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像太阳,照亮了一批又一批的生灵,可转眼到来的黑暗,上弦之月去弦之箭,刺破数不胜数的孤寂命途,呼喊诞生了死亡,多时引以为傲的地面就成了伤亡的坟场,一棵树一墓碑。
是脚步踩出凹凸不平的大地,是每一次出征鼓舞人心的擂手顶高的苍穹,自然不可以抹平我的足迹,天空也不能把我们压妥协。
焚尽八荒的火焰,渺小出失落的火种,燃烧万物的生命,高歌祭祀一曲诉衷肠。
我害怕在我还没醒来之前,思想就已经焚林而猎变化太多,我要眼睁睁看着这个先意承志的世界,如何被各位璀璨的杰出人物摧毁。箫飒。
“箫飒啊,你怎么样!”一声触目惊心的疾呼,像雨水散播开来,淋湿了箫飒的身心。
独有的干燥的地方是眼睛,阳光泼洒,像是正有个神把水倒在她的头上方,到达箫不安的头顶便像带有柔和光泽的清水流下,自动避让她纤细的身姿,带着她的芳华流落到鲜嫩的草地上,滋养万千生命。
不知是不是眼睛出了毛病,他看到草地遍地拔节,比之前起码高出一公分。
雨中花原来如此,她细腻的脸蛋比之前更有出落,像是潜藏在深海里几千米的海泥,除却颜色上的不一致,触摸上去的口感绝对纯正火山泥,不对,是手感。
衣着简朴,不是很声张她高贵的身份,一张谄媚逢迎的脸皮白里透红,像是吸纳了普天之下所有的光华,在她光滑的脸蛋上滚来滚去,滚出微醺的姿色。
不知她是何时抵达此地,大门被她硬生生撞开了,微眯着眼睇视痛得满地打滚的箫飒,一张严肃的脸流露出罕见的关心和抱歉之意,多少还含点幽怨,可以说是个披头散发女鬼的化身。
面对她,箫飒习惯了管窥蠡测,摆出如临大敌的阵势,脸上痛不欲生的表情,像阴天浮云后若隐若现的月亮,就地翻了几个滚头,一个伏地挺身,溜回到了进起居室的门外。
他究竟在耍何种把戏,身上流淌着的鲜血,瞬间腾出怒火的不安无迹可寻,不过她把猛兽爪子搭在了脑门上,天啊的怪叫了一声,疾首蹙额,肃然起敬。
箫飒的身上沾染了大量的草屑,像是另类稻草人的装扮,头发因为就地打滚过所以自成一套龙卷风体系,是天然蓬松的鸟窝。
“不准动,抬起双手抱头,不然我一枪毙了你!”箫不安在他身后远远的尽头用威胁和命令的口吻说道。
闭上眼睛以此明志,箫飒冷冷地说了句:“你别以为你钻研了地球人的几套书,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
“日出日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骚年,我都多少年没见你了,你昨天为什么刻意躲避我?”不安即兴发挥,任意改了一个油嘴滑舌圣人似的腔调。
闭上嘴绝口不提,箫飒自我催眠。
“我被劫持了!”咦,好像话也能说出口的,箫飒就把两个援引的兄弟搬出来了。
“啊哈哈!”这个笑很不走心,请问不安有没有学过怎么笑。
烧热的脊椎骨被扔到雪水中,壮烈的滋啦一声,箫飒心都凉了一截,听她鲜有的如此狂妄和特殊的口气,莫非她已经从中窥探到了什么吗?
等等,事情的原委是怎样的呢?哦,原来来之前不安已经和匆忙逃跑的二人碰过面,她见他们眼熟就把他们拦下,发现这两个人就是昨日把箫飒架走的那两个鬼东西,忙出声询问他的情况,两个人不说就用刀恐吓他们。
“我知道你想什么,路上我撞到了他们,据说你虐待他们,我原来不信,但当看到他们眼神中的涣散和肉体上的疲累,我就信了,你还好意思说你被他们劫持,可笑啊!”你说巧不巧啊,箫飒大喊冤枉啊,比窦娥还冤呐。
面上出现一个从古至今最为肤浅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表情,箫飒知道自己夸下的海口让夸父来喝,不把他渴死也能喝死他,那就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吧!
