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躺在竹躺椅里,林茗烟拿着一碗五红汤喂到他嘴边。
四爷无奈的笑笑:“这都是女人喝的东西......”
林茗烟眼刀一横:“这是补血的,男人女人不都需要血嘛。”
她逼着四爷把汤喝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想要好好当皇帝,身体还是很重要的。
好在四爷这虚弱有一半都是装的,毕竟他越病入膏肓,老爷子就越放心。
他脸上的凹陷,还是她给打的阴影呢。
四爷对此很满意,直夸她手艺好,还想到了德妃:“下次你也教一下娘娘,不要每次伤心就往脸上敷白粉,太假的。”
自从康熙爷把四爷的生母给改成了佟皇后,德妃强颜欢笑了两天,就病了。
进去看望她的时候,那张脸白的跟鬼一样,看的她晚上都差点做噩梦。
“还好孩子们搬到了阿哥所,不然晚上都睡不好,”林茗烟有点庆幸。
因为四爷不是德妃的孩子了,那儿子们就不好再住在永和宫了。
但是佟皇后也早就没了,他们可不就没地方住了?
康熙爷大手一挥,直接让弘晖等人住进了阿哥所。
这也是孙辈里头,唯一住进阿哥所的。
四爷:“也不是什么好事,希望尽快结束吧。”
住进阿哥所几天,弘晖等人都不知道遭了多少次的黑手。
弘晖那里倒是还好,毕竟康熙爷用的上他,肯定是全力护住的。
但是其他孩子就没这样的好运了,好在他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总算是拦了下来。
而弘晖又是个聪明的,从进了阿哥所就跟弟弟们同吃同住,用自己护住了弟弟们。
浑水摸鱼出手的人多的很,甚至老三都有点按捺不住,小小的伸了一回爪子。
倒是老八还沉得住气,有种认命的感觉。
不过对于老八,四爷永远持怀疑的态度。
因为这个么多兄弟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他一个人能占七百个!
他把这话跟林茗烟说了,她举双手表示赞同。
说不定筛子哥,现在就憋着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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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在屋子里踱步,手里的把件被他磋磨的发亮,心里却是烦闷不已。
他一开始也是奔着当贤王去的,这才忍着脾气放下身段,跟一众朝臣打成一片。
但是现在太子突然间被废,他一颗心可不就火热起来了?
众兄弟中,没了太子,那其他的兄弟不管是出身还是能力,都差不太大。
他自信是排在前列的。
只要时日一长,自然能被皇阿玛看见他的长处。
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皇阿玛竟然把老四的玉牒给改了,让他成了嫡子。
这样一来,别人还争个屁啊?!
八爷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着急的找出路。
倒是郭络罗氏冷眼道:“爷急什么,嫡子也不一定会成为太子。”
“听说皇阿玛这段日子在朝臣中探口风,想让他们推举下一位太子。”
“也就是说,这一次立太子看的是出身,这第二次看的就是民心所向了。”
当然,民心不可能是那些个愚蠢的百姓,自然就是朝廷的顶梁柱——这些大臣们了。
“此话当真?!”八爷的眼睛亮了起来,跟黑暗中的狸猫一样扬起了脖子。
“当然!”郭络罗氏瘦骨嶙峋的手,握的紧紧的。
她娘家消息灵通,所以才能早早得知康熙爷的意思。
这是他们夫妻俩最后的机会。
成功了,那就翻身做人上人,前半辈子的笑话都成了隐忍不发。
要是失败,顶多就是个圈禁,也不需要在别人面前卑躬屈膝了。
八爷的心思也活络起来。
如果说比在皇阿玛心里的位置,她可能比不过大哥二哥,尤其是二哥,那可是皇阿玛的宝贝疙瘩。
万岁爷的心是易变的,所以即使是宝贝疙瘩也没能熬到最后,迎来了被废的结局。
但是朝臣的心是向往平和安稳的,他们是不会变的。
有人说四哥的权势比他大、本事也比他大,但是在朝臣心里,根本不会希望四哥当皇帝。
因为朝臣需要的是一个温和、开明的皇帝,而不是一个专断独行、要求颇高的皇帝。
如果皇阿玛真的会考虑朝臣的心之所向,那他可就翻身了!
八爷当晚就开始忙碌起来,跟以前本来就关系不错的大臣,开始联络感情。
没过几天,在大朝的时候,有大臣启奏,皇太子之位悬空多时,对大清社稷安稳不利。
请康熙爷另立太子。
康熙爷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却亲口问众位大臣可有举荐之人。
众人当然是众说纷纭,从直郡王开始,除开残疾的七爷,其他阿哥都被提了个遍。
然后经过几天的辩论,最后剩下的人选还有三个。
第一个是直郡王,优势很明显,是长子,还战功赫赫。
第二个是雍亲王,优势也很大,毕竟是唯一的亲王,还成了嫡子,最重要的是功绩显着。
第三个出乎意料,就是八贝勒,没啥优点,但是大家都说他好。
康熙爷坐在上首,从高处往下望,看着大殿里头吵的不可开交的大臣们,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就这群人,还妄想左右大清的江山社稷?
他宽和的表示,既然大家都有不同的意见,那就进行投票,支持谁就上折子来。
最后比一比,看看谁能脱颖而出。
四爷听着他的话,心里却是一声冷笑。
明明早就决定好了,现在却在朝堂上搅弄风雨,想来是想杀鸡儆猴。
他回头就跟支持他的朝臣商量,给老八送了一份大礼。
等着奏折一统计,最后得票最高的人,竟然是出身最差的八爷!
八爷站在大殿上,听着康熙爷宣读最后的结果,一颗心火热了起来。
这么多大臣看着,毫无作假的选出来的太子人选,皇阿玛......
却听道:“八皇子胤禩系辛者库贱妇所出,心性阴毒......”
“皇阿玛~~~”八爷当即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这话一出,别说太子了,他这贝勒也都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