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黑的小千译,幼年先遇到的是组织而非警校组,一些正文的伏笔都在这里所以很长,cp不变,结局待定,分多章发完。一次性发六七万字还是太勉强了)
夜凉如水,东京的一家地下酒吧里,几乎没什么人,酒保站在吧台后面,拿着一只玻璃杯在擦。
“叮铃”一声,门口的铃铛发出响动,第一个进来的人有着一头银白的长发,头上戴着一顶漆黑的帽子,长长的风衣还带着凉气,裹挟着寒冷与硝烟。
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国字脸的魁梧男人,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
“一杯琴酒,一杯伏特加。”
两分钟后,铃声再次响起,这次进来了三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人金发深肤,一脸嘲讽地对后面的人说着什么,第二个人戴着兜帽,背着一只吉他盒,气质阴郁。
第三个人,也就是和金发男人互下绊子的人,一头黑色长发,针织帽,眸色冷漠,隐隐透着讥诮。
这三人就是组织近些日子来声名鹊起的威士忌小组,波本、苏格兰、莱伊。
面对两位搭档的唇枪舌战,苏格兰有心打圆场,但几度失败,只能任由他们从任务地点吵到现在。
琴酒拿出一根烟想要点上,火苗已经从打火机顶端燃起,但他动作忽然一顿,仿佛想起来什么,又把火关上了。
波本一边找莱伊的茬,注意到这一幕后,眉头一挑。
时间就在波本和莱伊的拌嘴下悄然过去,一旁的琴酒身边气压越来越低,莱伊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距离他们到这里已经过去了20分钟。
是要等什么人?
“哦?都来得这么早?”门被推开,一道妩媚的女声靠近,琴酒看去,见对方身边无人后“啧”了一声:“他没来?”
贝尔摩德掩唇笑:“他不久前才刚下飞机,还和我抱怨说很累想要休息呢。”
琴酒的目光渐渐充满杀气:“这是boss交给他的任务。”
“你好烦啊琴酒。”低沉好听的男声响起在不远处,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响,“我到的比你们所有人都早。”
三瓶威士忌都很惊讶的看过去,才注意到酒吧的角落里居然有一段旋转楼梯,来人站在黑暗里,一步步往下走,暖色的灯光自上而下地倾洒在他身上。
“威士忌,我的代号。”他如此介绍自己,紫罗兰色的狐狸眼漠然扫过,长发扎成马尾,随着走动轻晃,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除了一张姣好的脸,没有一寸皮肤露在外面。
贝尔摩德浅笑:“阿拉,黑眼圈很重呢,出差两年,你的衣品变差了哦,一身黑色衬得老了不少。”
“没来得及换。”源千译坐在小沙发上,离众人都有些距离,抬手松了松脖颈上缠绕的红围巾,将下巴和嘴唇挡住:“欧洲那边的人不太老实,这么穿好歹有点气势能压得住。”
他一身黑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毛绒大衣,衣服敞着,能看到纤瘦的腰身和笔直的长腿,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看上去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有话快说,我领了一周的假期,没时间在这里耗。”
琴酒嗤笑一声,扬了扬下巴:“他们三个,归你了。”
波本、苏格兰、莱伊:“?”
源千译:“不要。”
波本没好气道:“这算什么,空降的关系户?”
源千译将目光落在最先出声的波本身上,随后嫌弃的移开:“长得还行,可惜我不喜欢男人。”
“哈?!”
琴酒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这是拨给你的属下,不能扔出去当炮灰,也不能杀了解闷,更不能扔去当牛郎。”
看着源千译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琴酒就是一股无名火上头,威胁道:“这是boss的命令,听到了没有?!”
源千译毫不在乎:“嗯嗯,就这点事邮件不能说吗,越来越麻烦了,小心秃头哦琴酒。”
琴酒忍无可忍:“源千译!”
“在呢在呢。”
琴酒被气走了,伏特加急忙跟上,酒都没喝完。
三瓶威士忌叹为观止,不约而同注意到这个特殊的姓氏。
贝尔摩德饶有兴致地看戏,手托着下巴,笑说:“boss批了你一周假期,要不要和我去美国玩?日本多没意思,源氏那边你可没办法休息吧。”
源千译目送琴酒怒气冲冲离开,语气缓慢而低,听上去仿佛随时都要睡过去:“算了,我刚从欧洲回来,歇一段时间……”
他掩唇打了个呵欠,红围巾鲜艳如血,蹭在下巴的皮肤上,柔软温暖:“他居然会让我带新人,真是麻烦,确定身份都没问题吗?”
