终有极限。
此时的西山军已然抱定必死的决心,在他们看来,“杨炯” 越是勇猛,若能将其斩杀,便越能彰显自身的价值,也越能为自己的部族赢得荣耀,为自己的后人赢得荣华。
这般念头一起,金兵们瞬间陷入了疯狂,全然不顾生死,仿若一群饿狼般,不顾一切地朝着耶律倍猛扑过去。
耶律倍看着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金兵,心中陡然一惊。在此之前,他虽也历经训练与小规模冲突,但眼前这数十人毫无惧意、悍不畏死地一同攻来的震撼场景,还是让他真切地领略到了战争的疯狂。
生死存亡之际,容不得耶律倍有半分迟疑。他脚下轻点,发力狂奔,在如潮的敌群中左冲右突,试图凭借灵活的走位扯散金兵的围堵之势,寻得反击之机。
然而,战局陡然生变,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西山军竟全然不顾己方战友生死,突然朝着他所在的方向万箭齐发。
刹那间,冷箭如蝗虫过境,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射来。一时间,金兵惨叫连连,不少人被己方的冷箭误伤,倒在血泊之中。
耶律倍身处这箭雨的中心,顿感压力如山,只觉眼前寒光闪烁,利箭的呼啸声不绝于耳,他左躲右闪,竭力格挡,却仍渐感左支右绌,疲于招架。
就在他难以支撑之时,一支冷箭从他的视野盲区飞速射来,直朝着他的胸膛疾射而去。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撕破战场的喧嚣:“被子!小心!”
电光石火之际,一名麟嘉卫飞身扑到近前,一把推开耶律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支冷箭。
耶律倍被推得踉跄数步,待站稳身形,看清楚那麟嘉卫模样,心中一阵剧痛,眼眸含泪,大声怒吼:“三甲!!!”
那叫三甲的麟嘉卫提起头,看向耶律倍,扯出一丝微笑,摸了摸自己的靴子,吐出一口鲜血,大吼道:“被子!兄弟先下去给你趟趟路,等你老了下来,我罩着你!”
耶律倍看着气绝的三甲,心神震荡,呆愣原地,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你真是大辽皇子?”
“嗯。”
“我看你不像呀!整天跟我们这些大兵嘻嘻哈哈的,哪有皇子的模样。”
“那皇子应该是什么样?”
“呃,你还真把我问住了。我家是开妓院的,至少应该得比那些嫖客要会装腔作势吧。”
“皇子也是人,干嘛非要装腔作势呀!”
“说得也对。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得端端架子,等我回去了也好跟那些个嫖客吹嘘吹嘘,这一说我有个皇子兄弟,多有面儿,你可得给我长长脸。”
“你在麟嘉卫就够长脸了,我这闲散皇子能给你长啥脸?”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些个嫖客只畏惧权贵,我一说有皇子兄弟,他们就不敢再欺负我娘了。”
“你家不是开妓院的吗?他们欺负你娘……”
“呃,是……是开妓院,但……哎呀!有些事你不懂,别问了。”
“行,等回去了,我多带些人,帮你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好兄弟!给给给,今日口粮分你一半,咱们可说好了!”
“哎,我不用作战,吃不了这么多。”
“废话这么多,我大你几岁,你正长身体,得多吃,不然以后就像我似的,挥几下刀就没力气了,跟个娘们儿似的,让人笑话。”
“好,咱们礼尚往来!你给我饭,我看你靴子都旧了,你穿我的。”
“别,我一个大头兵可穿不惯你这狐皮靴,这一双都赶上我一个月的薪饷了。”
“你不把我当兄弟?”
“哪能呀!”
“那废什么话,赶紧的!”
“嘿嘿!好嘞,你以后来我家,我罩着你!”
“行,你罩着我!”
