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祖宅后面的那一片地被种上了一些树枝,村民们好奇的看了又看也没看出来着到底种了什么东西,问了他们李家的人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渐渐地繁重的农活让他们也放弃了继续探寻这种事情。
而李多圪日复一日的打理着这片花田却发现他们怎么都不开花,也不发芽,他有时候疑惑是不是这批花种有问题,但每次想把它们拔掉重新重伤的时候,他都看到上面隐隐的鼓出了几个绿骨朵,但没过几天就凋零,李多圪无奈的只能接受这一片枯枝插在这里。
林场都知道李多圩带回来了一只小兔子,几个战友琢磨着要把这兔子偷过来杀了吃了,结果别人调侃着:“这兔子肉还不够你一个人吃的。”那人笑着说道:“咱吃不到闻闻味儿也成啊,你说你,多久没闻到肉味了。”
众人一听也觉得在理,于是就准备去偷兔子,到了李多圩的门外,他们迟疑的不敢上前,其中一个说道:“你们想好了,这位,打仗时候的活阎王,要是惹怒了他,他能放过咱们么。”
另一个大手一挥说道:“切,咱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战场上都是互相挡枪子的,还能为了一只兔子结仇,大不了老子给他抓了十只八只的。”
那几个想了想都不敢上前,那人轻蔑的一笑说道:“瞅你们那胆儿......。”
就在那人进去把兔子握在手里的时候,小白兔仿佛有所预感自己的结局,于是朝着那人的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那人疼的立马塞开了手,眼瞅着兔子要跑他伸出脚反应灵敏的直接踩到了兔子身上,兔子在他的脚下不停的挣扎,那人就要上前准备把他踩死的时候,李多圩这时候推开了房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人脚下的小白兔,他飞起一脚的就把那人踹倒在地,他赶忙蹲下来把小白兔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手掌心自己的看着,发现它并无大碍之后上前一步怒吼道:“你在做什么?!”
那人揉了揉自己的老腰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说道:“我说,就一只兔子,你至于么,给哥几个打牙祭不好么。”
李多圩暴怒道:“你敢弄它老子弄死你。”
那人也不甘示弱的说道:“至于么,大家兄弟一场,你为了一只兔子,救一只兔子。”
李多圩怒道:“他不是兔子。”
那人还要在说什么就被闯进来的战友们捂住了嘴巴,几个赶忙把两人分开互相劝慰了几句,那人生气的把捂住他嘴的人推开,生气的看着他们就离开了,几人互相看看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各自回去忙碌。
李多圩把小白兔放在桌子上细细的看着他的伤口,见他跟往常无异于是放心的把他放进了柔软的垫子里,李多圩想了想就把房门加上了一道锁头,借用的名义就是为了保卫革命财产安全。
从那天开始,李多圩所有的精力全都不在那只兔子身上,有时候抱着兔子消失了几天,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去了木屋,在那生活几天后再回来仿佛这段记忆消失了一般从来不跟任何人提起,在那个人人遭遇折磨的年代,很多人的意识都出现了偏差,周围的人见到太多人如此也惋惜的看着李多圩,他们总想把那只兔子从李多圩手里夺下来,但是李多圩身材健壮很多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们最后寄托在以后回去了就好,是啊,回去。
在这段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儿有人在沪市制定了武装政变计划,取名为571。他们妄图在“军事上先发制人”,强调“不管准备或没有准备好,也要破釜沉舟”,阴谋利用“上层集会一网打尽”或利用轰炸、车祸、暗杀、绑架、城市游击等小分队等“特殊手段”,夺取全国政权”或制造“割据局面”,随之而来的就是飞机撞上山峰的消息传来。
李多圩听着广播里的内容渐渐陷入了沉思,而他此时终于意识到,或许这场浩浩荡荡的运动,在人们清醒过来之后发现之前的目的越来越偏移,或许有那么一天会及时止损,或许会调转枪口来一场更加轰轰烈烈的运动。
接下来在国际上有了一席之地,大门被打开,人们更加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而在林场,有些战友陆续的被调离了这里,而李多圩的身份就一直是尴尬的存在,就在其他战友想使使劲儿把李多圩从林场调出来的时候,1973年,一个人的上台组成了四个人的局面,而老人的年纪越来越大,正义的联盟也越来越力不从心,已经五十二岁的李多圩在林场的这些年渐渐地感觉到了离不开这里,他拜托离开的战友去一趟阳谷县若是又能力就把他大哥接过来,他想把他大哥安排在那个木屋生活,战友看着他抱着那早已经在当年被踩死的小白兔都让他放心,他一定会把他大哥带回来。
一个中年人随着汽车来到了阳谷县,他多方的打听都没有打听到李钰的下落,他疑惑的去了李家宅院见到那里已经被改成了其他部门,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看到了他问道:“叔叔,你找谁?”