像奶酪一样紧致的空气中突然被掘出二十几个水平的空洞,终于到了箫不安检验去马戏团学了一天扔梭镖的成果了。
几十个梭镖从空洞中传过去,从箫飒的身体插肩而过,有些把他的衣服划了道口子,但都控制好角度,没能伤到他的木石质地的肉质。
背后突然袭来的动物,让箫飒咧开大嘴巴瞪大眼睛,眼神森然,两只手掌张开扭动胳膊拼命划啊划,向厅门逃跑的姿势变形,身体扭向一侧嘴巴野兽般边长大边咆哮。
当系了红丝巾的梭镖们逼近的时候,箫飒立即收住持续变形的动作,怔了怔,变成一个静态的画面,定格进此刻的画框中。
他侧身侧脸的舞蹈动作生动带感,像拉拉队员们跳的健美操,也像偷偷摸摸的小偷东张西望,因要望路走不好。
也像一个脱光光只穿了条短裤的男士,在浴室私自边唱洗澡歌边屁股一撅一撅的跳舞,总之像很多画面,又是他个人所有的专利。
梭镖拉出的长影子一闪而过,箫飒的眼中飞过无数黑影,直到眼前恢复正常的草地和花圃,他才回过神来。
扭头正式直视过去,脖子骨关节三声连发,以此首肯箫飒的内心世界是茫然的、是黑暗的、是加满阴沉恐怖氛围的。
飞镖组合成他现在的古怪姿势,一只脚还撩了起来,像个小女生,他赶紧干呕了几下,之后抻抻衣角拉拉衣领,庄重而肃穆。
“你想谋杀你哥哥啊?虽然我不是亲生的,好歹也帮助过你吧,我还帮你把那可恶的明折岸肚子里的蛔虫给你驱逐出去了,要是我想到你的性格,不管有没有被人家附体都没有区别的话,我早就草芥人命了。”势不两立的口吻。
“你是说你不喜欢我这种性格,还想杀了我是吗?”她的愤恨要从胸脯爆出来了。
万里无云的晴天,草地上有两个正在彼此接近的人影,一道快如闪电,一道慢慢吞吞。
“你!”不安气得怒发冲冠,但为了顾全大局,指着箫飒的手不舍放下,“我不想和你啰哩巴嗦,现在收拾行李跟我去北岸吧!”
箫飒循着她的眼神,望向自己的手臂,再怎样铜墙铁壁,手总归还是手,该受的伤还是会受,而显露出来的伤口,不过是肉体中大面积的创伤的万分之一,根本不值一提。
许多高等末影人的赞助费主要用来买内服的灵药,以熬过这段艰难的时期,并提前度过这一劫的磨难,与其说靠自我的耐性和天赋修炼凋零,不如说靠提供的资金和外物的帮助。
说起来非常不好意思,即使为三个人出寨的费用花费了不少,但大家都在同步花费工进退,箫飒的钱财仍稳居宝座,也就是说超出肉体之外的本钱他名列第一。
如果这样还不去买些药物辅助的话,那他就是个大傻子,全地域一年统共只有五个名额,现今知道成功的已有一个,万一名额快挤满了怎么办,而他现在与正式凋零的差距还大着呢!
“你来是想带我去买药啊!”箫飒尴尬地浅笑,心中怀有对于她的愧疚与负罪感又比之前强烈了一分。
“那不然呢?我来找你玩?”脸色阴沉的不安突然嬉皮笑脸起来,“上了北岸后,我就带你上箫府,给你找府上最好的药材,说不定还能给你找个厉害的师傅!”
