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捜査
本就暗流涌动的郢都因为龙甲卫出动又一次轰动。
自从先帝驾崩后，监察院下属的龙甲卫就几乎没有出动过。以至于人人都在猜测今日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能惊动这尊大神。
一队队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动作飞快地穿梭在一条条街道间。
但凡他们路过的宅邸无不被强行闯入搜查，尖叫与惊慌此起彼伏。
没人敢拦这支军队，谁都知道这支军队与皇帝关系亲密甚至胜于御林军。
贺成江这边刚在屋中摆上晚膳，云青便匆匆跑了进来：“世子，公子，监察院那边出动了龙甲卫，正在搜查全城。”
纪砚尘夹菜的动作一顿，脸色少有地显出几分惊讶：
“龙甲卫？”
“听说是监察院逃了两名重要犯人。曲督主直接下令关闭了城门，让龙甲卫搜查城中每一处。”云青眉眼间也露出了少有的焦急。
纪砚尘与贺成江对视，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月照还未回来？”纪砚尘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问道。
“未曾。”云青摇头，“他和与归都不见踪影……”
他话音刚落，院外忽然传来下人焦急阻拦的喧闹声，同时一阵肃杀的铠甲碰撞声越来越近。
贺成江当机立断起身：“云青，你带公子去暗道，待那些人走后再商议之后的事。”
云青知晓轻重缓急，立刻点头，带着纪砚尘藏进暗道。
他们刚藏起来，贺成江便唰一下打开门，表情冷冽：“什么人在侯府喧闹，莫不是不要命了？”
拦在院外的松云听见自家主子的声音立刻抽出了腰间长剑，一个人将好几个甲卫拦住，毫不示弱。
院外陌生的龙甲卫兀自喊道：
“贺都督，监察院今夜丢了两名重要犯人，督主特令我等全程搜索。城中其他大人府中基本都已搜查完毕，还请都督不要让我等难做！”
龙甲卫声音浑厚，远远盯着贺成江，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
眼前这个贺成江看似是如今陛下身边的红人，但实际上圣意难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一点小事触犯陛下被处置，可比不上他们督主，在皇上身边多年，地位稳固。
松云将这人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杀意顷刻倾泻而出，只需贺成江一声令下，保准让这人当场人头落地。
贺成江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人的眼神，他很清楚这些人轻视自己的原因，嘴角微微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从屋中缓步走出：
“是吗，我就是要让你难做又如何？你能将我怎样？”
龙甲卫一愣，有些下不来台，脸色跟着难看起来：“不管都督怎么说，我等今日都要搜查侯府，若是那两个犯人因此逃脱，都督也难逃追责。”
“是吗？”贺成江嗤笑，“犯人逃脱是你们监察院监管不力，与本都督何干？”
“你！”那龙甲卫没想到贺成江如此巧言吝啬，气得不行，下意识辩驳：“若不是你从中作梗，监察院中怎会……”
“住口！”一声厉喝骤然从那龙甲卫身后传来。
在场人皆是一静，不约而同朝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穿着劲装男子缓步走近。那人腰间挂着监察院的腰牌，手中拿着一把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的长剑。
贺成江曾在曲云回身边见过此人，是曲云回的亲信，好像叫宋轶。
他微微挑眉，待来人走至近前才微微一笑：“拦着做什么，怎么不让他将刚才那话说个清楚，看看本都督到底哪里从中作梗，导致你监察院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龙甲卫瞬间脸色惨白，连忙拱手认错：
“宋千户，属下并非这个意思，都是这贺……”
他话只说到一半，夜色中一道比雪还亮几分的弧光骤然亮起，紧接着声音戛然而止，一颗人头混着刺目鲜血咕噜噜滚在雪地里。
松云脸色一变，万没想到，此人竟动手如此之快。
“此人出言诬蔑都督，当场处决，不知这个结果都督可还满意？”
贺成江脸上的笑意消失，冷漠地看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人头，片刻后才嗤笑一声：“还是监察院手段厉害。”
宋轶拱手一礼：“不敢当，只是属下们也是听命办事。还请逃走那两人有同伙，又是陛下指名要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辈。我等也是担心他们逃入百姓中再惹出更大的乱子来。还请都督见谅。”
他话已说到如此地步，贺成江若是继续拦着人难免被人诟病，若是再被皇帝知道，刚得到的官职怕是不保。
沉默片刻，贺成江眼神越发冷冽，缓缓侧身一步：
“那诸位就搜吧，希望你们真能找到你们想找之人。”
宋轶闻言对上贺成江的视线，露出一个毫无错处的笑容，挥手对身边剩余龙甲卫道：“都听到了？记得认真搜，莫要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是！”
众人得令，立刻分散开来。
贺成江叫住宋轶，指着地上那已经凉了的尸体，淡淡道：
“你们监察院在我侯府杀了人，难不成等着我侯府的下人帮你们收拾？”
宋轶闻言扫了一眼尸体，面无表情叫来两个龙甲卫将尸体搬走。
看着那些人肆无忌惮地在偌大侯府中来回搜查，所用时间早已经超过了在其他家中搜查的时间。松云悄然来到贺成江身侧，小声请示：
“主子……”
贺成江没说话，目光掠过侯府中掠过的每一处光亮。
接连好几个龙甲卫回来汇报进度，宋轶听着那些人的话原本舒展的眉头却是一蹙，下意识看向贺成江。
贺成江自然捕捉到了他的眼神：“怎么，莫非宋千户是觉得人肯定在我府上？”
宋轶连忙道：“怎会，都督多虑了，我等也是担心您的安全。”言罢，他对手下人招招手，“既然侯府无异样，就继续去别家搜查，不要扰了都督的兴致。”
一群人哄哄闹闹地来，又哄哄闹闹地走。
直到甲胄声音彻底远去，贺成江才挥手让下人离去，转身回到屋中。
纪砚尘与云青已经从暗道中出来，此刻正坐在那一桌早已冰凉的晚膳前。
贺成江直接看向云青，“让下面的兄弟注意点，暗中找找月照的踪迹，莫要让监察院的人发现。”
云青立刻颔首离去，脚步匆匆。
纪砚尘看着满桌吃食发呆，表情略显凝重。
贺成江坐过来，安抚性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月照虽说年纪小，却是难得的练武奇才。我手底下的几人就数他的武功最好，与归也与他在一起，肯定不会出事的。”
纪砚尘回过神点点头：“我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