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大勇正在帮那两只脸部被腐蚀的狗治伤,一听厉景渊受伤了,他忙不迭地起身,由于太过急迫,他踉跄几步。
厉景渊手扶在苏浅肩膀上,顺着她的目光自然看到陈大勇所在的方向。
有一只狗躺在地面上一耸一耸的抽搐,白月罕见地站在它身边不远处,低着头看着它。
厉景渊不顾自己的脚伤,快步追了过去。
苏浅抱着厉景渊的腰身扶着,两人速度很快。
“大勇,它怎么样?”
陈大勇的声音有些闷,“老大,恐怕不太好……”
厉景渊又急迫地往前赶了几步,跌跪在冰面上去看狗被腐蚀了一半的脸。
那脸已经被溶解的露出骨头,眼球也化成了水。
更别说呼吸用的鼻子和口腔,鼻子损坏了一半,舌头也变得残缺不全。
它痛苦的样子,显然进气少出气多,维持不了多久。
厉景渊立即检查它的脉搏,随后手掌扒开它的毛发,触摸它心脏的位置,调动着自己的生物能量进行感应。
他猛然回头与陈大勇确认道“修复剂呢?修复剂打了没有?”
陈大勇摇头,“白月不让……”
尽管厉景渊全副武装,根本看不清面容,但在陈大勇这么说后,他明显整个人一怔。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守在不远处的白月,质问的话就哽在喉咙。
白月似乎感应到厉景渊的低气压,脑袋一垂缓缓地趴在地面上,情绪似乎也有些低落,下巴彻底放平趴着眼睛也闭了起来。
陈大勇看着白月的样子,心里着急却也没有立场做什么决定。
他为难道“这……”
苏浅将散落在地上的一支修复剂捡起,同时又拿出一块完整的橘红色虫族芯核递到厉景渊面前。
“景,要么我们再试试,它会好的。”
苏浅的声音充满了不自信。
厉景渊缓缓地低下头,像是在沉思什么。
其实他是在用意念与冰冰凉沟通,“我的狗被进化中的镰爪坞喷射的液体弄伤了,现在情况很不乐观,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治?”
毕竟战甲将身体的外部全面包裹,他随身携带的智能腕带无法唤醒,更无法拍摄画面进行联络,只能依靠口述。
厉景渊的脑海中立即出现一张镰爪坞的变种图例,图片中的镰爪坞屁股两侧确实有两根较为短小的黑须。
“主人,请问您遇到的是否和图中外形相似?”
“尾部的黑须很长,至少超过一米,并且出现得很突然,之前根本没有。”
“这是镰爪坞的一种突变品种,通常由于进阶不稳定导致的突变,突变后的变种寿命较短,根据特征不同表现出不同的攻击能力。”
“图中的「尾须镰爪坞」是危险性极高的一种,它会在极端条件下为了自保放弃尾须,同时集中体内大量血液进行蒸腾压缩,形成高浓度腐蚀液体进行喷射。喷射液体无毒,但有超强腐蚀性,并摧毁地方生物阻止无法再生。”
“经检测,您暂时没有对应物质扭转该特殊腐蚀液体造成的损害,且伤势会持续一段时间,直到该物质的衰败期结束。”
“修复剂或是其他补充生物能量类的补给都没用吗?”厉景渊执着道。
冰冰凉的声音减弱了一些,“很抱歉主人,您提到的方案均没有效果,强制增加的能量可能会使伤者加剧痛苦。”
厉景渊看着生命力消失的狗,不甘心地追问“万物相生相克,一定有解药,你告诉我是什么怎么获取,我来想办法。”
“「千足不死虫」的提取液有化腐生肌的功效,可以祛除尾须镰爪坞腐蚀液体带来的副作用。”
厉景渊一喜,“告诉我哪里有「千足不死虫」!”
“很抱歉主人,靠您的能力无法获取。「千足不死虫」是虫族中最隐秘的一种,生活在暗域星系,普通的飞船一进入暗域星系就迷失方向,再也出不来了,也只有神秘古老的隐士家族有方法出入。”
“加上「千足不死虫」的再生液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在星际上饱负盛名列为传说,根本没人见到过,寻找「千足不死虫」这条路行不通。”
厉景渊沉默了,尽管与冰冰凉交涉得有来有回,不过都是一个念头的事,现实只过了几秒钟。
这种刚刚燃起希望就破灭的感觉糟透了。
厉景渊难过地抬眼看向白月,低沉道“你闻到了对不对,所以才放弃。”
他真想再次通过寒叶履虫激活的神经网络与白月连接,这样就能了解白月作为异兽的立场和决定。
苏浅并不知道短短几秒钟厉景渊为何就如此颓丧,低气压是骗不了人的。
她不懂为什么还有尝试的办法,仅仅凭白月一只狗的拒绝,两个大男人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愣着干什么,试试啊!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啊!”
厉景渊沉默地摇头,“没用的,让它安心地走吧。”
苏浅一噎,手上拿着的东西都是一颤。
她不敢相信,一向做什么事都抱着做到底的厉景渊为什么就这样妥协。
这不是一条狗命的事,是突兀的做事方式改变,她不能理解。
厉景渊的手掌轻轻地拍着奄奄一息的狗,似乎在做最后的告别。
它仅剩的一只眼睛疲惫不堪,虚弱地眨动着,认真地看着眼前俯视着它的人,想要记住他的模样。
厉景渊回头看向陈大勇,“大勇,鱼骨刀拿来。”
陈大勇浑身一颤,声音颤抖道“我去拿。”
说着他就一路跑开去找李力华。
异化雪橇犬的毛皮坚韧,普通的冷兵器根本无法伤害到它。
只有同为异化的生物处得到的加强材质才能破开其皮毛。
苏浅手上明明有镰爪短刀能用,厉景渊却考虑都没有考虑。
本就被变种镰爪坞所伤,他不想送它最后一程时还用仇敌的身体部分作为利器,那样太过残忍。
陈大勇的动作很快,他将从钓场获得的鱼骨刀双手递了过来。
苏浅已经猜到了事情的走向,站起身来别过身去不忍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