中年人看着小女孩有些眼熟,于是他就蹲下来问道:“小姑娘,你知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李钰的叔叔么?”
小女孩看看他后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中年人笑着说道:“我受人所托,有人很想他,要安排他们见一面。”
小女孩想了想后牵起那人的手说道:“你跟我来吧。”说完就把他拉进了宅院,穿过了几个院子终于在一个院子里面,小女孩大声的朝里面喊着:“妈,妈,那快出来。”
中年人听到屋子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天天妈妈妈妈的,又怎么了?”
中年人见到女人的样子顿时愣在了原地,他仔细的打量着那人的样子顿时有些惊讶的问道:“嫂子?你是嫂子?!”
潘若英疑惑地问道:“你是?”
中年人惊讶的刚要说话,见周围有人走动,他赶忙把潘若英拉倒一边说道:“嫂子,我是小汪啊,李军长手下的秘书,你不记得我了?”
潘若英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随后惊讶的捂住了嘴,眼神立马通红,她小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他呢?”
小汪无奈的说道:“我接受调令回来了,他还在林场,有些.....。”
潘若英赶忙问道:“他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小汪说道:“前几年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之后我们就发现他有些不对劲,总是说看到了一头鹿,可林场哪有鹿啊,我们都觉得他是不是把狍子看成了鹿,直到有一次他抱回了一只兔子,我们当时太馋肉了,就想把兔子偷出来吃了,后来失手就把兔子踩死了,结果他一只觉得这只兔子还活着,天天守着它不离开。”
说到这潘若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小汪说道:“他知道我回来了,拜托了我一件事让我来看看你们跟他大哥,若是可以的话把他大哥接过去,他担心他大哥在这里过不好。”
潘若英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半天才缓缓地开口道:“他大哥死了,死了好多年了。”小汪震惊的看着他,只听到潘若英说道:“说真的,我倒是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回来,这样,他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消息。”
两人商议了一番决定瞒下了这些事儿,潘若英送走了小汪之后,晚上回到家,潘若英把李玉琳喊了过来问道:“你还记得你爹么?”
李玉琳点了点头,潘若英说道:“那你说说你爹。”
李玉琳小声的说道:“我爹叫李多圩,他是师长,现在在林场,他的个子高高的,身子壮壮的,短短的头发摸起来硬硬的,他的眼睛大大的,眉毛浓浓的,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喜欢妈妈,喜欢大哥李吉军,喜欢二哥李吉民,喜欢大伯李.....。”
李玉琳说到这,潘若英赶忙捂住她的嘴巴,潘若英认真地看着李玉琳说道:“以后见到你爸爸,就说道喜欢二哥就可以了,以后就只有咱们五个人知道么?”
