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正是沈九卿的大儿子沈槿初和二儿子沈清漓。
自沈九卿对祁遥这个多疑又扶不起的阿斗寒了心后,便一直驻守边关不问朝堂之事,冷眼旁观。
祁淮安没有说话,眸中划过抹意味不明情绪。
祁遥,你又想做什么,你就那么怕我造反夺了你的皇位吗?
这次声势浩荡的进京也只是想让祁遥知道,自己若是真想抢皇位,随时都能将他拉下来。
若不是沈槿初救了自己,自己怕是真的会死在刺客的毒杀之下。
他从来就没有过想要背叛这位兄长的念头,他们兄弟只有彼此了。
可祁遥不信,明枪暗箭无数,帮着世家一起算计自己,真真让人心寒!
这是他给祁遥最后的机会,也是看在昔日情分上最后一次忍让。
“王爷!你可千万别信了这狗皇帝的鬼话!”见祁淮安沉思,沈清漓急道。
这些年的刺杀太多了,也就王爷心软,换个人早把狗皇帝拉下马了!
“就算陛下真无他意,但那些大家族也不可不防。”沈槿初将视线落回了枫阳郡守身上,“可有圣旨?”
怕什么来什么,枫阳郡守最怕他们问这个问题了。你们装什么装呀,有没有圣旨你们不清楚吗?!
他只能抖着脸谄媚地看几人脸色,小心翼翼道:“有…?还是没有呀?”
“放肆!小爷一刀挑了你的脑袋信不信?”沈清漓勃然大怒,寒光闪过,银刀出鞘,“果然是耍我们!”
祁淮安抬手止住了沈清漓,冷声道:“绑了。”
身后的亲骑一拥而上,将枫阳郡守以及一众官员押了起来。
“饶命啊王爷!将军!有!有圣旨!”
枫阳吓得疯狂大叫,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你们早说你们想要有圣旨啊!
“拿出来。”沈清漓没好气哼了声。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是皇上的命令?
枫阳郡守脸如遭雷击,努力在脑袋中想着词为自己辩解。
“没有?死!”
沈清漓手中大刀滑落,枫阳郡守直接吓晕了过去。
“不堪一击。”沈清漓撇撇嘴。
大军挺进,沈槿初一番审问,搞清了来龙去脉。
“淮安,现在虽摸不准陛下的心思,但你万万不可再心软了。”沈槿初忍不住劝告。
“我和他之间的情分已尽。”祁淮安眉毛都没抬一下,目中神情近乎冷酷,“他若是再灵顽不顾,我也不会再放过他。”
沈槿初欲言又止,淮安就是太重感情了,才会一直被伤害。
似是怕沈槿初不信,祁淮安语带厌恶地补充道:“他凭什么认为我还会继续相信他?没有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骗,这次警告都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沈槿初微不可察叹了口气,没再多说,最好是如此。
——
“你们做什么?!快放开我们!这里可是仇大人府邸!”
“你们是谁派来的?难道不知道我们家大人是陛下的心腹吗?!”
“啊!救命啊!杀人了!”
“快快快!赶快逃出府求救!”
刀兵相向,惨叫连连,尸横遍野。
第二日上早朝时,众臣正想禀报郎中令仇子昂被人灭了满门,祁遥却先他们一步甩出了仇子昂的罪证。
小到贪污,大到刺杀淮王,图谋不轨,是为罪臣也!
祁遥特意掐着祁淮安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收拾了仇子昂。
“仇大人纵然有罪,也不至于满门抄斩啊!”四大世家之一的王家站了出来。
仇子昂的侧室便是他们家的女儿。
“不至于?王大人是完全不把我国的律法放在眼中?罪臣仇子昂的种种罪行别说灭满门,就是诛他九族也使得!”
祁遥扶持起来的草根大臣反驳。
“哼!陛下这是全然不顾仇子昂的劳苦功高吗?更何况仇大人杀的是乱臣贼子!
淮王造反,势如破竹,就要兵临城下了,陛下若是仍要一意孤行,王家的将士怕是无法奉陪了!”
王大人的话语里带着明晃晃的威胁,只要祁遥不愿意赔罪,他们便任由祁淮安打入京城。
任他皇帝更替,唯我世家不倒。
另外三大世家栾、张、楚也跟着纷纷附和,一时间大半人都开了口。
祁遥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局面,把仇子昂留到昨晚,就是为了今天借祁淮安的势。
窝囊是窝囊了点,但很快就能逆转局势。
“劳苦功高,谁又能比得过淮王呢?淮王少年时便征战沙场,击退外敌,论功,仇子昂万万不及也!”
祁遥面容平淡,声音也不大,却带着一股威严之势,“更何况淮王并无造反,是朕将其从边关召回来的!”
“什么?!”
众大臣懵了,刚从祁遥的变化中反应过来又被这话吓了一大跳。
他们有些看不懂祁遥的操作了,淮王入京最怕的难道不该是祁遥吗?还是说他为了让淮王放过他故意在给淮王洗脱罪名?
“算算时间,淮王快到城下了,诸位爱卿与朕一起去迎淮王进京吧。”祁遥站起了身,眉眼带了几分促狭之意。
“陛下此举何意?”栾家家主板着张脸,皮笑肉不笑地望着祁遥,“朝令夕改,非圣明之君所为。”
他就说这几日祁遥为何如此安分,没想到憋了坨大的,在这里等他们。
祁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前些日子抵挡淮王的诏令可不是朕下的,替朕下诏令的人在那呢。”
众人回头,月恒双手举着仇子昂的人头。
四大世家家主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面色都沉了下去,看来皇帝又不听话了。
虽不知祁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次他们一定会给祁遥一个教训!
“既是陛下所愿,臣等自当随陛下恭迎淮王。”楚家家主率先行礼。
祁遥勾了勾唇,还挺识趣,若是不识趣,还有门外的刀斧手等着。
弟弟来了,手里有兵,还怕什么呢。
不过很快,祁遥就迎来了祁淮安的冷遇。
祁淮安带着一众大军行至城门口,却见城门大开,两道站满了身穿官服的大臣。
中间站着的黑色龙袍病弱青年正目光灼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