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庆斯打开大门,果然是抱着一大束花的花店工作人员,他签收后关上门。
“这么大一束,你要送给谁?我真嫉妒他。”
他将一大束色彩高级、简洁的花立在茶几上,露出一个有些牵强的笑容。
乔伊莎没有回答,穿上新的拖鞋跑到楼上,很快捧了个木盒子下来。
“打开看看。”她捧到祝庆斯的面前。
祝庆斯看着她娇俏美丽的脸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复杂,努力克制心中的激动。
接过那个木盒,揭起盖子,里面铺着暗绿色丝绒布,上面躺着一个怀表。
“这是?送给我的?”
“生日快乐。”
祝庆斯心里荡起巨大的涟漪,面上的掩盖不住的笑意,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面前的女孩。
“你记得我的生日,你居然记得,谢谢,谢谢你伊莎。”他的脸埋在乔伊莎茂密的发丝里,闭着眼睛嗅着她的发香。
乔伊莎没想到,只是一个生日礼物就让他激动成这样。
“好了,快看看礼物喜不喜欢。”
祝庆斯放开她,将怀表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怀表呈暗金色,表盖刻着繁琐的花纹,看起来极具年代感。
“我不知道送你什么,这个是我来地狱城的时候带来的,你放心,不是从那些人手里偷的,是我买的,我觉得挺合适你的。”
“我很喜欢,谢谢伊莎,以后一定我随身携带,好好保管。”
“那倒不用,就是一个普通的生日礼物而已,你喜欢就好。”
乔伊莎不会懂祝庆斯为什么会这么开心,他并不在意生日。
他在意的是乔伊莎把他的生日放在心上,不仅为此准备了礼物,并亲口跟他说「生日快乐」。
“我不用嫉妒别人,”祝庆斯的视线落在那束花上,“这是我的。”
“是。”
祝庆斯将怀表小心翼翼放进口袋里,将花抱在怀里,低头嗅了嗅,“跟你一样香。”
乔伊莎无奈摇摇头,在沙发上坐下,听见头顶上祝庆斯发出了疑问的单音节。
“嗯?这是什么?”
乔伊莎仰头看去,他在花束里抽出一张类似贺卡的物件。
“我没要求要贺卡。”乔伊莎拿过那张卡,翻开一看,上面印着一些字,还夹两张票。
【恭喜您成为本店今日第九位幸运顾客,掉落惊喜为马戏团门票两张,祝您生活愉快。】
“马戏团?”祝庆斯有些奇怪,“马戏团跟花店居然也能有关联。”
“这也太幸运了,你的生日居然遇到这种好事,说明今天可能是个好日子。”
乔伊莎看了看门票日期,今晚八点。
“你想去吗?”
乔伊莎不假思索点头,“好久没出去玩,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即使她想想象到是什么,无疑是一些老虎钻火圈,猴子骑自行车之类的。
“好,那我们就去。”
马戏团演出点离得不远,车程只需半个小时。
检票过后,二人随着人流进了场内,找到了票上的座位号。
或许是马戏团的演出者太久没洗过澡,观众几乎一进门就能闻到野兽的腥臭味,但与浓烈的空气清新剂混合,似乎也并没那么难以忍受。
票的位子不算好,在角落里,好在马戏团不大,即使是角落,也能看清整个被铁笼子笼罩的舞台。
很快马戏便开了场,红色幕布落下几分钟后又拉起。
一只瘦弱的狮子,和一个挥着鞭子、且精壮的驯兽师出现在笼子里。
一同出现的还有燃着烈火的铁圈。
幕布拉开时,观众席响起一片呼声。
只见驯兽师在可怜的狮子身上挥了一鞭,狮子立刻狂奔奋力一跃,穿过了滚烫火红的铁圈。
接着,火圈一个一个加,直到狮子越过了六道火圈,才有了换表演者的意思,狮子被牵去后台,火圈也被人撤走。
几只小猴子骑着单轮上了场,一切就像是乔伊莎在网上看见过的那样,残忍又能满足许多人的恶趣味。
乔伊莎觉得无趣,侧头看向旁边同样漫不经心的祝庆斯,“要不要走?”
“不看了?”
“嗯,回去吧。”
祝庆斯和乔伊莎刚站起身,场面突然一阵嘈杂,夹杂着惊慌的尖叫。
所有人都不要命似的出口逃窜,小孩的哭声和大人的惊呼掺杂,乱成一团。
二人寻找让人们疯狂的来源,最后视线落在舞台上。
驯兽师浑身是血躺在那儿,几只猴子在他身上跳来跳去,有一只甚至去扒他的伤口。
他疼地窒息,却没有力气反抗。
而真正让人惊慌失措的是,三四只狮子在舞台乱窜,然而它们没有了舌头和牙齿,发不出一点声音。
它们在撞击铁笼,一下又一下,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想破笼而出。
负责人出动了所有的保安,让他们去维护秩序,然而自己早已逃之夭夭。
“怎么会这样。”乔伊莎倒吸一口气。
“走吧,现在太危险了。”祝庆斯拉过乔伊莎的手腕,还没踏出去一步,脚下一空,失重感来袭,仿佛踩空一般掉进陷阱。
手臂被重重磕一下,握着她的手被迫松开。
掉进去最后一眼,是一旁的乔伊莎,她的表情有些扭曲,嘴里发出高呼,因为她与他一样,掉进了地底下。
他的心顿时如坠冰窖。
乔伊莎落地时被摔懵,喉咙发出痛呼,躺在地上缓了五秒钟,才恢复混沌的意识。
她睁开眼睛,对上的是快三米高的天顶,她怎么会从上面摔了下来。
动了动身子,痛地龇牙咧嘴,仿佛散架了一般。
好在地上全是泥巴和污水,不算特别硬,骨头应该没有摔断。
乔伊莎艰难地从一摊脏水里爬起来,摔下来时溅起一身泥水,将她身上搞得又黏又难闻,长裙和卷发湿哒哒粘在皮肤上,难受极了。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掉进了一条长廊,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阴暗潮湿,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墙壁上的蜡烛小得几乎下一秒就要被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