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四楼的密室中。
“妾身的意思是,长信君你的演技不错,比月神要强得多了。”
绯烟依旧还是那般的雍容高贵,此刻她平静的开口,神色清冷而淡漠,疏离感似乎愈浓了一些。
“真是因为占了月神便宜的缘故?”
嬴景操控着气运黑龙继续说话:“绯烟姑娘不是早就清楚本君的博爱了么?莫非月神有什么特殊之处?”
金乌残影在青铜灯盏上摇曳,绯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莲足缓步上前,距离嬴景以气运所凝的黑龙靠近了些许。
“长信君,你说……韩国新郑那天夜间的晚风是不是这天地之间最冷冽的风?”
平静的声音,冷漠的表情,讽刺的语调。
嬴景一时间都有些没有能反应过来。
“绯烟姑娘何出此言?”
纤如青葱的玉手抬起,绯烟滑嫩的指尖轻抚着黑龙虚影,泛起了幽蓝色的光晕但又很快熄灭,仿若无声的叹息。
虽然嬴景此时所展现出的这条墨色黑龙与阴阳家魂兮龙游并不相同,但无疑这类法门都需要极为高深的功力作为支撑。
“若非如此,以长信君如此高深的功力,为何会被冻的瑟瑟发抖呢?”
若非如此,她又怎会时隔数月,依旧被吹的心底有些凉意呢?
亏得当初她竟是真的把长信君给当做了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甚至还任凭其一夜牵手,为他渡了不少的真气,担心这男人被夜风给伤了身子。
一夜相会,赏花赏风赏月,论地谈天,叹命运之难测……
如今看来,分明就是纯粹的欺骗!
这个男人甚至还特意不知用什么手段隐藏了体内的真气,她当初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当意识到这位位高权重的长信君在欺骗她的时候,不知为何,绯烟的心中便是莫名的有种抑制不住的愤怒。
就连嬴景故意不戳破月神在那儿占便宜的事儿,与这件事相比起来,也似乎没有那么的重要了。
毕竟,月神在绯烟这里一直都只是一个失败的挑战者,不值得被重视。
“绯烟姑娘,是因为这个在生气?”
墨色黑龙的口中再次发出了嬴景的声音。
原来绯烟说的演技不错,指的是这件事。
所以,这才是她今日总有种疏离感的真正的原因?
嬴景是真的有些没能反应过来,新郑赏月的那一夜,这都已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而且嬴景从来没有刻意隐藏过自己的能力,也有过人前显圣的时刻。
只不过这种时候很少,也没有那个必要,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一般的事情自有手下去做。
可不管怎么说,嬴景从未刻意隐藏过,稍微调查一下……额,似乎调查不出来。
毕竟当初见识过这一幕的大多是罗网的人,都被嬴景以气运洗礼过,对他的忠诚只会越来越坚定,没可能泄露他的情报。
那些幸存下来的妃雪阁姑娘们倒是有可能,但是谁会向她们去打探长信君的武功啊?
就算是真有人说了,那种匪夷所思的情报,怕是没几个人会相信。
“欺骗,谎言。”
“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贪心。”
绯烟的语气愈发的有些冷了,讽刺之意也愈浓烈:“当然,按照长信君的说法,是博爱。”
“绯烟姑娘似乎误会了什么。”
嬴景试图狡辩……解释一下。
“到如今,你还想欺骗我吗?”
绯烟显然没有听嬴景细说的心思,那曾经给嬴景温暖的双手中,甚至已经有一团金色火焰在环绕了。
那是一团吞噬生命的毒火!
“长信君当初似乎提醒过我,要远离满口道德正义的男人。”
“那满口谎言而且还贪心的男人,又当如何呢?”
别搞啊!
嬴景从来没想过,他竟然还有翻车的一天。
甚至有可能要被柴刀!
但他没慌,依旧还是非常的镇定。
现在这种情况,翻盘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可是,本君真的不会武功啊。”
虽然被冻得瑟瑟发抖是假的,可是嬴景是真的不会武功啊,身体里的确没有哪怕一缕的真气。
毕竟,嬴景修的是气运。
他从来都是直接开挂的,比修仙的都要更胜一筹。
可这种时刻,再说这种话,对绯烟而言那是一点用都没有了,只会引发她的愤怒。
“你还说不会武功!”
绯烟顿时更怒了,两手捏出神秘的手印,掌心的毒火已是直奔黑龙而来。
嬴景倒是有把握能操纵这些许气运所凝的黑龙和绯烟斗一会儿,可那毫无意义。
没等绯烟的攻击来到,这条黑龙已是直接散去。
没了目标,可绯烟心头的怒火却没能熄灭,她冷玉般的面容划过一抹讥笑,身形化作一只三足鸟径自从窗口窜出。
“阴阳家的人果然全部都有点精神问题!”
三楼,嬴景此时也忍不住暗骂了一声。
就连以往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绯烟也同样如此。
说翻脸就翻脸啊!
“为什么一定是月神所为?为什么不能是东君做的呢?月神的阴阳术造诣也不及东君,也只有她才能做到!”
“夫君,你对东君的心思妾身看的很明白,但你真的被她骗了!”
“她只是外表端庄娴淑,但实则心机叵测,心狠手毒,我们本没想这样,是她强行这么做的!”
月神是张口就来,甚至渐入佳境,越说越顺,完全的代入了自己要表演的角色,湘夫人,娥皇女英的融合人格。
若是没有东君的事情,嬴景倒是不介意和她多演一会儿。
可如今,已经在翻车的边缘,嬴景也顾不得逗弄月神了。
毕竟——
东君已经悄然的站在了三楼的栏杆处,两手交叠在小腹处,十根纤细玉指错落有致,尽显其优雅端庄。
她的面上挂着笑容,表面看起来似乎和往常也没多大的分别,但此时在赢景看来,却是莫名有些渗人。
随着赢景的目光,“湘夫人”也是发觉了东君的存在。
清丽的眸子中划过一抹惊慌,她立刻停下了自己对东君的控诉。
“说啊,怎么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