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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深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被他放在书桌边的黄色行李箱,不住的傻笑,死缠烂打,这招式虽然老套,但是很管用。
“云深,陶姐给你炖了燕窝,妈帮你……”
傅云深急忙收起脸上的笑容,随手拿起一份文件,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姜淑宁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儿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现在的儿子,彻底的变了,既不想和自己说话,也不愿意搭理自己。
要不是老爷子还在医院里,说不定儿子现在已经搬出去住了。
“云深,快趁热吃了吧,陶姐炖了好久。”
“嗯。”傅云深答应了一声,瞟了一眼托盘里的白瓷炖盅,“搁那吧,我一会儿就吃。”
“云深,不是妈妈要逼你,你知道的,现在傅西洲他得到了很多董事的支持,就连你周伯伯,现在都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了。”
傅云深脸上的神情顿了顿,他抬头去看妈妈,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一边,起身拉住了妈妈的手,带着人坐进了一边的沙发里。
姜淑宁盯着儿子身上的衣服看了好几眼,刚才儿子坐在书桌里,她没有看清,这一动弹,她有些惊讶,“傅云深,你穿的这是什么?你多大了?”
“啊?噢。”傅云深答应了一声,顺手来过一条毯子,盖在了自己小腹上,顺便也盖住了这条破洞牛仔裤,他早上回来就直接进了自己房间,本来是想要换衣服的,可又有些舍不得,“妈,我有正事要和你说。”
姜淑宁站了起来,上下打量起了坐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无领黑色衬衫,破洞牛仔裤,根本就不是儿子的穿衣习惯,“你最近,新认识了什么人嘛?”
“没有,妈!我哪有功夫去新认识什么人。”傅云深皱起了眉头,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我真的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得过凌天,傅西洲简直就是疯了,这个白眼狼,现在已经暴露了真正面目,姜淑宁微微低了低头,抬手揉了揉眼睛,决定先去听听儿子要说什么正事儿,“什么?”
“妈,您相不相信您的儿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姜淑宁皱起眉头,不知道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儿子,你永远是妈妈的骄傲,从小你就比别人强的多。”
傅云深发自内心的笑了,他也这样觉得,“妈,我觉得,咱们也可以选择另外一条路,也许这条路会有些艰难,可是,确实是一条很好的退路。”
姜淑宁满面的疑惑,她挑了挑眉,侧耳认真去听儿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妈,我觉得,爷爷可以赤手空拳的成立一个凌天,我也可以靠着咱们家现在的积累,打造出第二个凌天,只是,需要您的支持。”
姜淑宁偏了偏头,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云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不想要凌天了么?”
“不是的,妈,这只是一条退路,凌天制药,其实内部的问题很多,这些问题相信您比我更加清楚,股权不清晰,爷爷太看重老股东,思想僵化不是一天两天了。”
姜淑宁抬了抬眉毛,忽然笑了起来,“儿子,你真是妈妈的好儿子,这才几天,你居然将凌天看的这样清楚,妈妈早就发现了,可是,你爷爷……”
“妈,现在不说这些,我是想和你说,凌天制药的核心其实是药品研发和自治的实验室,这些最重要的东西,”傅云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其实是在这里。”
“对!云深,你说的一点儿不错。”姜淑宁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果然,他的儿子就是比傅西洲强。
傅嵘真是没有眼光,竟然会不喜欢这样优秀的儿子,而去喜欢那个要让傅家覆灭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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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妈妈说完了自己初步的计划,傅云深忽然觉得妈妈好像心情好了很多,不仅心情好了很多,甚至整个人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要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中的蝴蝶,突然冲破了那些讨厌的蛛网,振翅高飞前回头看了一眼那破败的蛛网,这只蝴蝶,彻底获得了新生。
他在这只蝴蝶眼中,看见了骄傲,破茧重生的骄傲。
“妈,商业运作上面,您比我强的多,还有那些税务问题,财会也是您的强项。”傅云深顺势将这些问题都抛给了妈妈。
“儿子,那凌天……”
“也要争,”傅云深咬着唇点了点头,只是轻轻摇了摇手指,“为了爷爷,我也得努力一把,那些老股东,也还是爷爷的老朋友,既然是朋友,自然不能让大家吃亏。”
姜淑宁点了点头,傅西洲恶意将股价压低,现在卖了公司,一点儿也不划算,“可是,那些股东,现在好像吃错了药,他们都支持傅西洲。”
傅云深咬着唇笑了起来,他朝着妈妈挑了挑眉毛,“退一万步讲,即使凌天被卖了,我手上的股票还有您手上的股票,还有爷爷手上的那些。您觉得傅西洲,他一个人能买的起吗?”
“诶!”姜淑宁用力拍了拍儿子的大腿,看儿子疼的一激灵,赶紧替儿子揉了揉腿,轻声哄了两句,又紧着夸奖,“我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傅云深缩了缩腿,郑重其事的说,“妈,这只是一条退路,如果爷爷醒了,傅西洲的计划没有成功,这件事以后就不提了。”
“不行!”姜淑宁瞪起了眼睛,这是属于儿子的事业,当然要支持,双手捧住了儿子的脸,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我的儿子,当然要有自己的志气,放心,妈妈不会让你去卖你的那些产业。”
“妈?您怎么知道?”傅云深扬起眉毛,他刚才并没有提到这一点,他是准备将香港的那栋别墅卖掉的,嘉嘉回了上海,香港那栋房子放着也没用,卖个几千万,或者抵押给银行,作为贷款的质押物。
“傻儿子,你有多少钱,妈妈还能不知道嘛?”姜淑宁松开手,又看了一眼傅云深身上的这身衣服,瞟了一眼儿子书桌边上的那个黄色旅行箱,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小李最近怎么样?”
“妈!”傅云深听见这个问题,立刻坐直了身体,有些不可置信的去拉住妈妈的手腕,“他!”
姜淑宁拍了拍儿子的手,什么也没说,她起身走到书桌前,将那盅燕窝放在了书桌上,拿着托盘,昂首挺胸的出门去。
只是在马上要出门时,又看了一眼那个大行李箱,转头笑吟吟的对还坐在沙发上的儿子说,“儿子,赶紧吃了,一会儿陶姐上来收拾,你爷爷那里,有妈妈看着,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