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柚听得心惊肉跳,这鲛母对沧澜的父亲不是一般偏执,如此阴损的招数都用在亲生儿子身上。
她一路跟着梳妆好的凝姝到了举行大礼的正殿,同样换上一身幽蓝华服的沧澜也被侍卫押上来。
他的耳鳍上覆盖着两个海螺,眉头紧锁,眼神黯淡无光,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几乎是靠侍卫搀扶着前行。
见此情形,凝姝于心不忍,“母亲,是否能把回音螺取下来,他这样嫁给我,并非是出于本心。”
鲛母高座上位,威严的面容划过一丝怜惜,语气却不容置喙,“拿下来?那他立马就会跑,再想蛊惑他可就难了。”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结缘祭,有兽神赐福,你们好好给我生个大胖孙女才是正事。”
这辈子没能生个女儿,一直是鲛母心中的遗憾,可惜故人已逝,她不愿再生其他雄性的孩子。
温柚注意力高度集中,时刻关注着沧澜的情况。
大殿上的守卫和观礼的宾客太多,还有鲛母也在,温柚打算再等等,等到了寝殿,单独对付凝姝一个更有把握。
然而交换珍珠的流程过后,鲛母叫住侍卫,让人把沧澜押到她面前,取出一颗黑色药丸就往他嘴里塞。
凝姝:“母亲!”
温柚:“住手!”
鲛母塞完那颗药丸,拿出帕子擦干净手指,先看向凝姝,“你吼什么?不过是催生的灵药,今晚你受累些,务必要怀上。”
她也不是次次都能蛊惑沧澜这逆子,今天是趁其不备,下次可就说不准了。
鲛母眯了眯眼,认真打量冲到大殿中央的温柚,“你是何人?敢让我住手,怕是不知道这片海姓什么。”
既然已经暴露,温柚就懒得跟她装蒜了,她一边活动手腕,一边拾级而上,目光不闪不避地和鲛母对视。
“我不管你姓什么,以后这片海域姓温,认识一下,我是麟珞和沧澜的妻主,温柚。”
或许因为她是雌性的缘故,鲛母没有出手,而是放任她走到了高台上,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几分讥讽。
“陆族雌性?沧澜带你下海的吧,竟敢在我面前放肆,小丫头,你可真是无知者无畏。”
陆地上的雌性,除了有那么点精神力可看,连她一根手指都碰不到。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她不打算杀人,把这个小丫头捉起来,没准还能拿来摆布沧澜。
温柚唇角勾起歉意的笑容,不卑不亢,“我想你有些误会,敢在我面前放肆,你才是无知者无畏。”
“不想死的话,立刻把沧澜放了。”
不管怎么说,鲛母毕竟是他们的母亲,还是一位雌性,不到万不得已,温柚不想要她的命。
话音未落,无数细小的贝壳从身后袭来,锋利的边缘闪着冷光,足以把任何低级生物扎成筛子。
凝姝眉眼狠戾,蓝紫色的鱼尾挥出片片水刃,“想从我手里抢亲,可不是靠你一张嘴皮子能说就行,找死!”
温柚恍若未觉,反而拉了张贝壳凳,抱臂坐下,“找死这种事,我让你们先上。”
鲛母看她这副不怕死的样子,心底有些发毛,“来人,给我把这个扰乱大礼的雌性抓下去!”
全副武装的虾兵蟹将快步上前。
温柚只是勾了勾手指,身后那些暗器就被无形的水流冲开,在她周身形成一道保护圈。
漂亮的漩涡转过几圈后,每一片,都准确无误扎进侍卫胸口,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
凝姝面无血色,倒地不起,身上的蓝色华服已经被染成红褐色,看上去像开了一朵又一朵靡艳的花。
鲛母紧张地捏着衣袖,终于肯正视温柚,“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除了拥有鲛丹的沧澜,怎么会有其他人也能随意操控海洋?
温柚快步上前,掐着鲛母的脖子把她从座椅上提起来,语气没有半分温度,“我已经说过了,我是这片海洋的主人。”
既然鲛丹是兽神给予鲛人的信物,那她这半个兽神,调动一下海洋不算过分吧?
“解药呢?交出来!”
她手上力道收紧,鲛母憋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眼底却浮现出诡异的笑意,嘴里断断续续念着什么。
“解……药在……#@%&……”
温柚意识到不妙,第一时间去捂她的嘴,那些断断续续的声音飘进脑海里,如同魔音贯耳。
大殿上其他鲛人雌性也跟着吟唱起来,像有千千万万根钢针扎进温柚大脑里,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让她想抱着脑袋发狂尖叫。
深入灵魂的痛苦,让温柚蜷缩着倒在矮桌上,冷汗很快浸透了衣服。
鲛母正揉着脖子喘粗气,眼里划过狠辣的轻蔑,“来人,给我宰了她喂鱼——”
温柚掌心蓄着强劲的信仰之力,在几个侍卫靠近时瞬间爆发,剧烈的冲击波将所有人贯倒,重重摔出十几米!
“啊——!”
接二连三的痛呼声响起,歌声顷刻消失,离温柚最近的鲛母七窍流血,瘫倒在椅子上,生死未卜。
温柚晃了晃昏沉的大脑,撑着桌子爬起来,随手扔掉沧澜耳朵上的海螺,抱起他朝珊瑚宫游去。
范围攻击就是这点不好,连体质强悍的沧澜都被温柚震晕过去。
他的状态显然很糟糕,身上滚烫,玉白脸颊一直红到了脖子根,眼角的泪珠滚个不停,湿红眼眸满是迷离之色。
麟珞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听到开门声,连忙上前搀扶着沧澜放到床上。
“你快看看,他这是怎么了?刚才鲛母喂他吃了东西,说是催生的灵药。”
温柚擦着额头上的汗,她刚才已经试过用精神力安抚,可惜无济于事。
应该不是歌声的后遗症,因为她也受到过攻击,这么一小会儿就已经缓过来了。
麟珞原本还在查看情况,闻言耳尖绯红,吞吞吐吐开不了口。
“要……要生小鱼才能缓解,我们赶紧给他找、找个雌性……”
温柚:“?”
不就是中了春药需要泄火的意思,她亲都抢了,再做点更过分的也不是不行……
麟珞看出她的想法,连连摇头,“不、不一样,这个药很灵验,吃了药的雄性能一直做,直到雌性怀孕为止。”
他舍不得妻主遭罪,更舍不得妻主怀孕生崽,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只能找一个愿意娶沧澜的雌性。
(不会生幼崽,写到完结写到番外都不会生,为什么写这段,作者是边台,情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