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想什么?”李忱忙了半天,没听见对面坐着的人发出一点声响觉得奇怪,一抬眼看见那人正看着自己发呆。
小初迅速收回散乱的目光,瞪了李忱一眼,“别烦我,你忙你的。”
“你这样安安静静的,我觉得有些怪。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李忱再一次放下了狼毫,仔细的看了小初。
“没怎么,我只是在想刚才轩辕集的话。”
“别想了,我不会拿你的性命去冒险,何况我又不缺孩子。”
“如果,按他的话说真的可以呢?”
“真的可以我也不要冒这个险。云初,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胡说什么。”
“那好。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第一我不缺孩子,第二我不可能再让你为我冒险。”
小初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皇上可在里面?”一个陌生的宫女声。
在门外候着的宫人回:“在。和昭仪娘娘在殿内说话。”
“麻烦姐姐通传一声,说崔宝林不好了。”
小初听到这,忙对外唤了声:“外面是何人?”
说话的小宫女立刻急急忙忙地道:“回娘娘,奴婢是崔娘娘宫里的。”
“快进来。”小初看了一眼李忱,发现李忱已经将脑袋转向了门外。
此刻就看着一个小宫女心急火燎的往殿内奔,看见李忱与小初立刻对着李忱跪下;“陛下崔娘娘不好了。”
李忱急道:“怎么回事?”
“娘娘这些天一直不太好,总觉得肚子坠的疼。瞧了御医,御医说是因为娘娘肚子里的龙嗣在长大,撑的娘娘肚子不适。后来娘娘就没在意,谁知道,谁知道……”那小宫女低着头越说心情越激动,说到这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此时小初已经大概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宫女还在颤抖着,小初就已经说了,“孩子有没有事?”
“回昭仪,崔娘娘刚才见了红,一面让人去请了御医,一面让奴婢来请昭仪和陛下,说肯定有人害她。请昭仪和陛下过去给我们主子做主啊。”小宫女带着哭腔说完了之后,一个劲的给李忱磕头。
小宫女还在磕头,就感觉到面前一阵微风刮过,而后就听马公儒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的声音:“还杵在那干嘛,还不快跟着。”
小宫女抬头,一看本来坐在御案前的陛下与身后的昭仪娘娘早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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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蓬莱殿的宫门,自然有龙辇在门口候着。李忱心急,直接拉了小初手腕让其上自己的龙辇。小初先是挣脱了一下,但是看着李忱的一张肃容,算了。这时候确实没必要为这些不合礼制的细节浪费时间。
随着李忱将其拉上龙辇。
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虽然是有过预料,但是事情真到当口,还是觉得现实来的太惨烈。
小初不住的侧头看了李忱冷着一张脸,冰冷的眸子里盛满了无数的冰凌,看了让人生寒。
这是小初第一次见李忱这种表情,随即在心中一个冷笑,有人彻底要倒霉了。
御驾一行快速的到达了崔臻的临照殿,小初抬眼望去,太后的车辇已停在门口。
马公儒伺候李忱与小初下了龙辇,李忱便问:“太后来过?”
立刻有宫人上来跪着回话:“回陛下,太后千岁已经来过。”
“还有谁在里面?”李忱又问。
“回陛下,还有晁娘娘和御医。”
李忱回眸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初,小初正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李忱一行刚进到临照殿的宫苑内,就有宦官大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稀里哗啦又是跪倒一片。李忱冷着脸,连平常的招招手,平身之类的话都没说。就准备直接大步往崔臻的寝宫走。
谁只在寝宫门口被菲若拦住,“太后让奴婢拦着陛下,里面不干净,陛下不宜进去。”
李忱顿住脚步,紧紧皱了眉心问道:“怎么?”
“保不住了。”
李忱一听直接就撞开了菲若,往殿里走。菲若被李忱撞懵了,一时竟没想到在拦住陛下。倒是跟在李忱身后的小初拉了拉菲若,“菲若姑姑没事吧?”
菲若这才转过神来,“快拦住陛下。血房不干净。”
小初对着菲若道:“看陛下这样,谁也拦不住的。走吧,一起进去吧。”
一行人走到崔臻的寝殿门口,就听着崔臻呻吟声,一边呻吟一边口中好像还在说些什么。
菲若赶忙拉住小初:“娘娘你别进去了。你是没生过的人,见不得这场面。”
小初却轻柔一笑,“谢谢姑姑体贴小初。”虽然这么说了,但是还是跟着李忱的脚步一同进了这临照殿的寝殿内。
又是一声尖锐的:“皇上驾到。”
整个寝殿内本一片混乱,顿时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顿时死寂了下来。一屋子宫女御医稳婆正准备对快步走进来,一脸清寒的陛下行礼,就听得天子十分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快干正事。”
虽是六月却裹的极为严实的晁莹见了李忱进来,连忙起身,给李忱让座。李忱冷漠的对晁莹道:“你怎么来了?不是没出月子?”
“臣妾听闻崔宝林这里有事,心中惦念着陛下的龙嗣,没想太多就过来了。”说完便抬眼看了还站在一边的小初。微微一笑,便转过脸去,看向太后。
郑太后蹙了蹙眉对李忱道:“陛下不该进来的。”
“儿臣什么场面没见过。”李忱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后便问了晁莹,“究竟怎么回事?”
那边正榻上被一堆宫女稳婆御医围着的崔臻可能是听到了李忱的声音,立刻哭喊了起来:“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李忱不便过去,只能站起看着一堆人围着的床榻道:“省点力气,爱妃还年轻。”
李忱刚说完,就听得崔臻大呼了一声,“夏昭仪你好狠的心……皇上要为臣妾做主……”
这没头没脑的指责,让本就一身怒气的李忱大喝了一声:“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