往昔与三甲相处的桩桩件件,在耶律倍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三甲的音容笑貌、爽朗笑声,还有那朴实真挚的兄弟情谊,每一幕都如重锤般狠狠撞击着他的内心。
耶律倍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胸腔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不顾一切地朝着金兵猛冲过去。
“你们这群混蛋,还我兄弟命来!” 这吼声裹挟着无尽的悲愤,仿若平地炸响的惊雷,直欲将这苍穹震得粉碎。
他的双眼瞬间充血,满是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烧,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冲入敌阵后,耶律倍宛如地狱恶鬼,手中长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道凌厉的弧线。
他身形灵动,辗转腾挪间,长刀如疾风骤雨般落下,金兵在他的攻势下,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抵抗,纷纷惨叫着倒下,鲜血溅洒在冰冷的土地上,洇出一片又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但金兵并未因他的勇猛而退缩,反而像是被激怒的野兽,攻势愈发猛烈。他们呐喊着,前赴后继地朝着耶律倍扑来,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密不透风,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将耶律倍重重围困在核心,战场局势愈发紧张。
耶律倍虽武艺高强,但在这不间断的高强度战斗中,他的体力也逐渐开始不支。就在他挥刀砍倒一名金兵的瞬间,一名隐藏在暗处的金兵弓箭手瞅准时机,利箭离弦,快如闪电,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射向耶律倍。
耶律倍敏锐地察觉到危险,身体本能地想要躲避,却因连续战斗导致反应稍慢了半拍。那支利箭狠狠刺入他的左肩,箭头穿透皮肉,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鲜血仿若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出,染红了他洁白的内衬,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
耶律倍眉头紧紧拧成一个 “川” 字,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然而,战场容不得他有丝毫喘息。还没等他缓过神,只听两声暴喝从两侧传来,两名金兵挥舞着狼牙棒,如两头凶猛的黑熊,带着呼呼风声迅猛攻来。
耶律倍心中暗叫不好,急忙侧身躲避。慌乱之中,脚下却被一具金兵尸体绊住,整个人向前扑去,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左侧的金兵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瞅准这绝佳时机,猛地发力,手中狼牙棒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砸在他的右臂上。
“咔嚓” 一声闷响,仿若寒冬里的冰裂之声,骨头仿佛被生生碾碎。耶律倍只觉右臂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同时刺入,剧痛让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但他骨子里的倔强与顽强被彻底激发,紧咬着牙,强忍着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疼痛,右腿猛地发力,狠狠踢向那金兵的腹部。巨大的冲击力让金兵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数丈之远,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积雪。
徒单镒见耶律倍如此勇猛顽强,心中死志愈发坚定,他挥舞着长刀,奋力朝着耶律倍冲了过来。
耶律倍见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双脚用力一蹬,朝着徒单镒猛冲了过去。两人瞬间战在了一处,你来我往,杀意盎然。
徒单镒刀法娴熟,经验丰富,虽失血过多,却凭借着多年征战练就的本能,每一刀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刀风呼呼作响,试图以气势压制耶律倍。
耶律倍年轻气盛、武艺高强,身形灵动得如同鬼魅,巧妙地躲避着徒单镒的攻击,手中长刀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似猛虎下山,攻势凌厉又多变。
战斗进入白热化,徒单镒因失血过多,体力迅速流失,动作渐渐迟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视线也开始模糊。但他心中那股不甘和对家族的执念支撑着他咬牙强撑,每一次挥刀都倾尽全身力气。
耶律倍敏锐地察觉到徒单镒的虚弱,他大喝一声,手中长刀高高举起,一招乌云盖顶,汇聚全身之力,猛力劈下。
徒单镒见状,心中一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举刀抵挡。两刀即将相交的瞬间,耶律倍突然变招,手腕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急速扭转,长刀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贴着徒单镒的刀身斜劈而上,目标直指他的脖颈。
徒单镒根本就想不到耶律倍会这么多招数,前后风格变化之大,完全像是两个人,这一刀让他惊惧不已,身体本能的向后仰倒,惊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耶律倍岂会给他喘息的机会,趁着徒单镒后仰失去平衡之时,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徒单镒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呕血不止。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剧痛,四肢绵软无力,根本站不起来。
耶律倍一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徒单镒,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徒单镒不甘地瞪着耶律倍,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吐出一口鲜血。
耶律倍冷哼一声,手中长刀再次举起,带着无尽的杀意,迅猛劈下。
“不——!”徒单静目眦欲裂,身躯不断挣扎,却因被绑住手脚,动弹不得分毫。
“噗”的一声闷响,长刀直直刺入徒单镒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徒单镒的身体猛地一颤,气息迅速消散,他双眼圆睁,看着远处马蹄震震,心中释然,知道自己的坚持终有成效,拖到了完颜仲元的援军赶到。
可还没等他气绝,那呼啸而过的骑兵,手中弓弦震荡,无数箭雨飞向自己西山军的侧方。
西山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弄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外侧包围圈就被射杀殆尽,硬生生撕出一道口子。
紧接着,这些士兵翻身下马,长刀挥舞,对西山军展开了一边倒的大屠杀。
徒单镒双目泣血,满眼的震惊和不解,待看到马上的蒙干后,狂喷一口鲜血,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战斗因为克烈兵的加入,局面发生扭转,残余西山军很快被麟嘉卫和克烈军清扫干净,无一生还。
耶律倍拖着疲惫的身子,缓步走到三甲身前,看着他脚上自己送他的狐皮靴,喉咙哽咽,久不能言。
徒单静躺在地上,看着横七竖八的西山军尸体,以及自己哥哥徒单镒那死不瞑目的模样,死死咬住嘴唇,心中怒意滔滔。
耶律倍将三甲眼眸合上,起身看着他那熟悉的模样,视线有些模糊。
徒单静闭上眼眸,强自将仇恨埋在心底,眼眸恢复如前,满是刁蛮之态。
长大不是岁月的堆砌,往往只是一瞬间。
木海见战斗结束,神色焦急,双目圆睁地看向毛罡,声嘶力竭地吼道:“快,按原计划分散潜入上京,即刻攻打皇城!完颜仲元的两万援兵马上就到,我克烈部会替你们挡住他的兵锋!”
毛罡听闻此言,大吼出声:“敬礼!”
六千麟嘉卫神色敬重,身体拔的笔直,齐齐敬礼,声震寰宇:“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异族,与子同死!”
木海喉咙动了数下,用力挥手,骂道:“赶紧滚蛋!我会将你们的战马牵到北城,事成之后,迅速撤离!”
毛罡重重点头,深深看了这老者一眼,奋力挥手。
麟嘉卫得令,按照既定计划,散落进偌大的上京城内,朝皇城南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