三瓶假酒心中一凛,但没说话。
贝尔摩德抚了抚鬓边的卷发,笑容意味深长:“目前是没问题的,至于以后……就要你自己去看了。”
源千译勾了勾唇角,眼睛已经合上了,等贝尔摩德走了之后,他才懒洋洋出声:“那个老东西,呵,监视者吗?”
三瓶威士忌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转眼便看到青年撑着身体站起身,脸上毫无血色,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黑色的手套戴上,慢条斯理但不显拖沓,一缕鬓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下,然后被拂到耳边。
冷冽的紫罗兰眼睛落在他们三人身上,声音依旧无精打采的:“还不走,要我请你们?”
苏格兰最先跟了上去,面对这个空降的上司,释放出一点关心:“你还好吗,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源千译伸手推开门,凉气瞬间攀附在身上,他咳嗽两声,“咳咳,还好,你们谁是开车来的,去提前把暖风打开。”
波本和莱伊跟在后面,闻言,波本半是试探道:“大名鼎鼎的源家家主,居然要蹭车吗?”
源千译没回他,但这也侧面证明了他确实就是源氏的家主。
苏格兰加快步子走到前面,回了下头,“我去开车,冷的话可以在里面等一会儿。”
他视线短暂的和波本对上了一下,没有半分停顿,但来自幼驯染的默契已经传递了信息——他去开车,套情报的事就交给波本了。
只不过很可惜,一直到苏格兰接上了那三人,波本和莱伊都没能套出话——某人拒绝沟通,耷拉着眼皮,精神不振的样子,波本都担心这人下一秒晕过去。
车开了过来,源千译拉开副驾驶座进去,开了暖风的车里和室外简直是两个季节,源千译呼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苏格兰踩下油门,问:“去哪里?”
源千译报了个地址,苏格兰想了会儿,有些讶然:“这个地方,没记错的话是一处私人庄园?”
源千译“唔”了一声,“我名下的,既然老东西把你们划给我了,明天自己搬过去。”
波本和莱伊坐在后面,应了下来。
汽车从庄园大开的门里开了进去,停下后,一个穿着西装带着银丝眼镜的男人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欢迎回来,boss。”
源千译抬腿下车,回头瞥了他们三个一眼,咳嗽两声:“让管家收拾三间客房,他们今天留宿,明天搬行李过来。”
君度问道:“是乌鸦那边的人?”
源千译将手放在口袋里,搓了搓冰冷的指尖,呵出的凉气模糊了不远处别墅的灯光:“划给我的下属,你先带两天。”
“是。”
·
三瓶威士忌跟着君度做了几天任务,也许是他们现在隶属源千译的缘故,一些没那么重要的情报并不吝啬,他们打着想多了解一下上司的名号,知道了很多和源千译有关的事情。
比如源千译是组织boss钦定的继承人,同样是源氏的家主,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和组织元老之一的朗姆十分不对付。
比如源千译身体不好,不管是谁和他一起出去,必须时刻兼顾着对方的状况。
比如源千译厨艺不好,千万不要让他靠近厨房。
比如血腥玛丽,也就是源千译的亲生母亲,是boss的亲信,地位等同于贝尔摩德。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们获得了远超过去半年卧底获得的情报。
——这当然是源千译故意透露的了。
作为众多穿越人士中的一员,源千译一开始挺不想活的:他上辈子大半的时间都被困在实验室中,哪怕后来被救了出来,心态也是能活就活不能活拉倒。
没想到眼睛一闭一睁穿越了,他穿来的家族挺煊赫的,但是糟心事也不少,刚来没多久就因为夺权纷争被迫流浪,那么大一点的小孩能有什么自保能力,于是就被人贩子拐卖抓进了组织。
知道那时候他才发现,好嘛,穿越到柯南世界了。
总之,经历了一系列糟心事,他在决心下手自我了结之后,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十分熟悉的实验室里,那一瞬间源千译差点ptSd犯了呕出来。
死是肯定不会让他死的,但因为为了确保他“钥匙”的功能没有丢失,加上各种研究,还是让源千译在实验室里待了三年。