李玉琳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咱们俩一直在这里等着爸爸和哥哥回来。”
1975年4月5日,已经软禁了将近三十年,如今已经七十九岁的李盛灼被特赦释放,政府把软禁的独栋房子无偿赠送给了李盛灼,当天下午李盛灼就转手把房子进行出售,当他打听到自己不能去往大陆的时候,他拿着钱静静地坐在了海边望着大陆的方向许久许久。
一个老人坐在了李盛灼的身边,他缓缓地开口道:“长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李盛灼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问道:“刘文汉的墓地在哪。”
老人的子女带着他们来到了公墓那,老人说道:“翻修了几次,当年恐怖时期只能把他草草的下葬,后来时局稳定了才给他修了修墓碑,现在十五,生辰的时候我们也来祭拜。”
李盛灼看着墓碑上那笑的一脸灿烂的刘文汉,顿时一笑,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好,以后不用修,反正我还要把他带回家。”说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去,给我买个房子。”说罢就把那一箱子的钱交给了老人,老人说道:“要不直接住之前的地方吧。反正都是政府回收的,负责这个事情的是当年你手下的儿子,他会帮忙的。”
李盛灼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我都在那地方待三十年了,你还让我回去,你安的什么心。”老人听后无奈的笑了笑,只能安排子女给他重新挑选住的地方。
搬进去的第二天,李盛灼就出门到处遛弯,即使将近八十岁的年纪但是外表看来也像六十岁那帮,当他听到别人这么说的时候他内心偷笑,他那个大侄子现在也五十六岁了,这要是回去见到他,两人看起来一样大,那他肯定要嘲笑他一番的。
李盛灼包下了一间商铺,当天就让人改了招牌,年轻人问道:“老板,用什么名字。”
李盛灼拿出笔和纸凭借着当年的记忆画了招牌的样式和名字,伙计一拿起来一看,清末时期的木质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字:李氏商行。
李盛灼之前的老手下听说了之后,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他有时候想去参与一下但是却丝毫用不上他,生意越做越大,他就立马投资了学校把村子里手下的后代就叫过来读书,第一堂课就是:你从哪里来。
李盛灼遗憾这些孩子们竟然没有一个是从青榆市来的,正当他遗憾的时候,秘书敲门说门外有人找,李盛灼好奇的让他进来,结果两人见了面李盛灼顿时惊在了原地,他问道:“你是.....赵信?不,是沈星?”
赵信赶忙点了点头,李盛灼震惊的问道:“你不是在阳谷县么?你怎么会在这里?”说完他突然严厉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到了的这里?”
赵信吞吞吐吐的回道:“1966年。”
李盛灼有些恍惚的念叨着1966年,突然间他觉醒了回来拿起手边的茶杯朝赵信的身上砸了过去骂道:“1966年?!也就是说当年你自己跑回来了?!我侄子呢!?”
赵信有些不敢回答,他后退了几步低着头说道:“当年我把机票给他了,他不走,以前我也暗示了他我是你派过来的,他好像是明白了,但是他依旧没有走。”
李盛灼拍了桌子怒吼道:“是打晕,是绑,我不信你制服不了他。”
赵信无奈的说道:“当年我就有一张机票,我给他了,我真的给他了,但是他给我了,他让我回来,回来.....回来告诉你.......。”
李盛灼眼睛含泪的等着赵信的话,赵信半天才说道:“他让我告诉你....保重。”
李盛灼听后愣在原地,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这里的最高长官,他有我这个在岛上的大伯,他能活么?”李盛灼已经头痛欲裂,他按着头,看了看已经四十多岁的赵信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他问道:“这么多年了不来找我,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
赵信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含着希望的看着李盛灼说道:“长官,你救救我儿子吧,我儿子生病了要很多钱。”当他不知道该如何筹集这笔钱的时候,他偶然走到了一个大厦面前,现代的大厦门前竟然有一个清末时期的牌匾,他无暇好奇这件事,满脑子都在想怎么筹集这笔钱,可就在离开这里的时候他突然跑了回去,他看到牌匾上面写的:李氏商行。这跟当年李钰告诉他他家以前做商行的名字一模一样,他走进了大厦问了前台的几个问题后,他走出了大厦抬头看着今日的晴空万里,突然就想起了当年李钰推开宿舍门的时候,他后背的天空也是这种好天气:你,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