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说你们路上遇到了江湖人士,然后二哥就被人抢走了?”
“是这样没错。”
青云霁点点头,又道:“当时我们看见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在欺负一个柔弱的漂亮女子,二哥试图英雄救美,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
“然后呢?”
“你们也知道,二哥是个战五渣,他冲上去没两下,英雄救美全盘失败,还被那些二流子打了个鼻青脸肿,最后还是那美人看不过眼,三下五除二将那些二流子打了个落花流水,成功实现了美人救英雄。”
美人救英雄这事听着比英雄救美人带劲儿多了,可青描夏还是发现了盲点。
“不对啊,照你这么说,美人没事了,还把二哥救了,那怎么又会被人抢走了?”
青描夏刚问出口,青云兮就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不对?”
青云霁看了自家小老六一眼,笑道:“对,也不对。”
“别绕圈子,赶紧说!”
青岑安茶盏那么一拍,青云霁也不敢再隐瞒。
“二哥是被那美人抢走的,被掳走的时候,一点防备也没有。”
“啊?被美人抢走的?”
“那她是图财啊,还是图色啊?”
“就不能既图财,又图色吗?”青描夏弱弱开口。
“咳咳。”
青云霁轻咳一声,解释道:“我和二哥手里都没什么钱,不可能图财的。”
“哦豁,二哥不会是被山上的女土匪抢了去做压寨夫君了吧?”
青描夏有些激动,激动之余,她又有些不解的开口:“四哥,为什么那美人只抢了二哥,不抢你?”
“是啊,压寨夫君这种东西,应该不会有人嫌多啊。”青云舸也幽幽开口附和。
青云祉上下打量了青云霁一眼,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没看上他。”
“哈哈哈哈,四哥你好惨啊,山上的女土匪都嫌你长得丑,以后可怎么找媳妇哦。”
看着阴阳怪气的老五,再看看笑得一脸猖狂的老六,青云霁手有些痒,弟弟这种生物,果然是不该存在的。
大家都在关注为什么老四没有被抢,苗贞耘的关注点和大家有些不一样。
“老四,你眼睁睁看着哥哥被抢,然后什么都没做,拍拍屁股就回来了?”
对上自家母亲危险的视线,青云霁坐直了身子,义正言辞道:“娘,这您可就冤枉我了,我去救二哥了。”
“哦?”
“真的,我真的救了。”
“怎么救的你展开说说。”
“你们是不知道,抢二哥的那个女的是落云山庄的少庄主,她们那庄主地势险要不说,周围还布置了机关阵法,要进庄子可不容易,我花了一个多月,尝试了无数次,好不容易成功混进去了,结果二哥还不跟我走。”
“他为什么不跟你走?”
青云霁翻了个白眼,愤愤道:“他重色轻兄弟呗。”
有情况!
青描夏凑上去,求知若渴的大眼睛望着她四哥,牵着她四哥的手晃啊晃。
“四哥,二哥太过分了!他究竟怎么个重色法,你跟我们说说,我们帮你谴责他!”
青云兮立马附和:“对对对,四哥你快说出来,咱们全家一起声讨他。”
青云舸轻飘飘补充道:“嗯,说完重色的部分,记得顺便把轻弟的部分也说一说。”
青云霁没理弟弟妹妹,更没搭理他三哥,他看着坐在上首的爹娘,猝不及防的说了个消息,一下子把大家整破防了。
青岑安喷出一口茶,他甚至来不及拿帕子擦一擦嘴角,急吼吼开口问:“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一旁的苗贞耘捂着胸口,也是满脸急切的看着他,催促道:“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我说,我二哥成亲了!”
“老四居然说老二成亲了,耘娘,你掐我一把,我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等苗贞耘动手,旁边的青云兮自告奋勇上前,狠狠的往他亲爹手臂上掐了一把。
“爹,这个力度够不够?”