这就导致,原本还要再过十多年才会到来的实验重现后遗症提前来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现在病怏怏的样子的原因。
至于组织的继承人?笑死,不过是忌惮朗姆手中权力过大又舍不得对方带来的利益,所以推出个和对方打擂台的他罢了。
乌丸莲耶那个老东西倒是两头不得罪,他和朗姆这么多年明争暗斗,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源千译换了一件舒适的睡衣,坐在柔软的床上,从床头柜的暗格里拿出一把手枪,仔细擦拭过一番后,食指缓缓搭在板机上,暖黄色的灯光倾洒,镀上了一层金边。
枪口调转,落在他的太阳穴上。
“bong——”源千译口中轻轻呢喃,忽然露出几丝笑意,卸了力气,手枪掉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哈,哈哈哈……”长发青年捂着脸颤抖,有些神经质,紫罗兰色的美丽眼睛弯起,“还不到时候,谁都跑不掉。”
他现在可不能死,一个人很孤单的,至少得拽着乌丸莲耶陪葬才行。
(是的,这是一只没有了幼驯染治愈的疯批千译)
·
休假结束,源千译三两下拢起头发,点了三个威士忌,准备去出个任务。
半个月了,三瓶威士忌一直都由君度带着,问起源千译只有一个正在休息的答案,他们三个卧底当然不满足于那些浮于表面的情报,能获得更深层次的东西当然更好。
源千译出现并点名要他们三个跟着自己去做任务,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半点废话都没有就跟着走了。
青年脸色苍白,依旧将全身裹得严实,围了一件蓝黑撞色的围巾,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波本开着车,分神问了一句:“任务内容你还没说,总不能让我们闭着眼配合你吧?”
“我带你进去,莱伊接应,苏格兰狙击。”源千译睁开眼,眼中清明:“还有什么异议?”
波本一噎:“这么随意?”
“当然不会。”源千译看着这满车的卧底,忽然想吓唬一下:“我和君度一直保持着联系,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会出手。难道你们想做什么小动作?”
其他三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但面上一个比一个自然,苏格兰好脾气地笑了笑:“当然不会,只不过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有详细的任务资料在手,会更放心一点。”
源千译轻笑,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地图,朝后递过去:“等下你不需要进去,到地图上画着红圈的位置,架好狙击枪听我指挥。”
“后面准备了两套衣服,波本和莱伊换上,莱伊作为我的保镖进去,波本摸清任务目标的房间,将他房间里的u盘带出来,那里面是组织一条军火走私线路的情报。”
“莱伊跟在我身边,拖住目标,波本得手后苏格兰就可以杀了任务目标了。”
源千译脑中计划转了几轮,缓缓勾起唇角。
第一份大礼,你们三个可不要让他失望。
三十分钟后,换了一身黑西装的莱伊跟在源千译身后,见到了此次的任务目标,而波本也成功以侍应生的身份混了进来。
莱伊是美国FbI的卧底,对日本的财阀没那么了解,但波本和苏格兰可不一样,两人在看到任务目标之后,不约而同地瞳孔地震。
小森次郎,日本药品制造行业的龙头小森制药的董事长,也是着名的慈善家,一个两鬓斑白面容和善的老头,源千译似乎是感受到了波本那张笑容下的震惊,讽刺地笑了笑:“作为能和组织合作的人,这位小森董事长,水可不浅。”
莱伊看热闹不嫌事大,“哦?怎么说?”
源千译却不再解答,只是道:“等波本完成任务你就知道了。”
这是一场慈善拍卖会,拍卖还没有开始,有很多人都过来和源千译打招呼,他一一应付过去,直到小森次郎端着一杯香槟走近。
他是知道源千译深层次的身份的,因此比起前面那些人,态度中多了敬畏与几丝微不可察的心虚。
他本人年轻气盛的时候什么都敢闯一闯,一不小心招惹了黑暗中的庞然大物,从此下不了贼船了。
但他不想自己的后代也被盯上,因此暗中收集组织的犯罪证据,想以此胁迫组织放他离开。
源千译笑容清浅,态度和煦,半点看不出他打算要人家的命。
“小森社长看上去很辛苦的样子,看来公司的事物很繁琐。”源千译语速均匀,光看外表真以为他是个关心人家身体的好心青年:“高位坐久了,也是需要休息一下的,你说对吗?”
