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到家,家里人都在,正围着茶几算账。
阿蛮往沙发上一瘫,问道:“门面租好了?”
没有人理他,红杏扭过头来,想问阿蛮吃过饭没。不料阿蛮一个酒嗝,吹了她一脸酒气。红红一摇一摆地走过来,伸出小手来摸阿蛮的头,口齿不清地叫幺叔。
阿蛮打起精神坐起来,将红红抱在怀里,疼了又疼。
阿成皱起眉头,苦恼说道:“门面是看好了,不过房东要押三付三。”
“押三可以理解,付三怎么说?”阿蛮问。
阿成说:“房东嫌收租麻烦,让我们三个月一付······开店成本越算越高了。”
阿蛮不在意地说道:“是上回看的那个门面吗?”
“就是那个了。”蓝蓝说。
“押三付三也没啥,有一点要讲清楚,门前空地也要归店里用。装修的时候算进去,打个凉棚,外摆两个桌。空着也成,就是不能停车。”阿蛮叮嘱道。
“为啥,我还想着可以给顾客停车用。”棉花不解问道。
阿蛮说:“外面一停上车,感觉就挤了,路过的人只会想快点走过,哪会乐意停留。”
众人一想,都觉得有理。
阿蛮指了指手袋,示意棉花:“老黎送的手机,有你一个,试试好用不,好用明天我去买电脑,顺带一人买一个。”说着亲一口红红:“给咱们红红也买一个,好不好?”
棉花和蓝蓝拆手机去了,只阿成还在揪着眉头算账。
阿蛮问:“算好了没,总共要多少钱?”
阿成有点不好意思,踌躇一会,才苦着脸说:“十七八万总是要的。”
阿蛮听了,无所谓地说:“也还行,棉花有钱,你们两个两万块总能拿出来吧?红杏有没有私房钱,有没有?”
红杏给了阿蛮一个白眼。
阿蛮跟他们再掰扯几句,抽身冲凉睡觉去了。
梦境。
阿蛮的科幻风格别墅旁边,豹仔又在弄他那个木楼。
“你这样是建不成的。”阿蛮在一边袖手旁观,还说着风凉话,“你得先把织梦人的能力用好,采集到足够的七彩,再把造化能力练好,才可能建成真实的楼房。”
豹仔回头,惊喜问道:“哥,你啥时候来的,悄眯眯的,跟个鬼一样?”
豹仔惊喜归惊喜,看着可不怎么精神,阿蛮奇怪问道:“你今天怎么搞的,看着很不阳光啊。怎么,你爷爷逼你学习,累着了?”
豹仔嗯嗯应着,却是问道:“上回给哥揍脱臼的那个人叫啥来着?我光记得是个做地产的了,身边还有个高手,他叫啥名字,长什么样来着?”
不明白豹仔好好的为啥问这个,阿蛮奇怪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豹仔知道直接问,阿蛮只会更好奇,于是故做轻狂地笑起来:“还能干啥,我记着他,万一将来遇上,我得帮哥揍回来。”
阿蛮听豹仔胡吹大气,不禁笑起来:“哟,你还怪有良心嘛,那哥哥可就指望你了。”
只当豹仔少年意气,阿蛮也没太当回事,就把夏金海的情况胡乱说了一通。
闲扯完,阿蛮又追问:“收货地址你还没给我呢。哥哥我明天去买电脑,本来还纠结你小子值不值一台电脑,看你这么有良心的份上,就给你买台好一点的。”
豹仔那木楼本来就是个幻象,阿蛮出现,他也懒得维持了,房子就在一点点消散。阿蛮问豹仔要地址,本以为豹仔会开心一阵,却没想到豹仔身形晃了两晃,比他的房子消失得还快,看上去就像原地下线了。
阿蛮愣了一愣,摇头苦笑:“连觉都睡不好的么?”
阿蛮懒懒地望着湖边一栋栋楼房,发现自从众多织梦人参与之后,周边的风景越来越丰富了。正想着找谁见个面,忽地心神一动,感觉到有人在召唤。
身随念动,只一瞬,阿蛮来到一个梦境。
熟悉的梦境,红烛高烧,罗帐绯红,朱红的木架床床沿,坐着凤冠霞帔的新娘。
阿蛮忽地有种心痛的感觉,却是平静地,笑了笑,说:“好久不见。”
新娘怔怔许久,也说:“好久不见。”声音有些颤。
阿蛮忽然有些生气,差点要说:“每次见面就是洞房,别废话了,直奔主题吧。”心里却是一软,颓然坐在桌边,问道:“你还好吧?”
新娘怔了半晌,才问:“你呢,过得怎样?”
“我搬到羊城了······”阿蛮开始说起近日的生活。
新娘问:“去上学怎么把妈妈也带去了?钱够用吗?”
被人这么一问,阿蛮忍不住也笑起来:“棉花才三十三,还很年轻,也没过过啥好生活,带她出来看看,说不定她能有新的人生呢。”
这种话,在别处说会让人觉得很奇怪,在梦里,在她面前,阿蛮说这样的话,就很自然。
“真是个好儿子。”新娘感叹,又柔声说,“你坐太远了,能不能坐我身边来。”
阿蛮挨着新娘坐下。
新娘问:“要开学了,学费够吗?”
阿蛮笑道:“你好像特别怕我没钱,我记得跟你说过,我很有钱。”
新娘又怔了怔,没再多问。
阿蛮本想跟她说点得意的事,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想听,就没说下去。
“跟我说说你的事吧?”阿蛮已经不再执着于她的盖头了。
新娘被这一句问得一怔,有些伤感地说:“我能有什么事呢?我所有的事,就是想你。”
卧槽!阿蛮的心忽地又被撞了一下。
羊城,暑期的艳阳天,户外酷热难当。
阿蛮捧着一杯冷饮,正在电脑城吹着空调挑电脑,忽见一帮子人趴在玻璃墙边张望楼下。
阿蛮好奇,也挤过去看了两眼。楼前人行道上,一个头戴斗笠身背长剑的行为艺术家,骑着一匹墨一样黑的骏马,马鞍后面挂着的背包一晃一晃的,正渐渐走远。
“这么热的天,病得不轻啊。”阿蛮摇头苦笑,“真是啥人都有。”
金海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
夏金海得闲,又想起前几天的事,问身边人:“陈师傅昨日说厚盾安保的人在跟踪我们,我也没太当真,今天还有发现吗?”
陈师傅——也就是穿马褂的男人回答说:“今天没发现,厚盾安保是一群退役老兵组成的正规公司,应该不敢做什么的,可能只是想调查更多夏总的信息。”
夏金海目光利芒一闪,又问:“陈师傅说过,那个跟你交手的人很强,有多强?”
“外家功夫练到极致了,对付一两个,我还能游刃有余。”陈师傅骄傲说道。
夏金海皱了皱眉头,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把孟家往死里得罪,之前不过是对孟家的试探,之后,他倒是期望孟家对他调查过后,能够知难而退。
这种心思当然不必说出来。这时,桌上内线电话响了。
“总裁,有个少年人要见您。”
“什么人?没名字吗?”这点小事都挡不住,夏金海语气很不耐烦。
前台委屈解释:“他说只要您看到他就认识了。”
“不见!”夏金海直接挂了电话。
天气太热,脾气也受影响了,夏金海才稍稍平复心境。
“笃笃!”门口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