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长乐睡到自然醒。
醒来还盯着床帐恍惚了一阵,之后,才想起自己在野外美美地睡了一觉,耳边还有鸟鸣声与水流声。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与衣裙,又将床铺好才撩起床帐。
入眼的是青山,山顶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令人心情愉悦。
接下来是长满荒草,药材的小院,炊烟随风飘散。
有了这烟火气也能感受到几分静谧与岁月静好了。
长乐寻着水声去小溪边洗漱了一番,包袱在马车上,只能用手当梳子,以水面为镜梳妆,绾发。
她洗漱完云澈才从旁边的草丛里闲庭信步般走出来。
“长乐!这个送给你!”他拿了一把鲜花。
“多谢!”长乐接过花闻了闻,香味淡淡的,很好闻。
“去用膳吧!”云澈看着她未施粉黛的脸更显清丽脱俗,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神医未来之前我都要吃住在此,有些麻烦青峦大哥。”长乐坐在桌旁看到青峦精心准备的早膳感激道,将自己的手镯摘下来递给他。“这个当是报答!”
青峦刚要拒绝却被云澈打断了。
“长乐,这个我替青峦大哥收下了,回头帮他换些银子。”
青峦没说什么,长乐也不好管他们之间的事,“你俩的事自己商量。”
云澈拿着手镯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心里喜滋滋的。
“小姐!”这时一辆马车飞奔而来。
“这不是昨日那车夫吗?”云澈一眼认出他。
“你不是吓跑了吗?怎的又回来了?”长乐好笑地看着他,他应是一夜未睡,黑眼圈很重。
“小的以为小姐坐上了马车,带着您狂奔了大半天天都黑了才发现您未上车,天亮才找到你。”车夫惭愧道,不是迷路早找回来了。
“先过来用膳!我去帮你拿碗!”青峦哈哈笑着离开。
他皱着脸看了看长乐,长乐点了点头他才忐忑坐下。
“崔家都是你这样的家丁?”长乐笑看着他。
“不是,我格外容易紧张一些!”车夫诚实道。
“来喝粥!这是你的菜!”青峦热情招呼他。
“多谢!”他还是有些拘谨。
“我还要在此住几日,神医半月内会回来,你吃饱了去崔家,跟表哥说一声。”长乐嘱咐他。
“是!可……”车夫应下,有些不放心。
“放心!我不会有事!”长乐肯定道。
车夫与看了看青峦与那院子,又看看长乐也不像受到了欺负与威胁的样子,才算放心。
这厢,玄英他们看完日出便打算回京了。
她是来做监军的,军中人听说她要离去都不愿意。她只能先留下来,让他们看看她这个监军有多没用。
军中的事她也不感兴趣,有林牧在她也放心。
亭儿懂些医术,在军中给军医帮忙。
玄英带着扇儿,两人换了男装,在军中看看这边,逛逛那边,活像两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
这日,她们在军中转悠腻了便偷偷跑到外面。
谁知刚出军营二里地便听到有不同寻常的声音。
“公主,像有人在赌钱。”扇儿机灵,一下听了出来。
“走!去看看!”玄英带着扇儿蹑手蹑脚过去,像做贼,暗戳戳观察。
几个士兵正坐在一棵大树下的草丛里赌钱。
“这把我赢了!”一个士兵一脸激动,将铜钱装进自己的口袋。
几人又玩了一局,赢的人一脸高兴,输的人一脸沮丧。
“嗯!”扇儿扯着嗓子哼了一声,几人吓得慌忙起身,看到是玄英惊慌行礼。
“你们几个聚众赌博该当何罪?”扇儿严厉道。
“没收银钱,每每……”一个士兵低着头小声道,吓得都结巴了。
“你们这还挺好玩的,带我一个呗!”玄英不待他说完很感兴趣地插话道,方才她他们玩,看得两眼都发直了。
“公主!”扇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这个学会了来银子很快。”玄英笑道,无视扇儿的阻拦。
几个士兵惊魂未定,听她这样说都是一愣。
“来来来!快教教我!”玄英毫无公主威仪地坐到了草地上,顺手拔了根草塞进嘴里咬着。
“这,不妥吧!”一个士兵犹豫道。
“有何不妥?本宫想学本事你们便是师傅,待会儿有人发现我替你们顶着。”玄英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好吧!”几人又坐下来,开始教玄英如何玩。
玄英也上手很快,不多时便与他们打成了一片,声音吆喝得比哪个都大。
扇儿在一旁看着她笑靥如花嫌弃得不行。
几人越玩越尽兴,误了用膳的时辰,扇儿催了好多遍,玄英都不理她。
之后,扇儿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们大步走来。
“不好!林将军来了!”扇儿喊道。
“又吓唬人!军中那么多事,他出来做什么?”玄英笑笑不在意道。
“我出来找未婚妻用膳。”林牧低沉中带着冷意的声音传来。
士兵们都吓得慌乱起身,玄英心下一惊也麻溜地站起了身,之后,又弯腰将地上的铜钱都捡起来放进了士兵的口袋里。
几个士兵已胆颤,一个个一动不敢动,跟鹌鹑似的。
林牧看着她的动作差点儿被气笑。
扇儿在一旁也不知该溜还是该留。
“将军让人喊一声便好,怎的自己跑来了?”玄英看着他笑得一脸讨好。
“不来怎能发现公主这么不羁的一面。”林牧黑眸沉沉,伸手将她嘴里的那根草拽了出来,丢掉。
“回去领罚!”他冷声道。
“是!”那几个士兵老鼠见了猫一般跑了。
林牧盯着玄英,眼神平静,心底的怒意却压都压不住。
方才他还提心吊胆,火急火燎来寻她,怕她遇到危险,没想到她玩得忘乎所以。
“将军!你别生气!”玄英看着他黑脸有些发怵。
“公主也回去领罚吧!”他冷冷道,拉着她便走。
“将军,要怎么罚?我愿替公主受罚。”扇儿仗义道。
“还轮不到你替。”林牧冰冷的眼神扫了扇儿一眼,扇儿缩了缩脖子。
“可公主这副身子骨怎经得住军中的惩罚?”她小声嘀咕,心中担忧。
玄英壮着胆子在他手心挠了挠,“将军,我日后定不会这样了。”她端着笑脸承诺道。
“我怕你记不住。”林牧停下脚步面对她。
“我定会记住的。”玄英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是他不在身边,自己不在军营还不是一样能赌?他管得住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