小森次郎额角冒汗,他听出了对方的言下之意。
人老成精,他在董事长的位置够久了,组织并不放心他,源千译这话几乎是在明示,要他退位,转而扶持他的儿孙掌管公司。
自家事自家知道,他的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废物,别说和组织合作了,连公司的一个小管理层都无法担任。
至于孙子,更是全员二世祖,小森次郎不知道帮他几个不肖子孙扫尾多少次了,没被抓进局子都得感谢组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追究他擅自动用组织的关系处理家事。
小森次郎勉强维持着表情,努力表现出谦卑恭顺的样子:“您说得有理,只不过职权交接还需要一些时间。”
源千译像是非常满意他的识时务,他微微俯身,笑容玩味,碰了碰小森次郎手中的高脚杯:“那么,提前庆贺小森先生,退休愉快。”
就在源千译拖着人的时候,波本悄无声息地离开的宴会厅,拿着小森次郎房间的磁卡,避着摄像头潜了进去。
房间里有些凌乱,波本迅速地探查了几处最可能藏东西的地方,一无所获。
他的时间还算充足,带着隔绝指纹的手套,将房间里里外外全都搜了一遍,最终在一件西装外套的夹层里找到了两枚u盘。
两枚?
代号波本,假名安室透,真名降谷零的公安卧底皱起眉,仔细辨别了一番,发现两枚u盘一模一样,索性全都收进衣服内侧口袋里,回去交给源千译。
耳麦中传来波本任务完成的汇报,源千译目送有些慌张离开的小森次郎,抚了下耳边的头发,抬起酒杯遮住嘴唇,道:“苏格兰。”
趴在天台上的苏格兰手已经冻得通红,搭在板机上的食指却没有丝毫颤抖,为了避免呼出的白汽影响视线,他嘴里含了一块冰块,说话有些模糊:“了解。”
因为源千译那一番半是威胁的话语,小森次郎的心很慌,借口身体不舒服回到房间,想要确认一下自己搜集的组织的部分罪证是否还在原地。
他刷卡开门,迎面便是明亮的落地窗,浓密的云将天空遮成白色,有些阴沉,小森次郎走近窗户,想要将厚重的窗帘拉上,下一秒,子弹击中他的额头,玻璃被击穿,留下四散的裂纹。
小森次郎的表情定格在茫然,鲜血汩汩涌出,淌了满脸,随后流在灰色的地毯上。
苏格兰动了动僵直的身体,手指彻底冻僵,寒意顺着骨头渗到身体深处:“成功击杀目标。”
源千译应了声,“你先撤退,将痕迹清扫干净,去接应波本。波本,带着u盘直接离开。”
波本已经走了出去,他想了想,还是问道:“目标房间里有两枚u盘,哪一个是组织的目的?”
“两个?”源千译声音毫不意外,轻笑着:“看来这位小森社长,私下做的事情要比查出来的多。”
“u盘先放在你那里,君度会处理掉监控画面。”
源千译有些遗憾,将酒杯随手放在一边,看着已经得知发生杀人案的众多名流,指腹抚了抚杯沿,切断了通讯:“可惜了,还准备拍一副耳钉当礼物呢。”
警察很快来了,一通询问之下,半点线索都没找到,监控也没有查到什么,碍于在座众人的身份,只能放他们离开。
庄园里,管家拿来一台笔记本电脑,源千译随机挑了一只u盘插进去,指尖灵动,三分钟后,破译了密码。
一条条罪证罗列在面前。
房间里只有君度和源千译,见到这些信息,源千译笑容越发浓郁:“这可真是,老人家就是能干。”
组织只知道小森次郎在军火走私上动了手脚,根本没有察觉对方还暗地里收集了犯罪证据,虽然大多都是组织的一些产业,但也有几处是涉及到了和组织合作的高官富商。
只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真是一份意外之喜,不好好利用一番都对不起诸伏景光在冷风中冻的那两个小时。
第二天,不出源千译预料,小森次郎一死,他的儿孙们顿时开始了争夺遗产,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面对警方的查案,为了尽快将遗产拿到手,直接开始互相猜疑凶手。
就在风波越来愈大的时候,小森次郎的两个女儿联合起来,直接将所有人都拉下了水——向警视厅那边提供了兄弟和侄子们的多条犯罪证据,包括但不限于酒后杀人、肇事逃逸、猥亵未成年、聚众吸毒……
这神来一笔直接将所有人都打蒙了,警察一路追查下去,还发现了小森次郎涉嫌军火走私、粉末生意,以及多起拐卖儿童案件。
一桩桩一件件,一个扯着一个,盘虬交错,全都被挖了出来。
警视厅上下正为了这事忙的焦头烂额,结果上面突然通知,这件案子移交公安,他们无权过问了。
公安头子——降谷零拿着手里的u盘,和幼驯染诸伏景光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情报这么轻易就到手了。
时间需要往前回溯一天,难得的一个晴天,苏格兰和波本分别被琴酒和贝尔摩德借走,莱伊出去和女朋友逛街,源千译躺在二楼阳台的躺椅上,看完了小森家的大戏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小森女士。”
源千译被阳光晒得全身都暖烘烘的,脸上难得有点血色,声音明显变成了女人的音调:“对如今的局面还满意吗?”
