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红血雾喷溅,沾上他苍白的侧脸,在烛光下妖异如修罗。
地上散落着破碎的青花梅瓶,瓷片中蜷缩着一具干尸……
黑衣人喉间发出咯咯怪笑,突然炸成一团黑雾。
玄羽旋身甩出三枚沉香珠,珠子在空中结成三角阵,将黑雾死死困住,他回头看向霍青灵,浅金瞳孔闪过一丝慌乱:“走!”
话音未落,蜡尸脖颈的烛龙纹突然泛起血光,干瘪的胸腔剧烈起伏,竟发出载镕沙哑阴森的嗓音:“小凤凰,我们又见面了。”
“……”霍青灵听见他叫自己小凤凰,不由微微一怔,但二十年前黑城地宫崩塌时,那个魔头的声音,却永远刻在了她的心里。
腰间龙鳞骤然发烫,她猛地抽出桃木剑劈向蜡尸,怒吼:“找死!”
可是,剑锋触及蜡封的瞬间,整条古玩街的地面开始震颤。
七十二家店铺檐角的铜铃齐声狂响,无数黑雾从地缝涌出,在半空凝成遮天蔽日的烛龙虚影。
玄羽突然从身后环住霍青灵,染血的手掌覆住她握剑的手,熟悉的沉香气息裹着血腥味钻入鼻腔,他在她耳边低喝:
“震位三步,坎位七星,记得《镇煞七诀》吗?”
她浑身一颤,来不及细想,身体已本能而动。
桃木剑引着玄羽掌心血线在空中画符,金红咒文与黑雾相撞迸出刺目火花,雪团也跃上房梁发出阵阵嘶吼,音波震碎漫天瓦片。
“破!”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霍青灵的桃木剑贯穿蜡尸心脏,玄羽的沉香珠则钉入烛龙双目,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化作暴雨倾盆而下。
霍青灵喘着气转身,却见玄羽倚着墙缓缓滑坐,他的灰袍已被血浸透,腕间伤口翻卷,露出森森白骨。“你……”她伸手要扶,却被他躲开。
“别碰。”玄羽扯下衣摆缠住手腕,声音虚弱却冰冷,“这血沾上会蚀骨。”
此时,楼下传来警笛声。
霍青灵见到他这样,心不受控的痛得窒息,双眸死死地盯着他:“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有云虚观《镇煞七诀》的心法?为什么载镕的残魂会认得我?”
玄羽垂眸轻笑:“霍天师,有些真相,你承受不起。”
说完,他突然捏碎一枚沉香珠,烟雾腾起时人已不见。
“我死也不会走的……”霍青灵大吼一声,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真的好想大哭一场。
20年的修炼,20年的寻找,20年的等待,20年的煎熬,难道还不够吗?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
玉锦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才能与我相见?
良久后……
霍青灵才拖着身心俱疲的身躯的回到了青玄斋
她现在可以断定,玄羽一定知道玉锦的所有秘密,他也一定跟玉锦有密切的关系。
而那个张子钰是谁?是那个一直出现的黑影?还是今晚在祠堂里见到的那个蒙面虚影?
她越想越复杂,想着想着,实在太累太困了,就熟睡了过去。
但她此刻却不知道,几百公里外的京海,玄羽预警的张子钰已经开始把魔爪伸向了霍美琪……
云巅酒店顶楼,开完会的霍白江茜与经纪人去签署合同了。
而此时商务包间里只剩下两人,霍美琪坐在梳妆镜前,准备卸妆,颈间的龙纹玉佩突然发烫。
紧接着,她依稀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缓缓转身,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来陪我吧……”
“啊!”吓得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还好一旁正在喝茶的张子钰手疾眼快一把搂住了她的细腰。
“美琪,你怎么了?”他一脸关心。
“这,这玉佩,好像有古怪……”霍美琪面色惊慌。
他脸色微变,转瞬即逝:“能有什么古怪,别大惊小怪的,我们先坐下再说吧!”
“真的,它很烫,并且我,我刚才好像看见鬼了……”霍美琪吓得花容失色,说话间就想取下它。
“不要取。”张子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为,为什么……”霍美琪看见他突然的转变,愣住了。
他挤出一丝笑意,解释:
“因为这是一块古玉,古玉养人,还能治病驱邪,它之所以发烫,其实是在给你解决问题,也说不一定呢!”
“可刚才我明明看到……”霍美琪听见他的解释,眉头微皱。
张子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或许是你太累眼花了,又或许是你不小心真的沾染了不好的东西,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试戴两天,要是还这样,你再取下也不迟。”
霍美琪心里咯噔了下,缓了几秒才茫然地点了点头。
其实是脑海里想起了,中秋那夜,霍冬被邪祟所侵,还是青青姐帮忙才驱除的,难道真有什么邪祟的东西找上自己了?
张子钰见她放下了戒心,嘴角划过不经意的笑意,搂着她再说:
“好了,不要想太多,还是想想我们接下来的拍摄工作吧,估计你爸妈跟我的经纪人一会儿就回来了?”
“嗯……”霍美琪感觉腰间一阵酥麻,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脱离了他的拥抱,走向了客厅坐下。
张子钰看向她背影的目光,骤然深幽,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