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章台宫,嬴景没有立刻回公子府。
这两日一直在考虑韩非的事情,又陪着红莲,他倒是忽略了某件事情。
若非是方才嬴政提起,嬴景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未必能够记起来。
湘夫人!
当日离开摘星楼时,嬴景可是特意对月神提过了,他会在公子府里等着湘夫人。
可如今韩非都已经踏上了回国的归途,可湘夫人这边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说嬴景对于湘夫人真有多少感情那是假的,可要说完全不在乎也不是。
毕竟是唤他夫君的女人,至少身为男人地方贪心和占有欲是不会少的。
嬴景必须来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同时,他也要再见一见月神,关于嬴政所提的那件事,阴阳家也是绕不开的。
把阴阳家的东君、月神、湘夫人都给纳入长信君府里,若非这话是亲耳听着嬴政说的,嬴景都不会相信。
只是这么一来,东皇太一那边不知道还能不能坐得住!
阴阳家驻地,摘星楼。
七层木塔拔地参天,通体髹黑漆,檐角悬青铜铎。
每层飞檐斗拱间嵌二十八宿星图,星点以磁石为基,覆薄如蝉翼的云母片——日光照耀时,光斑在地面游走成黄道轨迹。
正门匾额“仰观俯察”四字乃小篆阴刻并填以朱砂。
嬴景再次来到了这个地方。
周围没有任何的守卫,里边也似乎是一片寂静,让嬴景甚至有些怀疑此地是不是已经人去楼空。
并没有费力便已经推开了大门,一楼并无任何人迹。
嬴景愈发狐疑,可此时耳边却忽的响起月神的声音:“长信君直上顶楼即可。”
虽然六剑奴都被派了出去,可嬴景也算是艺高人胆大,并不担心阴阳家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径自沿着螺旋楼梯往最顶层而去,其间没有任何停留。
摘星楼顶层。
四周的帘幕都已放下,但是却并不昏暗。
踏入此地,嬴景仿佛便已置身异世,悬浮的星砂扑面而来,数以万计的夜明珠碎屑被无形之力托举,在穹顶组成星图。
几排红烛闪烁的微光组合在一起,将楼阁照的透亮。
一条条紫色帐蔓悬空,无风自动,神秘异常。
嬴景已是有些不愉的皱起了眉头:“国师是要在本君面前玩装神弄鬼的把戏吗?”
“秦王的命令月神已经收到了,不过是想要先了解一下未来的伴侣,长信君又何必动怒。”
冷淡而疏离的平静语气,依旧还佩着天蓝色的眼纱。
月神的身形缓缓浮现在一条帐蔓之后,身上的装饰和衣物和上次见时一样,未有分毫变化。
纤细玉手交叠在小腹处,一派神秘而冷淡的模样。
嬴景只是冷笑了一声:“要说了解,国师还是先摘下眼纱再说这句话吧!”
月神沉默了片刻,却是真的抬手,从面上摘下了眼纱。
没有了眼纱的遮挡,月神的颜值和气质都瞬间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眸子仿若两汪深不见底的幽潭,铭刻着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瞳仁漆黑如墨,又在深处藏着一丝幽蓝,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又似藏着无尽的岁月与秘密。
一眼望去,嬴景仿佛看到了宇宙的浩瀚与无垠,窥见了命运的丝线交织缠绕。
“如此,长信君可能满意?”
眼纱被随意的抛在一旁,月神的双手又重新交叠到了一起,她的语态未改,可却似乎少了几分疏离冷淡,只是依旧平静而深邃。
“满意?”
嬴景只是嗤笑:“上次见面时,国师也说过本君的风流名声已在七国都有流传,这便满意,国师是瞧不起本君么?”
月神沉默不语,她的执念已经偏移,要抢在东君之前,夺取长信君,不惜一切!
即便秦王的命令中包括了东君和湘夫人也无妨,她只要能抢在前面就是胜利。
若是不能,能让那位被誉为阴阳家第一奇女子的师姐恼火也可。
可是,月神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似乎对她完全无感甚至还隐隐有些厌恶的长信君。
讨好人,她从没学过。
没有经验,完全不会。
摘下眼纱,在月神看来已经是让步低头了。
正常来说,长信君难道不应该是笑一笑揭过吗,可他依旧不满意。
总不能直接脱衣服吧!
“湘夫人在哪儿?”
嬴景可不清楚月神究竟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到现在还没见到湘夫人,他已是有些不耐了。
甚至隐隐有些怀疑,是不是月神在背后做了些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嬴景的怀疑,月神幽幽开口:“湘夫人在s……三楼最左侧的冥想室里。”
“自长信君那日离开以后,娥皇和女英的争斗愈发激烈,故而无法前往公子府。”
似乎是知道嬴景想要问什么,月神干脆是提前回答了。
“又在争斗?连公子府都去不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赢景也没心思再停留:“希望下次见面时,月神阁下能让本君有更深入的了解。”
行至阶梯口时,嬴景又补充道:“当然,若是月神阁下想更多的了解本君,大可前往本君在河内的府邸。”
“正如月神你所说的,对于未来的伴侣,总该有些了解才是。”
月神没有说话,她始终沉默着。
待到嬴景的脚步声远去,她忽的瞬息间来到了最里侧的帐蔓后。
交叠在小腹处的两只手散落开来,真气涌动,捏起神秘的法印……
顶楼的神秘大厅中,已是没了月神的踪迹。
当嬴景来到三楼最左侧的房间时,尚未敲门,房门便已打开。
湘夫人直接便扑上前来,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肢,同时将脑袋贴在了胸膛,似乎是要聆听他的心跳。
“夫……夫君……你终于来了!”
嬴景眉心微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