小森绘里——小森次郎的女儿之一——语气感激:“自然满意,还要多谢渡边女士愿意伸出援手,否则的话,我和妹妹很难斗过他们。”
小森姐妹俩十分痛恨自己的父亲兄弟,她们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小森次郎的原配因为丈夫频繁出轨、被外面的女人贴脸挑衅,终日郁郁寡欢,最终被小森次郎现任夫人下了杀手。
姐妹俩一直想为亲生母亲报仇,离开这个恶心的家,趁着小森次郎死亡,源千译顺手提供了一些报复方法——用的当然是假身份,将水搅得更浑,查不到幕后黑手,借机引导警察那边深入调查小森家。
源千译笑吟吟道:“你们姐妹俩最好离开日本,因为没有参与过犯罪,警察那边不会逮捕你们,不过难保小森家的其他人记恨你们,最好还是离开。”
尽管利用了小森姐妹来开启计划第一步,但他并不会看着无辜的人因自己的计划死掉,组织那边肯定不会放过她们的。
小森绘里连连应下,两人又寒暄几句后,才挂断电话。
源千译旁边的大理石小桌上,放着一只u盘,金属在阳光照耀下发出亮眼的光,表面晒的温热,他拿起u盘,轻声呢喃:“时间差不多了。”
“嗡——”电话响起,明显是合成假声的声音责问道:“威士忌,任务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你没有要解释的吗?”
“朗姆啊。”源千译嗤笑,冷漠地反问回去:“我需要解释什么?最应该做出的解释,应该是你自己。”
“这个任务是你交过来的,小森制药也是你手下的,后续会出这么大的乱子,算是你情报失误吧。”对面不吱声,源千译也懒得和老东西多费口舌,嘲了一句:“还是想想该怎么和boss解释吧。”
他挂了电话。
这次任务实在是出乎朗姆预料,小森次郎以前一直很老实,以至于朗姆完全没想到小森次郎会对组织的军火走私线下手,但也没把对方看得很重,这个任务说是交给源千译,实际上是考验波本苏格兰和莱伊的。
谁能想到小森次郎死后居然会闹出这么大动静,而不起眼的小森姐妹会有那么多父亲兄弟的犯罪证据,现在警察那边已经快顺藤摸瓜发现小森次郎经手过的几条药品走私线了。
boss也终于发现了朗姆的失误,惩戒一番后这件事的后续处理交给了源千译,负责干掉一切知情人,防止警察继续查下去,以及处理那些因小森制药而暴露的产业。
源千译就将从小森次郎那里拿到的情报修改几番,交给三瓶假酒让他们去处理这些产业。
那些产业没什么特殊的,只不过三位卧底先生在处理过程中不小心发现了点机密情报,可就和他没关系了。
比如公安内部的卧底之类的。
——这才是他绕这么一圈想达到的目的,顺便坑朗姆那个老东西一把。
相信凭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智商,从蛛丝马迹里推断出这一情报并不算难。
卧底是郎姆安排的,而众所周知,源千译和朗姆关系极差,他又不能直接告诉俩公安你们内部有卧底,只能采用迂回的方式。
——人总是会更信任自己辛辛苦苦调查到的情报。
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剩下的监视和随机应变的任务被交给了君度,源千译就被boss传唤走了。
他去欧洲出差那么长时间,老东西肯定会确认“钥匙”的稳定性,说实话现在才喊他去实验室,还有点出乎源千译预料,他都做好后面的计划交给大清水——君度真名清水凛,还有个弟弟——的准备了。
再见到源千译,就是半个月后,三瓶假酒已经完美完成了清扫任务,尽管疑惑源千译的行踪,但在君度的警告下,三人并没敢暗地里偷偷调查。
由于顶头上司不在,三人这半个月来过的堪称风平浪静,几乎没出过任务。
因此,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有更多的时间去验证公安里是否真的存在卧底。
源千译回来的时候,公安内部还没有彻底查完。
