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谱的毛利小五郎连打了三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嘀咕:“奇怪,难道我也要感冒了?”
源千译捋了捋头发,手按在昏胀的太阳穴上,感受着跳得很快的心脏,窗外的天色灰压压的,他有些烦躁。
旁边降谷零已经翻出手机,正准备给诸伏景光打电话询问,余光注意到源千译有些难看的脸色,即将按下拨号键的手指顿住,“小千译?”
源千译摇摇头:“没事。”
诸伏景光和诸伏高明回来的时候,是下午近四点,但因为阴云密布,看着像是黑天。诸伏景光抱着猫包,无视包里糯米抗议的喵喵叫,加快脚步:“看起来要下雨了,要赶紧回去才行。”
诸伏高明看着弟弟脸上的易容面具,点点头表示赞同,也加快步伐跟在对方身后。
七拐八拐,诸伏景光在前方带路,眼看越走越偏,诸伏高明忍不住开口:“景光,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诸伏景光停下脚步:“emm……好像,哥哥,迷路了。”
诸伏高明:“……”
哈罗左看看右看看,吐着舌头,超大声地:“汪——!”
“什么声音?”
“好像是狗叫,奇怪,有点耳熟……?”
诸伏景光调了调领口上的微型变声器,扬高声音:“是柯南和服部吗?”
“欸?月华先生?”柯南声音变近,像是在往他们这边走:“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安室先生说你去别墅里接糯米和哈罗了。”
诸伏景光一噎,不是很想承认:“呃……我、迷路了……”
对面没声了。
诸伏景光倍感丢人,又想捂脸了。
柯南和服部平次本来是回到龙尾绫华的案发现场再找一找线索,没想到会碰见月华先生。
更没想到月华先生是迷路迷到这里的。
柯南:“……”
他抬头和小伙伴对视一眼,拨开草丛,就看到了熟悉的月华先生,和身边的一位抱着哈罗的成年男人。
柯南:“这是?”
哈罗看到熟悉的小朋友,尾巴摇的频率变快,张开嘴“汪”了一声。
诸伏景光道:“这是长野县警的诸伏高明警官,也是小千译的朋友。这次来长野就是为了拜访诸伏警官。”
诸伏高明颔首:“你们好。”
柯南抬头和诸伏高明的蓝色凤眼对视,一愣:“奇怪……”
服部平次听到了小伙伴的呢喃,下意识:“什么?”
柯南察觉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声,摇摇头:“没、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有一些关于案子的事。”
服部平次和他多熟啊,才不信这番话,但也没直接问,而是顺着柯南的话往下接:“比如?”
“绫华小姐是什么时候被吊在树上的呢?”柯南顺着思路说下去,“有可能作案的那几个人当时都和我们在一起,而且案发现场的痕迹……”
“喂!你们几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跑过来,臂弯搭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在干什么啊,要下雨了,不要在这里破坏掉现场。”
服部平次回身:“是刚才的警官先生啊,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警官先生喘了口气:“是大和警官交代我们要保护好现场……啊,是诸伏警官,您不是在长野警署?”
诸伏高明微笑,并悄无声息地将被哈罗叼住的袖子抽出来:“只是来见一位朋友。既然诸位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
柯南想起来这两人是迷路到这里的,忙开口:“月华先生,向右走,千译哥哥在虎田家休息。”
诸伏景光和诸伏高明动作都是一顿,随即丝滑转身,往右走。
走出几步,还能听到柯南询问那位警官有关大和敢助的事。
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是青梅竹马又是同事,两人皆受到甲斐玄人的影响成为警察。
这对青梅竹马互相喜欢,但因为六年前甲斐玄人出事死亡,大和敢助为了查清真相,在追捕某位曾由甲斐玄人逮捕的逃犯时,不幸遭遇雪崩,左眼和左腿都受伤,才痊愈没多久。
而上原由衣在遭遇恩师和竹马都出事的消息后,决定自己调查真相,于是辞去警察的工作,嫁进了虎田家,从而更便利地搜集线索。
因为六年前的事,这对青梅竹马错过了很多年,直到这次的案件结束,二人才重续前缘。
至于诸伏高明,他和大和敢助是小学同学,后来也同为长野县警,更是竞争对手。在大和敢助遭遇雪崩、命悬一线之际,还是诸伏高明冒着受到处分和生命危险去救人,这才捞回了大和敢助一条小命。
诸伏景光带着哥哥和一猫一狗回房间的时候,就见上午还有退烧征兆的源千译又烧得一张脸通红,正抓着降谷零的衣服不让人走。
“老头——”他喃喃道:“我好难受。”
降谷零一头雾水。源千译说的不是日语,听上去似乎是隔壁国的中文,但问题是,他没学过啊,完全听不懂!
不过好在在场有一个能听懂的——诸伏高明因为名字读音类近“孔明”,就是那位种花历史上极具盛名的军师诸葛孔明。他本人也熟读诸多种花名着,对中文有所了解,自然也听懂了源千译的呓语。
诸伏高明走近,还有些模糊的话语逐渐清晰起来。
“岑姨……抱歉……”源千译看上去似乎是陷入了梦魇,说的话很轻,又颠三倒四的:“我没……不、别去——”
源千译确实是陷入了梦魇,他罕见地回想起了上辈子的事,记忆并不完整,一片一片地从他脑海中掠过,片段如同海浪向他拍来,而他避无可避,只能被裹挟着重温上辈子那些不很美好的经历。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他对于上辈子的记忆就变得有些模糊。不,或者说自从水水晶那次系统出现,为他治好了伤,又解决了被世界意识排斥的问题后,有关上辈子的经历,就像蒙上一层薄灰,变得斑驳不明。
“千译。”一身白大褂的中年女人笑容和煦,柔声细语:“很快就能结束了,他们会来救你出去。”
入目只有刺目苍白的灯光,千译混沌的头脑勉强听清了这句话,他想挣扎着起来,但四肢都被束缚住,头部也传来尖锐的疼痛。
他想说那你呢,但嘴唇嚅动几下,只发出一丝无意义的气声。
女人的脸遮掩在白雾后,他看不清对方,也无法通过嗡嗡作响的大脑判断出女人有没有说话。恍惚间,幻觉一般,记忆深处的尖刺冒出了头,他似乎听见女人用轻柔的嗓音道:“我们会再见的。千译,你应自由。”
……轰然间,眼前场景碎裂,染上血色,他的意识再一次陷入另一片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