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空被描绘成深邃的暗色,长春宫都是灯火通明。
纯妃、嘉嫔、玫嫔、慎贵人都在。
苏绿筠奇道,“皇后娘娘不知深夜召集我们有何事?”
边说她边打量了一下皇后身侧的魏嬿婉,心下有些奇怪这魏贵人怎么和皇后在一起?
富察琅嬅看一眼魏嬿婉笑道,“魏贵人送给本宫一对花钗,难得的是夜间会发光。”
她不似嘉嫔那般讨厌魏贵人,这魏贵人出身低微,就算生下阿哥公主也比不上她和永琏。
再说魏贵人对她也恭恭敬敬,不似那已经入了冷宫的乌拉那拉氏一般仗着皇上宠爱处处挑衅她。
她肯定不会似嘉嫔那般讨厌魏贵人。
前两日魏贵人献上一对花钗,这倒不稀奇,稀奇的是夜间会发光,正巧永琏最近病情有好转,她心情好,对这对花钗也多了两分喜欢。
魏贵人提议让后妃们也看看,富察琅嬅想着让众妃看个稀罕也好,只是这大晚上的,应邀而来的妃子只有几人。
就算只有几人,富察琅嬅也没不高兴,让素练把那对花钗拿了出来,又让人熄了烛火。
长春宫霎时一片昏暗,宫女手上捧着的花簪出现点点莹光,就跟那萤火虫似的。
片刻后,烛火重燃,苏绿筠笑道,“确实有番奇妙之处。”
这花簪不算多贵重,可镶嵌的宝石却能在黑暗中散发光亮,倒另有一番奇妙在。
这宫中妃嫔都稀罕个独一无二,富察琅嬅也不例外,本就喜欢这对花簪,又听纯妃说夸奖之语就更高兴了。
她笑着和众人说了几句话,又赏了魏嬿婉几匹锦缎,而后众人才散了。
阿箬踏出长春宫的人,心气依旧不顺,魏贵人又是争宠又是讨好皇后,还听说给太后送了东西,也不知哪里来那么多讨好人的手段。
她边想边捏着手上帕子,好好的绣帕多了不少褶皱。
“慎贵人。”她耳边出现了一道讨厌的女声,她转头一看,是她讨厌的女人。
阿箬面色十分不好看,看着魏嬿婉那张清艳的脸,眼底滑过厌恶。
她就不明白像魏氏这样低贱的女子如何能成为妃嫔?皇上怎么就看不见她?
魏嬿婉似没看见她的冷脸,和阿箬边走边聊,不管阿箬说什么,都心平气和。
夜色越深,一道若隐若现的白影闪过,不小心瞟到的春蝉吓得大叫了一声。
“作死啊,你这奴婢叫什么?这么没规矩?魏贵人,你就这么管教奴婢的?还有没有规矩?”
“你就是奴婢出身,怎么连身边的人都教不好?”
阿箬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对着魏嬿婉就是一顿输出,言语间恨不得将人贬低到地底下去。
魏嬿婉眼中闪过冷意,若不是……她快速换成了担忧之情,“怎么了?”
春蝉结结巴巴,“奴,奴婢方才,”她咽口唾沫,“方才,看见了个白影,一闪就过去了。”
她脸上害怕之情不似做假,可在场其余人都没看见,俱是半信半疑,阿箬冷笑一声,“魏贵人这宫女怕是发了癔症吧。”
她这话刚说完,身边的宫女就大叫一声,阿箬才怼了魏嬿婉,下一秒自己身边的宫女就这样,她面上挂不住,瞪了一眼身边宫女,“叫什么叫。”
宫女惶恐道,“小主,奴婢方才看见个白影飘过去。”
一个人这样说或许还有些不可信,可两个人都这样说,众人隐有些发毛,阿箬心中隐隐发寒,强撑道,“胡说什么,我怎么没看见。”
“啊”“啊”“啊”,又是几声惨叫,把阿箬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怒道,“都在叫什么?”
几个宫女太监惨白着脸,有个小太监哆嗦道,“有个白影,我们刚才都看到个白影。”
一时之间众人都心慌慌,阿箬不由也觉得有些害怕,不敢再多说什么,带着宫女匆匆走了。
魏嬿婉看她匆匆离开的背影,眼底凉意转瞬即逝,“我们也走吧。”
她回宫了,阿箬也回启祥宫了,今日发生的这事却不过一晚就传遍了后宫上下。
翌日高宁馨正梳妆呢,就听茉心说了这事。高宁馨听了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纵没看见那个什么白影,她心中也是毛毛的。
茉心惴惴不安道,“主子您说这白影会是谁?”她不敢说那个字。
高宁馨心里一慌,“我,我怎么知道。”她想起了当初她做的那些事。
不会的,不会出事的,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打理好自己,高宁馨就带着人去长春宫了,一进去就听见魏贵人说起了那事。
“昨日我和慎贵人回去时,路上撞见了一个白影。”
“也不知谁死的惨,搞的怨气不散。”魏嬿婉说得有些含糊,可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片刻后金玉妍嗤笑道,“魏贵人和慎贵人该找太医瞧瞧了。”言下之意就是两人眼瞎。
富察琅嬅出来刚好听到这段对话,待众妃行过礼后,她坐在首位皱眉道,“有真龙天子在,什么妖魔鬼怪都是枉然。”
“尔等日后莫要提那些虚无缥缈的事。”
众妃应是。又说了几句,富察琅嬅这才让众人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