长发的青年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黑色的长大衣裹着身体,脸色不太好看,君度和庄园的管家——森川扶着源千译慢慢的往里走,尽管车库里暖气很足,他的身上还是很冷,一直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咳嗽。
三瓶威士忌疑惑又警惕地对视一眼,波本手快地拿了个暖手袋递过去,源千译虽然状态不好,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他接过暖手袋,苍白的指尖和波本的手碰到了,冷得像冰。
“谢谢。”他声音有点嘶哑,听上去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导致的,苏格兰从厨房倒了一杯温水,还贴心的放了一根吸管,森川管家接过去了,拿进卧室里。
三瓶假酒被隔在卧室外,门的隔音很好,什么都听不到,三人很识趣的散开了。
天越来越冷,自那天源千译回来后,整栋别墅里的暖气开的就特别足,又没有什么任务,波本他们三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差点被热的窒息,冰箱里的冷饮雪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第五天,也就是离过年还有不到一星期的时候,源千译终于出房间了,并宣布了一件事——家里要开始大扫除了。
波本一脸匪夷所思:“这么大的庄园,就我们五个?”
他指了一圈,包含了在座几人,没有算上森川管家。
源千译裹着毛毯,手里抱着一杯温热的蜂蜜茉莉茶,窝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浅啜一口后悠然道:“准确来说,只有你们四个,你不能奢求一个病号干活,这个病号还是你上司。”
苏格兰委婉问:“我记得庄园里是有佣人的。”
君度凉凉回答:“放假了。庆幸吧,放假之前已经打扫了大多地方,现在只需要清理一下一楼客厅、二楼书房还有顶层的阁楼……一些摆件和死角也要打扫,一天应该差不多。”
源千译赞同的点头:“没错,往年两个人打扫不过来,今年难得多了三个人。放心,我会给予你们精神上的鼓励。”
莱伊注意到细节,“两个人?”
“啊,是我的秘书,和组织没多大关联,他一会儿就到,你们一起干。”源千译笑眯眯着给来送文件的清水夏——清水凛的同胞弟弟——安排了大扫除的任务。
清水夏今年19,按日本的法律来算,还是个未成年,他哥清水凛比他大5岁,是个可以被狠狠压榨的社畜。
得知无良老板想要把自己拉壮丁的想法后,尚未演变为咸鱼、但依旧很病弱的小清水干不了太重的活,也就是帮忙涮一下抹布、给老板端茶倒水之类的。
源千译披着毯子,溜溜达达的满屋子闲逛,顺便挑挑刺,诸如“这里没有擦干净”“小心别摔了我的花瓶\/摆件\/相框”“拖的力度太轻了你没吃饭吗”不胜枚举。
不光如此,他还把四瓶酒指挥的团团转,以波本为甚,一会儿让他擦玻璃和门框,一会儿让他浇花,一会儿让他去倒垃圾,简直把波本当消遣,两人一个忙得脚打后脑勺,一个闲的几乎长毛,对比极度惨烈。
饶是波本在心里再三告诫自己要忍,这么轻松获得情报的上司不好找,还是没控制住满身黑气,怨念马上就要实质化了。
苏格兰默默为幼驯染送上一个祝福,拎着拖把和垃圾袋走远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只是多做一点活而已,zero加油,我相信你。
太阳就在这忙禄的一天绕了小半圈,西方的天空橘黄交错,将附近的云也染了色,日暮西沉,没了温暖阳光的照耀,室外渐渐冷了下来,没一会儿,就有星星点点的白雪飘了下来,在路灯下轻柔飘逸,打着旋降落。
四个干活主力已经累的像条死鱼,纷纷瘫在沙发上,脸色空白,连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劳动是传统美德。”源千译慢悠悠地说,语调平缓,像是在念诗:“恭喜你们,德智体美劳得到了更为全面的发展。”
