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木棍在风中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灾难。
沈亦白打了半天,将木门处的雪弄开,才连忙的将木门打开,然后向棚子走去。
从雪里扒拉出一根木棍后,他便拿着木棍,在地上戳着,慢慢将雪往旁边拨,拨了半天,才露出来里面的茅草。
他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麻木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但他依旧没有停下。
柳依依急忙上前,两人一起将茅草上的积雪扒开后,再将棚子顶的茅草掀开,茅草下的猪窝里,躺着三只小猪,紧紧的挨在一起。
它们小小的身躯一动不动,已经被冻得僵硬。
柳依依望着它们,有些遗憾的开口道,“实在没想到,它们竟然这么死了!”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沈亦白走上前,用手摸去,三只小猪已经冻得邦邦硬。他的手停在小猪身上,心中满是愧疚和难过。
“估摸着昨儿晚上,棚子还没被积雪压塌的时候,它们就冻死了。”沈亦白的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叹息。
柳依依点了点头,道,“嗯,不然棚子倒下来的时候,它们不可能不躲开的。”她努力忍住泪水,心中满是自责。
“实在是可惜了,原本还想养些日子的!”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舍,那些和小猪们相处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沈亦白道,“算了,死了就死了吧,这段时间下雪,我们也下了不了山,也干不了活儿,正好把它们都处理了。”他的声音有些无奈,尽管心中满是不甘,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说话间,沈亦白一只手抓起一个猪脚,一只手拖着一只猪,将它们从猪圈里拎出来,拖着往前走。他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悲伤。
柳依依忙开口道,“给我一只,我慢慢往前拖。一次搬回去算了。”她咬了咬牙,伸手接过一只小猪,尽管这对她来说十分吃力。
“慢慢走,跟在我后头,小心别摔了。”沈亦白说着,便递了一头稍微小一些的猪过去。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生怕柳依依会摔倒。
他一只手抓着一只猪的后腿,再前头往前走,两只猪拖在雪地里,留下两道长长的深深的拖痕。
柳依依双手拖着两只猪后脚,踩着沈亦白走过的痕迹,拖着一只百来斤左右的猪,艰难的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动。她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偶尔一阵冷风夹杂着雪花迎面扑来,冷冷的拍打在人脸上,冻得她双颊通红。
她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小猪们带回家。在这冰天雪地中,他们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
寒风凛冽,大雪如鹅毛般纷纷扬扬,肆意地挥洒着,将整个世界装点成一片银白。
沈亦白和柳依依拖着那几只冻僵的小猪,在雪地里艰难前行,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绵软却又费力,留下两道深深的拖痕,宛如他们此刻沉重的心情。
终于,走到猪圈与竹篱笆的交界处,沈亦白停下脚步,他的眉毛和头发上都落满了雪花,整个人像是一座移动的雪人,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依依,我去看看鸡鸭们,也不知道它们有没有伤亡。”他的声音因为寒冷而有些沙哑,却透着一丝关切。
柳依依忙将手里拖着的猪脚松开,站直身子,嘴里喘着粗气,尽管脸颊被冻得通红,发丝也凌乱地贴在脸上,但语气却异常坚定,道,
“我也去!”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担忧与急切,在这冰天雪地中格外明亮。
沈亦白回头看着她,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跟着我,慢慢走!”说完后,见柳依依点了点头同意,便抬脚一步一步地向竹篱笆走去。
竹篱笆早已被厚厚的积雪掩埋了大半,只露出参差不齐的上面一些木门,在狂风中微微摇晃。
沈亦白弯下腰,用戴着手套的手奋力地将竹篱笆的木门处的雪扫开,他的动作有些急切,手与积雪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柳依依也在一旁帮忙,双手不停地扒拉着雪,寒风如刀割般刮过她的脸颊,她却浑然不觉。
终于,将竹篱笆的木门完全推开,两人便急切地抬脚向鸡窝走去。
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未靠近,便听到风雪中,从鸡笼子和鸭笼子传来它们的叫声。
那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有些微弱,却又充满了生机。
柳依依顿时心里一喜,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忙开口道,“沈大哥,鸡鸭还活着,我听到它们的叫声了!”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在这冰天雪地中传递着喜悦。
沈亦白也道,“嗯,我也听到了,我们快去看看。”他加快了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鸡窝和鸭窝放置在一个背风的角落,周围用竹子围成了简易的围栏,里面铺着厚厚的干草。
当他们走近时,看到一群鸡鸭全部挤在一个笼子里,毛茸茸的身子相互依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鸡群时不时地发出“咯咯”的叫声,鸭子们则“嘎嘎”回应着,似乎在诉说着对这场风雪的恐惧。
柳依依蹲下身子,透过笼子的缝隙,心疼地看着这些小家伙们,“还好它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沈亦白仔细地检查着围栏,发现有几处竹子已经被积雪压弯,摇摇欲坠。
“这些鸡鸭我们得将它们带回去了,否则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风雪,它们也撑不了几日了。”
柳依依急忙道,“那我们把它们先搬回去吧,这个笼子,咱们把门关上,还能提回去吗?”
沈亦白道,“我来试试吧。”
说完后,急忙将挤在一起的鸡鸭的笼子顶部的积雪拨开,抓住上面支撑的木棍,用力的提起来,整个手臂的肌肉瞬间绷紧,鸡鸭们被这一变故,吓得顿时不停的叫了起来。
沈亦白将鸡窝提起来后,慢慢的往前走着,柳依依忙跟在沈亦白后面,走到小猪那儿,费力的拖着一只猪后腿,一步一步的慢腾腾的跟在后面往前挪动。
两人的距离慢慢拉开,沈亦白回头看去,看着风雪中那抹柔弱的身影,大声道,
“依依,我先把它们送回去,你慢慢走,拖不动就放着,先回去我等下来拿,你小心些,我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