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有多久未见家人了?”
祁遥示意栾云坐过来。
原剧情线中祁遥死后,栾云也自杀随祁遥去了。
后宫这么多妃嫔,至少得让身边人与自己同心,也能免去不少麻烦。
“两月前的宫宴见过父亲一面。”
栾云不知祁遥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她看了看脸带病色、面容比她还要俊美白皙的男人,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朕说的不是栾家人,而是你的母亲。”祁遥微微往后靠了靠,“听说你母亲住在城郊的庄子上。”
栾云身子微僵,垂下眸子,道:“臣妾已经快有九年未见了。”
十五岁那年,她进宫做了十八岁帝王的皇后,自此再也没见过母亲,只偶尔收到些口信。
刚入宫时,她也曾对祁遥抱有幻想,可祁遥厌恶极了世家,也厌恶极了她。
九年深宫岁月,心早就死了。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再见母亲一面。
“你可想见你母亲,若是想见,朕自会想办法。”祁遥看着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泛起涟漪,却又在刹那归于平静。
“臣妾之事并不足以劳烦陛下。”栾云摇摇头,“当务之急是淮王之事,陛下可想好了应对法子?”
淮王祁淮安明目张胆造反,世家们慌也不慌。
慌是慌于祁淮安不如祁遥好掌控,不然他们也不会一直派人刺杀了。
不慌是因为治理天下的官吏都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盘根错节,祁淮安就算登基也只能依靠他们。
整个宫中,或许只有她和祁遥最为担忧和紧张了吧。淮王就算不杀她,也会将她和祁遥囚禁起来,再也见不到母亲。
“皇后不必担心,淮安不会造反。”祁遥看出了栾云的心思。
他早打算好了,等祁淮安打到城下,就带着奸臣仇子昂的人头去见祁淮安,兄弟俩重新说开,慢慢修补关系。
还好小碎片做了些事,手中不算真的无人可用,不然还要思考派谁去除掉仇子昂。
但凡自己来的时间点早一些,这方小世界只会有一个齐国。
栾云听到这话平静的面容难得有了一丝裂痕,都快打到城下了,还没造反?
算了,祁遥要自欺欺人就自欺欺人吧,自己也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陛下说的是。”
“皇后若想见你母亲,朕现在便命人将将她接进宫来。”
“多谢陛下好意,但不必劳烦陛下了。”栾云没把祁遥的话放在心上。
“皇后可是怨朕?”
这些年小碎片手中虽无实权,但让皇后见见母亲还是可以的,只是小碎片一直对皇后不闻不问厌恶至极。
“陛下说笑了,臣妾怎敢怨陛下。”栾云眼中划过几丝讽刺。
“朕知道这些年冷落了皇后。”祁遥面露愧疚之色,“朕昏迷后做了个梦。”
栾云愣了一下,祁遥又道:“梦醒之后,朕才幡然醒悟,朕对皇后亏欠良多!不知皇后可愿给朕弥补的机会?”
栾云仅失神片刻,目光灼灼,望着祁遥问:“陛下想要臣妾做什么?”
她并不相信祁遥的话。
祁遥见栾云如此直接,认真道:“世家盘根错节,所有上升渠道都被他们把控,平民百姓只能被压在底层,毫无公平可言。
朕希望皇后能替朕维稳后宫,等朕重新掌权,皇后便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与母亲永远相聚。”
栾云没有说话,试图从那张染着病气却十分俊美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还没等她说话,祁遥剧烈的咳嗽起来,白皙脸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红云点点。
栾云忙轻轻拍了拍祁遥的背。
祁遥觉得这副身体就算后期没被沈九卿两个儿子逼得自杀,也会生病而死。
气息顺了,祁遥黑眸深邃明亮,挑着眼尾笑问:“皇后可愿助朕一臂之力?”
栾云的手收回袖中,良久才说:“陛下现在真能让臣妾见到母亲?”
“月恒。”
祁遥拍了拍手,一名穿着黑色官袍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陛下,娘娘。”月恒是祁遥身边的女官,也是祁遥最信任的人。
“传朕旨意,召皇后母亲进宫,以消皇后思母之情。”祁遥侧头看向栾云,带了些笑,“皇后不用听朕怎么说,大可看朕怎么做。”
“是。”月恒领命下去。
栾云浑身一颤,心间升起股莫名的情绪,不知是祁遥那笑的缘故还是怎的,她的心脏慢了几拍。
好半晌她才欲行礼道谢,却被祁遥拉住,“皇后与朕本是一体,你我二人之时不必多礼。”
栾云却还是行了个礼。
她真的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祁遥是换了个人吧?昏迷前对自己百般厌恶,醒来后却如此温柔。
不真实…很不真实。不管如何,至少自己马上就能见到母亲了,自己一定要把握住所有机会。
“臣妾倒是有些好奇陛下的梦了。”栾云调整好情绪,笑道。
“皇后想知道?”祁遥眉目微挑。
栾云点头。
“等日后,朕再说与皇后听。”祁遥眼角含笑,带了几丝狡黠。
栾云还没见过这样生动的祁遥,一时看呆了,反应过来后耳畔微微有些发红。
——
“王爷,下官乃是此郡郡守,奉陛下之命特来开城门迎王爷入京清君侧!”
枫阳郡郡守两股颤颤,带着一众人站在城门口迎着气势浩荡的大军。
马上挺立的高大男人薄唇紧抿,鼻梁上的刀疤给那张英俊的面庞增添了几分凌厉之感,他目光沉沉的望着枫阳郡郡守。
枫阳郡郡守浑身紧绷,随时都要被吓得晕倒过去。
天知道前两日突然冒出群人,挟持他的家人,逼着他打开城门迎淮王入京,还打着皇帝的旗号!
连个圣旨都没有,鬼才相信这是皇帝的命令,一看就是淮王自己的手笔。
“淮安,小心有诈。”
高大男子左侧的银盔将领很是谨慎。
“是极,狗皇帝定是害怕了,又想打感情牌哄得你回去!”
右侧的黑盔将领也低声道,他的手已经握上了腰间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