波本作为被折腾得最狠的,嘴里快要吐魂了,听到这颠倒是非黑白不分的话,垂死挣扎般顶了一句:“犯罪分子要什么全面发展,你就是故意的。”
罪魁祸首微笑着赞同他:“猜对了,表扬一下,没有奖励。”
君度翻了个白眼以示敬意。
“下雪了啊。”清水夏坐在落地窗前的垫子上,看向源千译:“晚上吃寿喜锅怎么样?家里有食材吧。”
冬天很适合吃一些热乎的事物,暖腾腾的,热气飘渺向上,有一种温馨和睦的感觉,像是普通的一家人在聚餐。
——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错觉,表面上来看,在场一大半都是犯罪分子,只有森川管家和小清水是偏于灰色的。
不过人生总是会出现几次错觉,犯罪分子也不全都是杀人魔,更何况宽泛一点来讲,这栋别墅里的人都有着同一个目标,因此大概在其他方面,也能合得来一点。
清水夏帮着森川管家端盘子和碗,桌面上摆了很多食材,荤素皆备,种类齐全。
干活的几人在吃饭前争分夺秒地冲了个澡,换上短袖和薄裤,呼噜着半湿的头发,都陆陆续续下楼了。
清水凛正思考着要不要学自己老板也留个长点的头发——看上去很好看的样子,他左边的苏格兰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建议道:“吃饭的时候要不要把窗户打开一点缝隙,你们不觉得屋里热的过分了吗?”
莱伊叹气:“我赞同,真的很热,我最近晚上睡觉都不盖被子了。”
何止,不光不盖被子,他甚至还把窗户开了一半。
源千译散着头发,手腕上套着小皮筋,他也换了一件看着更暖和的白色毛绒睡衣,正拎着一瓶清酒打量着,看上去很想来上几口。
清水凛留下一句“那就开吧”后,加快脚步走向了源千译,将那瓶就从对方手里抽走,没带眼镜的脸上减去了几分锐利与冷漠,和清水夏相似但更成熟的脸上笑容完美:“病号不可以喝酒,你想进医院吗?”
源千译老老实实收回手,小声狡辩:“我就看看。”
清水凛不对此发表意见,只是将所有酒水都放到了离源千译最远的位置。
“唉。”源千译最近精神状态很好,简直和刚与威士忌们见面时判若两人,尽管看上去病怏怏的,但偶尔还会开点令人头痛但不会恼怒的玩笑。
他托着腮,故作忧伤:“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吗,真令人心寒。”
清水凛没理这个间歇性戏精的家伙,扶着手臂把人拽起来赶到离窗户最远的座位,从衣帽架上拿了条红围巾:“围上,等会开一下窗户,你别冻感冒了。”
源千译乖乖围上:“哦。”
晚饭时光很愉快,除了某人一直贼心不死想要偷酒尝尝以外。
吃完饭,源千译连酒杯都没能成功碰到,他裹着毯子,扔下一群人回卧室了。
苏格兰看着源千译自闭一般的背影,有些不忍:“这样没问题吗?他看起来很不开心。”
清水凛和清水夏正拿着一副扑克牌玩比大小,闻言翻了一个白眼,“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那个家伙最喜欢利用你这种人了。”
“被骗了哦,boss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然后得寸进尺了。”清水夏扔出一张红色的大鬼,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苏格兰,像是在看一朵纯洁的小白花:“都进组织了,这么善良可不好。”
苏格兰心脏一紧,原本有些松懈的精神瞬间崩了起来,背后有冷汗冒出来,冷风顺着窗户钻进来,几乎让他打冷颤。
“我说你们。”懒洋洋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源千译趴在二楼的木栏杆上,长发垂下,手托着脸颊,紫色的眼眸中含着笑,居高临下道:“趁我不在就恐吓人?扣工资哦。”
清水凛耸肩:“明明是实话。”
