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木还是忍不住说道:“如果我为尤银尉求情,不知在金小主这里管不管用。”
金璃儿眼皮一抬,一道又柔又利的眼光扫了过来,问道:“你要为他求情?”
楚小木点了点头。
“为什么?”
“尤银尉一身胆气,为人豪迈,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汉子。”
“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一身莽夫之气,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小木笑了笑。
“他与你非情非故,不过在小涂山见了一面,就为这你不惜得罪我也要为他求情?”
“男儿汉大丈夫,只讲肝胆相照,何须什么交情。”
金璃儿又再举起酒杯,一双明亮如水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楚小木,说道:“好一句‘只讲肝胆相照’,这杯我敬你!”
二人杯沿相交,一饮而尽。
“可这些还远远不够。”金璃儿淡淡地说道,还是没有吃菜。
楚小木不禁哑然,心说自己的身份值得了几个钱,凭什么能让金璃儿不行金阳城律法而对尤敢战网开一面?他为了掩饰难堪,索性连吃了几口菜。
问道:“请问小主,那怎样才算够?”
金璃儿说道:“赤兵逼关,你如果能将他们赶走立下这种大功劳,到时候再来求我,或许我会听你的。”
楚小木更是接不上话来,心说我要是有那么大本事,何必还跑到你金阳城来求救?
金璃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就连碧野大将军那么厉害的人物都对付不了赤兵,苍木国又有何人能够?”
楚小木一想到碧城的事就是忧心忡忡,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把这次来金阳城的真实目的说出来,并将她金璃儿呵斥一番,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问道:“金小主,你大晚上的叫我过来,便是说这些闲话的么?”
金璃儿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我将你叫了过来,自然有我的用意。”
“什么用意?”楚小木不禁起了戒惧之心。
“林少兄一战三而皆胜,现在已是名动金阳城,只怕全城有一半的人都在打听你的底细。金刀门的人在打听,玄将军的人也在打听,我金璃儿自然也在打听。”
“我姓林名原,是青原人氏,在比武选尉时已说得明明白白,你们还有什么好打听的?”
金璃儿笑而不语。
楚小木心说何仓能看出来了自己不是青原人,那是因为他自己就是青原人的原因,难道你们也怀疑我的真实身份?暗地里哎哟叫了一声,心说这个金璃儿聪明至极,定是已经看出了什么破绽。
金璃儿说道:“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林少兄本领高强,将金刀门的食元泰和玄将军手下的周腾虎都赢了,他们一定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到底向着哪一方,因此说也会找你喝酒吃菜。因此我捷足先登,免得他们找你啰嗦。”
楚小木恍然大悟,心说怪不得你大晚上的叫了自己过来,原来是害怕金刀门和玄英将我拉了过去,心里大为后悔,心说本来可以见到玄英的了,不料就此错过。
但你金璃儿这么晚了叫我过来跟你喝酒,肯定也有拉拢之意,便问道:“金小主想让我入你的云英殿?”
金璃儿笑着问道:“你肯过来么?”
楚小木踌躇不答。
哪知金璃儿却说道:“在我不清楚你的底细之前不会邀你。不过我也不会让金刀门把你请了去。”
楚小木心说我早知你心计颇多,却没猜想出你请我过来喝酒的真正意图。
金璃儿接着说道:“林少兄在比武选尉的前几天都没有出现,却在最后关头忽然冒了出来,这一节我一直想不明白,而且你似乎志在必得。可否把原由说给我听听?”
楚小木可不敢把自己只想见玄英一面的真正目的说出,便说道:“金尉这么大的官儿谁不想做?我也是俗人一个,当然要来碰碰运气。”
金璃儿摇头表示不信,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二人边吃边聊,已到了戌时中刻。
这是季春时节,天气虽然已不太冷,夜间在这空旷的浇梅小轩中也有些凉意。金璃儿的侍从一待酒菜微凉,便直接端走,换上新做的菜肴。
侍从们来来去去,起码换了十七八道菜,小几上一直都是摆得满满的。
而且这些菜都做得别具风味,每一道都十分精致,让楚小木大饱舌尖之福外,还大饱了眼福。他正当青壮的年纪,饭量极大,因此吃得不少。好些菜特别合他胃口,他本来还想多吃一点,没吃几口就被金璃儿的侍从给撤走了,让他大为可惜,可这么没面子的话毕竟不敢说出来,以免惹人笑话。
酒水也重新上了两壶,楚小木虽然原力大开,喝多了之后,也有些微醺。
过不多时,又一名侍从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将一张纸条递到了金璃儿手中。金璃儿打开看了一遍,再将纸条合好,压在小几的酒壶之下。
接着又敬酒说道:“林少兄,我先恭喜你了。”
楚小木一愣,问道:“恭喜我什么?”
“有消息说玄将军同意选你为金阳城的第四名金尉。”
“那你呢?”
金璃儿不答,反跟那侍从说道:“你去请龚师傅过来,顺便再带一件兵器。”
那侍从转身去了,不多时,一名拄着棍子走路一瘸一拐的中年男子跟着侍从走了进来,正是前几天都坐在常伦身旁的做判员的龚叔亢。那侍从手中则捧了一把木剑。
龚叔亢朝金璃儿行了一礼,站在浇梅小轩的台阶下并不上来。
楚小木莫名其妙,不知金璃儿此举是何用意。
金璃儿笑道:“林少兄虽然胜了周腾虎和食元泰,然而与尤敢战的一战并没有真正分出输赢。这位龚师傅也是我云英殿的人,原力武道与尤敢战相差不多,你若能胜得了他,你才真正地赢了这次的比武选尉,我便也支持你做我金阳城的第四名金尉。”
楚小木心说原来如此,不过你金璃儿来这么一出,未免太儿戏了些。
金璃儿又问道:“林少兄,怎么样,你敢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