“不用了,以往我去箫府不过是为了吃喝,现在又吃不下,我去那儿无事可做,你啊,还常常来打扰我,我怎么能安心修炼!”想都不多想,他委婉地拒绝了她的好心。
“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安出拳锤了他一拳,力道之大让箫飒青了脸,她连句赔礼的话或者再见也不说,转身悻悻离去,看她豪迈踢正步的背影就知道他有多生气。
“等一下。”箫飒先给刚打扫干净的屋子道歉,辜负他们共同用功清洁了半个上午的卫生。
苦思冥想中的他略微顿了顿,扯开嗓子对回过头来,期待听到点真凭实据的好消息的不安说道:“你得答应我,不要给我暗地里帮什么忙或者舔什么乱子,让我一个人待在安静的角落,即使我痛苦万分也别来管我,我的药材只能用我的赞助费扣,不许你用府上的钱和药品,不然这样对其他人不公平。”
随便把公平挂在脸上的人最不公平,赞助费低的人落在了起跑线上,赞助费高的人说出公平两个字合理吗?
越想越烦,不安摇头晃脑,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了,之后走到密檐宽粱下的椅子上,安安静静端端正正地坐着。
箫飒力求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把刚摆在房间里的物品归置好,有些东西没拿出来的刚好就用不着了,除了几套衣服背在身上,他把它们统统放进一个不完全封闭的百宝箱中。
再把百宝箱拖到阴暗通风处,这次预计回来之后,就要时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进入了,为了安全起见,放在通风的地方这些东西不会发霉,另外放了几个香辛味浓烈且药性长久的香包驱赶虫子。
把门关上,钥匙照样放在槐树下就地掩埋,用脚踩结实,并再次配以一根木棍,思前想后,虽然这个做法幼稚,但是还挺保险的吧!
回到屋檐下,箫飒发现,不安已经睡着了,捏了一下她的脸,没反应,又捏了捏她美玉雕刻出来似的鼻子,不准她呼吸。
她只是磨了磨牙说了句去山洞那儿,就没说什么了,再怎么捉弄她都没反应。
“你啊,还是睡着的时候最可爱!”顺着她的鼻子的弧度用手指刮了刮。
立即转过身背对她摆好扎马步般的架势,没想好该怎么把她送背上,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心慌意乱。
箫飒勾起手指挠了挠额角,沉甸甸的感觉忽然压到背上,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胸腔内最后一口气体被压了出来,反呛了他好几下,又不敢大声咳嗽,闷闷不乐死了。
又不像醒了过来,她趴在身上,好像是自动的,这个人神了。箫飒自言自语地推开大门,反手把门闩用树枝串上,推了推动不了才离开 他也不怕有人入室盗窃了,因为门上扑棱棱的大梭镖能把人吓死的。
也不知道是谁教她使用的梭镖,难道不知道交友不慎酿成的后果吗?这把他人的生命安全置于何处?如果他了解此技为她自学自用的话,不疯也得疯。
经过高度的劳累之后,浑身仅剩不多的肌肉所散发出来的酸麻与疲惫引得他大疲惫不堪,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的力气似乎正在被一张嘴巴偷偷啃噬,一点点悄悄流逝。
以前力大无比背起一个女生不在话下,现在倒是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咬牙坚持,不放松,就能突破极限吧!
一直想问出口的问题,沉淀在内心饥渴的深处,又苦于她的沉睡,而无法说出口,那个不是说要保护她的男的呢?