“滚一边玩泥巴去。”
青岑安一把将小儿子扒拉开,双目紧紧盯着青云霁,严肃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一五一十说出来。”
“好,等我理理。”
青云霁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缓缓开口。
“自从二哥被抢走之后,我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打听了好几天终于得到消息说掳走他的人是落云山庄的少庄主,于是一路往落云山庄赶。”
“等我赶到落云山庄外的城镇,已经是半个多月后了,我在镇上四处打听落云山庄的最新消息,听闻他们少庄主即将大婚,我怀疑新郎可能是二哥,又开始想进山庄的办法。”
“可那山庄实在难进,我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能进去,想试图传个消息也传不进去,一直等到他们少庄主大婚当天。”
“大婚当天你进去了?”
“嗯,我一直在山庄外围徘徊,那天山庄门户大开,宾客盈门,我敲晕了一个吃坏了肚子的婆子,偷了她的衣裳,打扮成她的模样混了进去。”
这话音刚落,青云霁感觉一家子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很不对劲。
“不是,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眼看四儿子要暴走,苗贞耘出言安抚道:“好好好,你继续说。”
“我装扮成婆子混进去,又找了个长得实诚的丫鬟打听了一下新郎官所在的院落,七拐八绕的,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却听见有人说大婚典礼已经结束,新人已经进了洞房。”
青描夏兴冲冲开口问:“所以,四哥你打扮成一个婆子,去闹了二哥的洞房?”
“胡说什么,那新房我根本进不去,我躲在半人高的花丛里,一直到次日清晨。”
“然后呢,见到二哥了?”
“嗯,清晨,新房门打开了,有人从里面出来,那人正是身着一身喜庆红袍的二哥!”
“然后呢?”
“我花了快两个月时间才找到他,见到的时候自然是,自然是继续蹲在原地。”
“为什么?”青云兮表示不理解。
青云霁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开口:“当时我腿蹲麻了,动不了。”
“所以你好不容易见到二哥,却什么都没做?”青描夏也表示看不懂。
“也不能说什么都没做,在花丛里蹲了一夜,受凉了,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串喷嚏,动静还有些大。”
说着,青云霁抬头看了一眼自家老父亲,他一声不吭,眼神里却是毫不掩饰的表达了一个意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青云霁摸了摸鼻子,收回视线,继续道:“说来也巧,我的喷嚏声把二哥引来了,他走到花丛边,打量了我好一会儿,随即扔了个荷包给我,然后转身离开了。”
“荷包?所以二哥到底有没有将你认出来?”
“认出来了。”
“怎么证明?”
“他扔给我的荷包里有一封信,信上大概写了他这段时间的经历,最后写着让我赶紧离开,也不要找人救他,时机到了他会回家。”
青描夏扯了扯手帕,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这么说,二哥是自愿的?”
青云霁点点头:“我看着不像是被强迫的,他能自由出入新房,身上也没有伤痕,精神状态也不错,那张脸甚至比被掳走前白净细嫩了许多,我怀疑他有点乐不思蜀!”
苗贞耘面色有些复杂,她叹了一口气,开口感慨道:“二小子行啊,居然早早就将自己嫁出去了。”
青岑安赞同的点头:“老二长大了,知道自己的媳妇自己找,不错,这点比老大强。”
青云兮和青描夏大眼瞪大眼,眼里闪着诡异的光。
【二哥厉害了啊!】
在场的家人心思各异,只有青云舸面露几分怀疑。
“老四,二哥给你的信在哪,拿出来我看看。”
青云霁摇摇头,解释道:“信丢了,我是被人迷晕了套着麻袋丢出山庄的,我醒来的时候身处距离落云山庄几百里外的一处客栈,醒来时,荷包和信都还在,但我一出城门就遇上了两伙人打斗,我打不过装死,被人摸尸,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摸干净了。”
“呃……”
听到自家四儿子被人摸干净了,苗贞耘脸上表情很是精彩,她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又憋了回去。
罢了罢了,这儿子嫁了一个就算了,也不能指望他们都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