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过给自己留下任何东西。
甚至连她的份悲伤都没有。
……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尔格夫代表站在诺夫拉斯诺的城墙上,看着身边被一分两半的城墙,和不远处无数共产国际联军倒在地上,被金辉色的剑辉肆意的屠杀。
他的眸光颤动,他连身形都稳不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该是我们胜利了吗?”男人的声音嘶吼着,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就在刚刚,明明他们的军队已经把战线推到了对方的家门口,明明胜利就在眼前了。
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一切都变成了这样。
不远处开拓帝国的阵地上,一席人马缓缓走出,他们踏过被金辉色光芒席卷的大地,开拓帝国仅剩的四万多人,在此刻形成了一条一字长蛇。
他们慢悠悠的走过诺夫拉斯诺的城门,此时的诺夫拉斯诺内,原本的守军全都到了一线去,就算是被安置留守的守军在看到那金辉色剑芒一剑洞穿诺夫拉斯诺的景象,也不再敢乱动。
阴霾的天空下,这座属于巨龙的城市也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不要试图抵抗了。”
一位试图拿出枪对准我的士兵,被我一句话拦住。这位士兵看起来也才十五六岁的模样,他的目光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你们是要侵略我的国家吗?”他晃着头,看着我,恐惧在他的眼底蔓延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都颠覆了他认知。
“不会的……”我刚想要上前去安抚那位年轻的战士,可却被身后的将领拉着。
男人示意着我,不要上前,这里并不安全。
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走到了那位士兵的面前,说:“对不起……但是我也别无选择,如果有天我可以站在你们的身后,我会尽心尽力做好一切。”
“可我站在了你们的对立面,我……”
我平静的说,可内心却想到,等到那群内曼欧夫的贵族回来,整个奥地利就会又一次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再一次走入他们祖祖辈辈的命运,而这群为了美好而不断向前的孩子们,战士们,男人们,女人们……
面对那群残暴的贵族们,我不知道他们的结局,最好的也许是死亡……
我的声音颤抖着,说不出什么像样的安慰话语,因为……造成这一切的,这样结局的人是我,不是吗?
虽然我也是身不由己,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呢?天才如阿卡波·薇莉泽沦,她真的是自愿杀死瑞康的吗?
绝对不是,可是结局就是这样的。
人都是被裹挟着往前走的。可这个说法太悲观了,人生本就短暂的不像话,那为什么要被裹挟着向前走呢?
也许生命的意义便是逃亡。逃到没有人的地方,逃到没有任何生机的地方,逃开命运的裹挟,逃开深渊的魔爪。
……
如果阿卡波·薇莉泽沦躲在了隐秘岛,那么老财主的计划就不可能成功,可每个寒冷的夜里,想到瑞康的死,她该怎么办?
如果安德里·芙丽丝等着我的到来,我带着她离开婆交式国,那么每当开拓帝国的雪落下时,那些被人压迫的人民该怎么办?
逃吧,像是一只虫子一样。躲进满是泥沟的土壤里,逃吧……
如果……有机会做出选择的话…请不要让自己后悔。
因为这个世界只有一次的机会。
提拉米苏后悔了吗?即使她有无数种办法带我离开这片战场。可她还是选择了最费力的一种,歼灭敌军,摧毁城墙。
我想着手掌落在少年的头上。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我知道这已经是我能做到最好的结果了。
我来到了诺夫拉斯诺守军的大本营,在那里我见到了那位守候多时的男人,那位阿尔格夫的代表。
下达死守诺夫拉斯诺命令的男人,那位在形势不对而下令收束战线的男人。
在这场双方的对抗赛之中,其实我们在正面战场上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我们没有充足的火炮支持战线的推进。
可他们不一样,他们的火炮从各国源源不断的注入,共产国际就像是一台精密运作的机器,把一切物资都投入到了阿尔格夫。
但我们依旧胜利了,即使在最后的大决战之中,我赢的并不光彩。
可结果确实是这样。
能赢的原因,还是因为银甲重骑在小冲突上绝对的压制力,只要没有正面战场上的无尽火炮压制银甲重骑,在有体力的情况下,这是近乎无敌的。
于是利用这一点,我不断的在侧面打小团战突袭,正面的战事完全是敌进我退,唯一死守的只有银甲重骑的撤退路线。
如果他们不管侧面,那就得接受一队银甲重骑冲入他们的腹地,那时候就是单方面发屠杀。
“您很厉害。”我平静的说,坐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男人的目光木讷,他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我。
“是神。”
我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平静。
男人摇摇头,站起身来。
“你是说上帝杀死了我们。”他看着我说。
“是我们理念中的世界连上帝,都不愿见到吗?”
“还是说,上帝也像是那群肮脏的贵族那般!见不到人民的好!见不得我们的好吗?”
他发疯般的怒吼,他从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在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上。他大步冲上前,他的拳头抬起,在落在我脸上的瞬间,却被拦住。
一个近乎三米的银色巨人拦住了他。
“滚。”男人的声音像是狮子的低吼。
这一下让这位阿尔格夫的代表清醒了不少。
“不要误会了。”
“真托继斯不在这里对吗?”我淡淡的说,似乎提拉米苏的死在我的世界没有任何的影响。
我依旧可以平静的和我的敌人打着交道。
“是的,他还在希斯维拉,他做的才是对的,我愚蠢了。”他跪在了地上,像是一个疯子。
“你已经疯了。”
“我害死了好多人!如果早知道有这种东西的存在,我不该说任何的话,我们不该革命,我们不该……我不该让他们站起来。”
他说着,拿出了手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他颤颤巍巍的向后退去,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拉开保险栓,正要开枪却看到一直在平静的看着他的我。
“不对,该死的人不是我!”他猛的大吼,枪口极速对调,对准了我的脑门。
“没用的。”在他抬起枪口的那一刻,他的枪却被夺走。
“没用的。”我的语气带着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