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伴往屋外走的时候,申雪宁轻轻撞了下秦康的肩:“你要办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全活儿了?”
秦康扭头瞥过一眼,小姑娘笑靥如花,眉眼间平添了两分神秘。
“算是吧。怎么说?”
申雪宁踮起脚,仰着头,半眯了一对凤眼:“你想哦,这李家财大气粗,金枪鱼一进就是一车,那其他粮食也跑不了,一准是存了满仓满谷的。咱们就这么走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听过这话,秦康挑起一边眉毛:“咱们?确定不是你们吗?”
“嗨,瞧你这话说的!”申雪宁抬手在他臂膀上拍了下,“我还能让你白干不成?这趟甭管有啥收获,我们都按人头分,我和吴叔占两份,余下那份少不了你的!”
秦康嘿嘿一笑,和她脑袋凑在一块:“那我要是全都要呢?”
申雪宁眼里闪起亮色:“那也好说,你加入星月会,我就当你师姐好了。这样啊,你的也就是我的……”
“你这姐们儿脸皮倒是够厚的,占我便宜还不知羞。”
“行了行了,往后的事从长计议,这票你到底是干不干?”
秦康咿呀一声推开了东厢房的门:“干呀!只是我们要走快点!我怕来不及。”
申雪宁奇道:“什么事来不及了?”
秦康一步踏出门槛:“去晚了,我怕有人已是走不动路了。”
秦康的担心不无道理,枪口下的曾哥和孙新分外卖力,轮番上阵盘肠大战,使的还是异能转化后的盘龙棍,就算陈子墨身强体壮,眼下也是菊面堪忧。
这黑牢里管杀不管埋,连块纱布都没有。好不容易才找出几张草纸,秦康丢给了两个狱卒去帮着清理。
忙活一番终于收拾停当,在又一次时停后,陈子墨的异能手铐从反剪移到了前面,试了下刚好能拢在冬衣的袖子里。
他赤红的脸膛像是浸过漂白剂褪了些许颜色,咬着牙问道:“你这又是想干什么?士可杀不可辱!”
秦康伸起根小指挖了下耳朵:“没听清,可辱不可杀吗?唉,那个谁?换个姿势继续!”
“别别!”陈子墨岔开腿倒退了两步,“你到底要我干嘛?”
秦康挨近到他身前,坏笑着说:“作为府内总管,你来下令调拨一批口粮运出城外,也很合理吧?”
用麻绳把两名狱卒结结实实捆在了平时用来上刑的十字架上,嘴里塞进了他们各自的内裤,秦康、申雪宁还有吴叔押着陈子墨走在了队伍最前面,离开监牢向着院内库房走去。
有别于平日里六亲不认的步伐,现在的大总管就像是得了痔疮,走得慢不说屁股还一扭一扭,这模样让跟在后头的秦康都快憋出了内伤。
笑归笑,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陈子墨半寸,有任何轻举妄动,随时都可以教他做人。
能做到李家大总管的人毕竟还是识时务的。
路上时有偶遇李家的仆从,除了照例靠边立正和陈子墨打过招呼,也有个别嘴比脑子快的啰嗦两句:“总管,这几个人犯……咦,怎么没铐上啊?”
“咳咳……”陈子墨干咳两声,拢起的袖子耸动了一下,“这几个不是人犯!他们都是我在外面安插的暗线,是调查组,特意派出来测试押运车队安保能力的。”
“是这样啊,那他们怎么也被抓了?”
“你懂个屁!”陈子墨横眉竖眼,“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嘴快的被他一吓,连声喏喏再不敢多言。
李家的库房果然不同凡响,迥异于四合院的传统风格,这是间外观粗犷的彩钢板长方建筑,高耸的货架堆叠到了房顶,食物与燃料各占了半边,居然还配了辆叉车来取放,中央地带专门内建了小房子一般大小的冷库,用于存放各类生鲜。
如果可以的话,申雪宁真恨不得把这里搬空了才好。只是毕竟夜长梦多,加上人手有限,能动用的厢式货车也就两辆,只能先挑要紧的拿。
申雪宁装了一车半的米面粮油,秦康对食物的需求倒没有很迫切,拿走的多半都是燃油。
有陈子墨大总管出马,出库装车的一干手续全都办理得有条不紊,也没哪个不识趣的来问东问西,唯有库管想拍马屁搬来一张椅子,却被他无端端涨红了脸喝退。
不出一时三刻,两辆满载的货车出发,秦康和陈子墨驾车在前领路,申雪宁与吴叔开了另一辆紧跟。
出了李府又开出一段,秦康把车靠在路边停下,熟门熟路拆起了卡车上的定位装置。
陈子墨侧身窝在副驾,投来直勾勾的眼神,秦康全当看不见。
“你到底要把我扣到什么时候?”
“等我确认安全为止。”
“你们逃不掉的!”陈子墨像是放弃似的别过了脸,“这句话是我说的。”
“是吗?”把定位器随手丢弃在路边,又回头看过后车的申雪宁,秦康挂档轻点了油门,“那我们走着瞧,这句话是我说的。”
撇去帝都那人神共愤的交通拥堵,一路上还算走得顺畅,两车前后衔接来到了位于城南方向防护力场边缘的检查口。
前面已经排了一辆车,等了约有一支烟的功夫都没挪过半寸,秦康直觉得有些不对头。
他扭头看了眼快把自己贴上车窗的陈子墨:“你不是个笨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吧?”
陈子墨眨了下眼皮,从衣服底下抬起自己被铐牢的双手:“这副样子,我就算想奖励一下自己都费劲,你觉得我还能干嘛?”
秦康点点头:“你最好是说到做到。”
扔下这句,他一把拉开门,跳下货车,大踏步走向前方。
越过前车车身,秦康很快找到了拥堵的原因。负责开闭防护力场的哨兵没站在岗亭,正贴着护盾的边缘和外面的人隔空对线。
只是秦康怎么也没想到对线的另一方居然是他认识的人,还不止一个。
那是柳静芸和秦悠亚,她俩几乎将整个身子都贴上了玻璃似的防护罩,手上不住拍打,嘴里止不住地大声叫唤。
“放我们进去,我老公在里面!”
“你哪个部门的,领导是谁?我跟你说,我可认识浩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