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移到额头,这里的伤口是在几天前的比赛里留下的,用了姜婉给他的药膏,两寸的伤口基本上已经愈合结痂。
“哥哥,姜婉小姐真是一个好人,她给我们新衣裳,给我们吃好吃的,还给我们一个漂亮的房间,和那些坏人一点都不一样。”他说着又打了个滚,恨不得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林野眸色微动,轻声附和:“是啊,她是个好人。”
姜婉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承诺下来的事自然也会做到。
此生此世只听从她的命令,他这条命便是她的。
来到这里三天了,林野只在第一天见了姜婉一面,后面就一直在院子里养那些有些灵智但没有化形的小动物。
林笙比较喜欢这个活,有时候自己蹲在一个动物跟前,自顾自地说话聊天,一聊都能聊上个半个时辰。
林野站在门口眺望着远方,一看就是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去领饭时他见到了春花。
犹豫片刻还是跟上了春花的脚步。
春花听到身后的脚步,停下来回头看去。
林野三步并作两步追让去,“春花姑娘,我身上的伤已经痊愈,若是主人有需要林野的地方,林野定当尽心尽力而为。”
春花颔首,如实说道:“小姐昨个儿还问起你的伤势,既然是已经好了,我这边会告知小姐,若是小姐那边有需要,我再差人喊你过去。”
“是,劳烦姑娘了。”
原来主人还记挂着他。
“哥哥,你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吗?”林笙咽下口中的饭菜,好奇地问道。
“嗯?什么喜事?”
林笙放下木勺,双手扯着自己的唇角,“你笑得好开心。”
林野一愣
他在笑吗?
“吃得饱穿的暖,有遮风挡雨的地方,难道你不开心吗?”
林笙重重点头,“开心。”
“哥哥也觉得开心才会笑的。”
来到这里的第五天,他终于是再次见到了姜婉。
这也是他第一次踏进姜婉的院子,院子布置的用心,游廊将三面的房子都连在了一起,院子还有假山亭榭,一汪水池,水池里养着的莲花还未凋谢。
林野随着春花去了正房,转过屏风到了里间就看到坐在靠窗的美人榻,手中还握着一卷书的姜婉。
一截衣袖滑落至手肘,如玉一样的肌肤泛着光泽,林野只是看了一眼便忙不迭收回视线。
他恭敬地跪拜:“林野见过主子。”
姜婉摆了摆手,春花退出房间。
她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他跟前,“身上的伤好了?”
视线里出现了翘头的绣花鞋,上面缀着两颗硕大圆润的珍珠,鞋面上是栩栩如生的刺绣图案。
似是还没有他的巴掌大。
林野将头埋得更低,不敢再多看一眼:“回主子的话,属下身上的伤并无大碍。”
“撒谎。”
“属下不敢!”
温软的手指戳了戳他额头上的伤。
“这个地方的伤还没痊愈呢,你身上的伤可比这里更严重。”
她触碰过的地方传来一阵痒意,林野呼吸一滞,整个人如同石像一般僵在那,完全不敢乱动。
理智提醒他,他不该有这样的反应。
林野双手攥成拳,哑声道:“身上的伤不会影响属下做事。”
“真的吗?”
“属下不敢说谎。”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给你找点差事做,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姜婉围着他转了一圈。
“这样吧,我这小厨房里的水缸似是要见了底,你就把水缸挑满水吧。”
他没有动。
姜婉在他跟前蹲了下来,“喂,你怎么不动?你这么一一个大块头,不会连水都挑不动吧?还是肩膀上的伤还没好,没办法去挑水?”
他惊愕抬头:“主子只有这些吩咐?”
姜婉:“不然呢?”
“属下这就去做。”
林野退出去时就听到身后的人嘀咕,“真是个呆子,人人都巴不得清闲一点,怎么还有人上赶着找事做?”
林野脚步一顿,更多的还是无措,他以为自己多做点事,她会觉得他有用处,原来她不喜欢吗?
林野很快把水缸挑满了水,然后到了门前回话。
姜婉从房里出来,看着热的满头大汗的人,无奈叹了口气:“说你是个呆子一点都不假,这么热的天干活就不知道累了歇一歇?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实心的一个人。给,擦擦额头上的汗。”
手帕塞到他怀里。
他再还回去更不合适。
林野捏着手帕没有擦汗,先告罪:“属下愚钝惹了小姐不开心,请小姐责罚。”
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守在廊下的春花都忍不住笑出声。
小姐说他是个呆子还真是半点都不假。
姜婉抬手戳了一下他的脑袋:“我是在告诉你,累了就学着休息,别光知道蛮干,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听懂了吗?”
“是。”林野一动不动,“属下明白了。”
“还有件事需要你来办。”
“主子请说。”
姜婉:“从明天起,我就要跟着宗门里的人一同去后山修炼,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事。”
“是。”
姜婉没有说时间,林野便天不亮就在她院子外面守着,站累了就蹲坐在墙边休息。
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他连忙起身走过去。
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还把春花吓了一跳。
说他是呆子一点都不假。
他头发上竟是还有露水,不知是在门外站了多久。
春花让人进来在廊下等着。
身为兽人,无论是听觉还是嗅觉都比普通人灵敏上许多。
他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动静。
主子语调慵懒,说想要偷懒,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床。
不该偷听主子说话。
林野默默走远了几步。
随后又担心屋里的人喊他没能听到,林野迟疑片刻,慢吞吞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