他之所以如此希望那个男的出现,是因为他的体力快要透支了,当汗液流出来滴到眼睛的时候,眨巴下眼仿佛都得花九牛二虎之力,此时那个红头发的保镖出现不就好了,直接把她这个负重前行的负担甩锅摔到他身上。
她说去山洞那儿那就去吧,转过一条小石道进入泥石路,箫飒想找到了救星一样大呼小叫,目光中出现三个劳动力,问题是二狼子和狐星怎么会跟宋业待在一块,难道这一切都是提前商量好了的。
他的叫声传入耳朵,她就睁开眼睛懒散地醒了过来,双手在箫飒肩膀挣了挣,人就灵巧地跳下来,不移至众人面前,伸出白皙的手拍嘴巴,硬把没打完的哈欠憋回去。
以前只听过屁可以憋,没想到哈欠也行,逼下去的声音像打了个嗝,大家忍俊不禁,捂着嘴又不敢发声,不安的暴脾气就像一盘黑暗料理,即使没尝过也闻过。
经过短暂交谈,箫飒明白这个场面大致是怎样的出入,狐星两个人背着行李,走在大街小巷中,逛来逛去。
看到好玩的就玩玩,不幸碰到了急忙下山来找箫飒的不安,于是就发生了前面介绍的那一幕。
不过被不安省略掉了后来发生的交流,知道两个人不是坏人,又得知他俩暂时居无定所,她热情地邀请他们到箫府做客,人多热闹。
为了拜托宋护卫的监视,她叫他帮忙先引路他们到山脚下,宋护卫百口莫辩推脱不了,她便妥妥当当一个人来这,劝服箫飒跟她去北岸之后上箫府,大致如此。
当箫飒和狐星二狼子对上眼的时候,场面火热得像是针尖对麦芒,好在不安是块屏障,将大家急于展现隔个人实力抢风头的对峙隔开,本来会杀人偿命的战争,便在不温不火中止住并平息。
“宋爷你把马留下,先带两位尊敬的客人连夜赶上山。”不安指着马给宋爷发布死命令,业谐音爷,她爱这样叫成熟稳重的他。
“不行,”把声音分开来听,其实这是两个人共同发生的感慨,发言者都很意外,见到群体中还有同盟,彼此给了个真切的眼神,自动结成了联盟。
宋爷的不同意在意他要为不安保驾护航,怎能丢下马还舍弃主子,对于他恪守成规的信条来说,这不亚于离经叛道、大义灭亲和恩将仇报。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很忠诚,甚至比夫妻之间互相坦白的忠诚度更高和淳朴。
同样拒绝反对的是箫飒,他认为狐星和二狼子两个人的心里不好猜忌,说不定他俩是哪天就把他们杀死的恶人。
不安让他冷静点,也然箫飒别想歪了,人的心胸得宽阔点,为了说服她二人不可谓不刻哭,可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依然如故。
人多力量大,两个人的联盟要被三个人的阵营说哭了,任凭箫飒说再多他俩在山上人前人后迫害他的举动,箫不安也能冒出知错能改或者人无完人来搪塞。
最后的结局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解决方案,但起码是有个结果了,宋业一路带他们走路上箫府,因为交流花了好长时间,预计天黑之前走不到。
箫飒和不安骑上马连夜赶往北岸,估计骑着千里马也得夜深了才能到。夜能自尽白昼的忧伤与疲惫,抚慰一切躁动的心灵。
驾驭马这件事箫飒并不擅长,很久之前骑过一头犟牛,在那之后有没有骑过马不得而知,他骑马可能会导致二人半身不遂,为此此次骑马的是不安,后面他笨拙地坐着。
如果说男士骑马女士抱住他的腰很正常,不是亲昵的关系都会因路上的颠簸而不知不觉上手,而换作是女的骑快马男的坐在后面,箫飒的感受不如直接一盆龙岩瓢来的痛快,他已经放弃自救,随着马的颠簸身体起起伏伏,像个流浪的孩子,也没个专人飞驰。
“抱紧我啊!”马奔驰得太快,她的声音时断时续,身后那人若是扯东扯西的话,他也不好驾驭。
“抱紧我……”手拉缰绳,箫不安再次的咆哮。
“还是算了吧”两个人的口角不可避免。
伤不起啊,伤不起呀,箫飒喃喃自语,为了面子,他死也不能抱,把他的双手斩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