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厚厚的一层雪已经下到了她膝盖处,在清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还好,有屋檐的遮盖,她门口一小方地上,并没什么厚的积雪。
她寻着声响,看到了灶房门口的梯子上,正在将屋顶上的雪扫下来的沈亦白,许是刚开始不久,扫落下来点积雪还不多。
沈亦白身形矫健,尽管穿着厚重的棉衣,动作依旧利落,手中的长竹竿有节奏地挥舞着,每一下都带着几分力量。
“沈大哥,下雪了~什么时候下的,我一点都不知道呢。”
柳依依说话间,嘴里不停的哈着白气,边向灶房走,边开口问道。她的声音清脆,在这寂静的雪天里传得很远。
沈亦白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柳依依,笑着说:
“夜里突然下的雪,冷不冷?我半夜起来就赶紧把炕烧了,怕你冻着。”他的笑容温和,眼中满是关切。
柳依依心里一暖,走上前去,“我说呢,怎么一觉醒来,被子里和屋子里都暖呼呼的”。
沈亦白说:“看来咱们去陈奶奶家的计划得推迟了,这雪下得这么大,山路肯定不好走。”
柳依依点头表示同意,“是啊,不过没关系,等雪停了,路好走了咱们再去。”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这雪要下多久?”
沈亦白说着,抬头朝着天气望去,天色灰蒙蒙的,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地从天空飘落下来,像是大自然挥洒的无尽诗篇。
柳依依看了看天空后,叹了口气,“幸亏,咱们这是新盖的屋子,结实!”她的目光落在自家的房屋上,眼中满是庆幸。
“这么大的雪,村子里那些年久失修的屋子,都不知道要压垮多少,唉......”沈亦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
“从前盼望着下雪,真的下雪了,又怕它一下就停不下来。”柳依依轻声呢喃,思绪飘远,想起了以往下雪时的情景。
沈亦白手中拿着个长长的竹竿,往前用力地往屋顶上厚厚的积雪里一戳,再用力一拨动,大块大块的雪块,就从屋顶上刷的一下落在屋檐前的地上。雪块落地,溅起一片小小的雪雾。
“可不是吗?这么厚的雪,可重了,我都担心我们的屋顶被压垮。”
沈亦白说着,边用力的戳屋顶的雪。他的额头上微微沁出了汗珠,在寒冷的空气中,滴落得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柳依依则是转身,回堂屋里拿了个铁锹,由里往外铲着地上的积雪,让它们堆积在一起。
虽然天气下着大雪,但是两人忙活着铲雪,累的浑身是汗,嘴里鼻子里,呼出来阵阵白气。
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柳依依正铲着雪,突然想起来不远处猪圈里的小猪仔和鸡鸭们,朝着沈亦白急切的开口问道,
“哎呀,我想起来了,沈大哥,猪圈和鸡鸭的棚子你有没有去看看?”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手中的铁锹也停了下来。
“天气这么冷,他们不会被冻着吧?”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小动物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模样。
沈亦白一听,忙开口道,“这我还真没想着去看看,等下,屋顶上的雪马上扫完了,扫完我们一起去猪圈里看看去。”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恼,责怪自己怎么忽略了这件事。
“鸡笼子里还好,毕竟用竹子围起来了,里面还有干草,鸡鸭们挤在一起,也还好。”他努力回忆着鸡笼的情况,试图让自己安心一些。
“我就怕小猪仔们扛不住,猪窝里四处漏风呢,害!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怎么忘记把猪窝附近围起来了!”沈亦白的眼神中透露出自责,恨不得立刻飞到猪圈去查看。
生怕由于他们自己的疏忽,会让三只小猪仔昨儿夜里冻着。这份担忧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猪圈只有后头一个小角落搭了棚子,棚子底下就垫了些干草,其他的什么取暖遮风的都没有准备。
那简陋的猪窝在这样的大雪天里,显得格外脆弱。
三只小猪崽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喂养,虽然长势很猛,但是时间太短,估摸着,一只也就百来斤左右,还是半大不小的模样。
它们活泼可爱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沈亦白和柳依依都对它们寄予了厚望。
这般想着,沈亦白便加快了手里的动作,等到将屋顶的积雪扫完,两人顾不得上喝口水,便急切的朝着猪圈走去。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猪圈外,只见猪圈上头的草棚子早已经被积雪压塌,地上盖上了厚厚的积雪。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纷纷扬扬,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染成白色。
狂风呼啸着,里面夹杂着大朵大朵的雪花,让人睁不开眼。
“沈大哥,小猪崽不见了!”柳依依发出一声惊呼,急忙和沈亦白向猪圈的木门走去。
沈亦白道,“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
沈亦白走在前头,在洁白的雪地里留下两排深深的脚印。
一脚下去,直接没到人的膝盖处,拔出腿后,再继续往前走,所以两人的动作不是很快。
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雪灌进鞋子里,冰冷刺骨。
柳依依走在沈亦白的脚印里,眼睛四处张望着,大雪将整个猪圈都盖住了。
猪圈里的棚子上头搭的是茅草,像是很早就被雪压塌了,已经被大雪掩埋起来了,只剩下几根木棍,竖立在冷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