源千译冷哼一声,也没反驳他说自己利用人,换了话题,“还有几天就新年了,最近我推了任务,你们放松几天,年后有个大任务。”
波本笑吟吟地,帮森川管家收拾完桌子,一边摘围裙一边道:“休息这么久,还以为组织忘了我呢。”
清水凛收起扑克牌,也准备回房间了,伸手把弟弟也拎上,庄园里有清水夏的房间,就在他隔壁。
听到波本似是感慨和试探的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轻松玩笑的氛围不再,属于组织代号成员的压迫缓缓逸散出来:“你只需要按命令行事,在这里,质疑等于背叛。”
在场的六人,除了三瓶威士忌,森川管家、清水兄弟俩都是无条件信任源千译,对于他的决策,哪怕再匪夷所思都不会去质疑。
因为他们坚信源千译一定有他的考量。
眼看气氛凝滞,还没回去的源千译轻咳几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君度,他们毕竟是新人,不能用你的标准来要求。”
那双狐狸眼因为距离原因,在灯光下有些温柔,像是个错觉,把在场所有人都被看穿了一般。他解释道:“考虑到身体原因,我手里的任务一般不多,除非主动去找事。当然,并不会影响你们在组织的地位,任务虽然少,但重要性很高。”
还有一方面,因为乌丸莲耶那个老东西对他有些忌惮,故意挑事,朗姆对他异常仇视。也就是他没那么多精力,不然早就整死朗姆了。
波本苦笑一声,做出愧疚的样子:“是这样吗,看来是我错怪您了。”
源千译但笑不语。他看着底下三个卧底,尤其是死期将近的苏格兰,指尖点了点,似有所指:“你最好是。”
·
今年的新年,庄园里很热闹,因为莱伊和一个外围成员在交往,源千译作为一个体贴的上司,邀请了那个外围成员来一起过年。
顺便将那个女人的妹妹——组织的天才研究员、年仅十三岁的雪莉也带了出来。
当然,得到了琴酒的暴怒与警告,不过源千译才不care,他极其顺手的将琴酒拉黑了,任由对面火冒三丈也耐不得他。
总而言之,最终这个新年每个人都很开心,除了琴酒。
新年结束,源千译也稍微把身体养好了一些,他带着三瓶威士忌和一瓶君度,出国做任务去了——划重点,美国。
是的,就是FbI大本营的美国。
飞机上,莱伊颇感兴趣的问了一句:“方便告诉是什么任务吗?还是要保密?”
源千译翻过一页杂志,有些兴致缺缺:“当然可以告诉你们,毕竟真正动手的是你们,我只是负责指挥和掩护……动手地点是在一场订婚宴上,我需要个女伴,你们……”
他扫了一圈几个大男人,勾起唇角,有些恶劣地笑了:“你们谁愿意牺牲一下?”
“……”
君度率先开口:“我是负责扫尾和技术支持的,这种事轮不上我吧。”
源千译回了个微笑,没赞同也没反对。
波本谨慎开口:“我是情报人员,女装会耽误我探查情报的……”
源千译摇摇手指:“不,女装才更方便你搜查,毕竟没人会去为难一个柔弱的美丽小姐,而且裙子也更方便藏东西。”
莱伊:“……我可以负责远距离狙击,不需要进入会场。”
源千译驳回他的申请:“no,狙击让苏格兰去,这次不需要杀人,只是震慑。”
苏格兰心中松了一口气。
需要女装的人选就在波本、莱伊和君度之间选出。
源千译合掌,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紫罗兰色的眼中揣着坏水:“那你们抽签吧。”
三张长纸条,有一张上面用黑笔画了个皇冠,谁抽到谁就要女装,三人互相看了看,眼中燃起了对抗的小火苗。
不管怎么说,绝对!绝对不可以女装!
三人深吸一口气,齐刷刷抽出纸条,然后……
莱伊石化了。
君度和波本对视,然后一左一右按住莱伊的肩膀,齐声道:“恭喜。”
莱伊面无表情地将纸条揉进掌心,而后,捂住了脸。
美国可是FbI的地盘,万一被自己的同事们撞见……不不不,不能这么想,人要乐观,万一遇不到呢?
本名赤井秀一,化名诸星大,代号莱伊的FbI精英特工,现如今面临了人生最大难题,并逐渐心生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