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你们殿下太好了,所以我配不上你们殿下。”小初看着脸颊红红摇头晃脑的郭诚信,完全没了平时古板的样子,看着好笑。
“她有夫君。她是被我抢来的。”小初笑着说完,白纯毫无征兆的冒了这句话。只听得郭诚信夫妇瞪大了眼睛,瞪着白纯。
“他说的是真的。他让我选,要么杀了我夫君,要么我跟他走。”小初跟在后面补了一句。
“然后她为了让她夫君活下去,选择了跟我走。而且立誓我不放她走之前,她不能偷偷离开我,否则……”白纯的话还没说完,小初便已接道:“否则,让我夫君终生恶疾缠身,不得善终。”
小初说完后,笑了。白纯也跟着笑。
“你夫君就这样为了自己苟活让你走了?”帛依听着脸上燃起了怒意。
“他当时人事不知。”小初嘴角的笑意减缓。
帛依撇了撇嘴微微颔首,“这还差不多。”
“婆娘,别再多话了。你不说话,真没人把你当哑巴!”郭诚信实在忍无可忍。
帛依听了夫君的数落也有些毛了,“我就是问问,你别以酒装疯!”
“殿下的事情是你能随便问的?”郭诚信红着脸吼道,“殿下是自己不愿意,如果他愿意,大唐的皇帝都当得!”
帛依是知道白纯的身世,所以也只是瞪了眼。不想再和夫君吵下去,谁知道白纯却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大唐皇帝有什么好当的,全是短命鬼。”
而此时小初正好用筷子夹了一块涮好的羊肉放进嘴里,嗤笑了一声,“托你吉言,他要是没了,誓言也就破了。我就可以了无牵挂的回家守着父母高堂去了。”
“那我还是烧高香让他多活几年。”白纯扬了唇角,纵声大笑。
“那我带他谢谢你呀。”小初也银铃般的笑出了声。
两人一番挖苦讥讽的对话完毕,又自顾自的吃自己的东西,似乎根本忘记了对面坐愣神坐着的夫妻二人。
“夏……姑娘……你夫君……”郭诚信张了张嘴,最后艰难的还是将压在心头的疑问,问了出来。
“我夫君是个傻子。”小初端着碗正喝汤,也没抬眼看郭诚信,随口嘀咕了一声。
郭诚信老长的“哦……”了一声,和帛依又对了眼色,没再问下去。
四人吃完,夜色已深。佣人收拾了碗筷。白纯也没打算要回去,晚上直接住在了郭诚信的家里。
帛依立刻吩咐佣人去开两间客房烧上火炕,拢上炭火。
四人又围在炭火边说了会话,郭诚信因喝的有点多,说话的时候已经昏昏沉沉的差点睡着。
待佣人回了客房里炭火,火炕都烧好了。白纯与小初立刻起身,去了客房各自休息。
睡在暖炕上,小初想着如今暂时所有的心事已了,至少可以安安稳稳的好好睡一觉。
只是沉沉的睡到半夜,浑浑噩噩里听见似有箫声拂过耳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真实。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这明明是她自己经常吹奏的曲子,突然听见别人吹奏,觉得听着虽觉得陌生,但是曲中隐含的等待与相思却别有一番意蕴。听着那人反复的吹奏,小初也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想来这首《月出》还应该是男子吹了动听。不过这曲子明明也就是男子思慕女子的曲子。只是自己喜欢其中的诗句,所以也喜欢吹。但是怎么吹都不如三哥吹的好听。
听了几遍,小初纳闷,这个人出门没带着陌刀,却带了把箫。想到这,手往枕头下探,摸到了熟悉的那一丝沁人的温润,从心底里溢出暖暖的笑来。又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明珠,觉得心中踏实了许多,伴着耳边的箫曲竟再一次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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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纯与小初一直在郭诚信家中住了五六日,李飞与田璞以及村子里众多唐军的后裔,轮着宴请两人。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一个年也就过去。
待回了都城,府中佣人已经回来大半,将府中打扫的干净。只是白纯原先的那些侍妾却一个也没回来。小初问了,白纯笑呵呵的答道,“只要你不和我怄气,我这只有你一个也就够了。”
小初只能以白眼,回敬了白纯的直白。口中嗤道:“拭目以待。”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原先的一个侍妾哭哭啼啼的回来,拽着白纯的衣袍,死活不让白纯走。白纯没辙,只得留下。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全部回了来。
于是刚清净了几日的府邸,吃饭时又是莺莺燕燕的一屋子,只是此时这些侍妾已不再像以前那样视小初透明。因为小初已安安稳稳的坐在白纯身边用膳,白纯也不像以前那样随性的与她们玩乐。佣人帮他布菜,他帮小初布菜。眼神里充满了讨好的意味,而小初也不拒绝,反正自己吃自己的,吃完就跑,啥也不管。
当然,待小初走了,一屋子莺莺燕燕才出了大气,撒娇的撒娇,发嗲的发嗲。埋怨白纯,不能有了新欢就忘了她们这几个旧爱。白纯始终笑眯眯左拥右抱,来者不拒。他也知道小初不会再反悔,她有她的原则。
白震那边几乎隔个四五天就宣召小初进宫议事。这事小初也和白纯打了招呼,让白纯不要吃干醋。在家无事可做,去宫里帮白震出谋划策,总算不会太无聊。白纯则爽快的对小初道:“行。你有本领不让那头恶狼吃了你,我知道。”
小初笑着回道,“我不介意身边有个侍卫。”
于是,龟兹国满朝文武惊奇的发现那只吃喝玩乐,差点闹的龟兹内乱的白纯王爷突然成了年轻新王的内臣。每次宣召议事,都是直接进了内书房,屋内不留任何人伺候,连暗卫都被赶出殿去。
只是这白纯还是一副闲散样,每回进宫议事身边还跟着那个一身火红襦裙的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