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归一的第一反应是苏糖可能被吓傻了。
但是他好像还什么都没做。
他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却带着几分迟疑，看了苏糖一眼，嗯，一种浑然天成的傻白甜气息扑面而来。
迟归一沉默了。
难道真是他感觉错了？
在和苏糖进行短暂的交流后，迟归一放弃了把她抓走的想法。
就算缺少实验体，嗯……苏糖这样的，还是让她在外面待着吧。
虽然无论从背景，身体素质还是对药物的适应性上来看，她都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
但是，她傻得有点可爱了。
迟归一自诩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也不会动什么恻隐之心，从某种程度上，他更欣赏聪明人多一些。
与人斗，其乐无穷，他喜欢和聪明人进行博弈。
然后，抹杀掉他们。
至于苏糖……他只是觉得她的眼睛有些过于清澈了，笑起来还仿佛泛着光。
而且，与其说傻，不如说是那种被保护得很好的天真。
在认为和对方熟悉起来后，甚至会带着点不恼人的小任性。
不是特别过分的撒娇之类的更是手到擒来。
迟归一的神色有点复杂，感觉人如其名，苏糖是怎么做到整个人都甜滋滋的？
苏糖不知道迟归一在想什么，但是她能清楚感知到他的态度在软化。
哎呀，居然还真吃这套。
“那你以后还会再来看我吗？”苏糖眨眨眼，面露期待。
最好还是别来了。
她不做傻白甜已经很多年。
然后就看到迟归一点了下头。
苏糖：“……好欸。”
由于放弃了苏糖这边，迟归一现在几乎就只剩一个选择了。
穆成川。
在程泽的“病”没有被诱发出来之前，暂时还不能动他。
迟归一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冷冽，和不易被察觉到的打量。
他走到穆成川面前，“你好，这位患者。”
穆成川面容沉静，视线透过玻璃镜片落在迟归一身上，“你好。”
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在疑似敌对的人面前，他一向都是这副样子。
“我会和你的主治医生进行交接。”迟归一的眼眸划过片刻暗沉，带着漫不经心的冷淡，“从今以后，你由我负责。”
穆成川勾着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我能知道原因吗？”
迟归一看了他一眼，“以后你会知道的。”
等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实验体。
看着迟归一离开的身影，穆成川微微皱着眉。
这是他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一类人。
另一边，纪月眠在和苏糖抱怨，“知道吗，差一点你就被迟归一带走了。”
“当然，我果断拒绝了他的请求。”纪月眠笑着，但语气却带着几分莫名的冷漠，“和我抢人……呵。”
请求？
苏糖看向纪月眠，也就是说他的身份甚至比迟归一还要高。
“幸好有你。”暂时不论其他，苏糖格外真心实意地感慨道，“我不敢想象如果要全天演戏我会有多累。”
纪月眠歪了歪头，他还不知道苏糖和迟归一之间发生了什么。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苏糖叹了口气，“我在扮演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傻瓜。”
听到这话，纪月眠一下子来了兴趣，“我也想看看。”
苏糖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低头。
纪月眠从善如流。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非常与众不同的苏糖。
他觉得有个词语形容苏糖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非常贴切。
可爱废材。
就算什么都不会也让人觉得可爱的那种。
苏糖抬眸看向纪月眠，“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可爱。”纪月眠若有所思，虽然苏糖已经换了一副神情，但整个人看上去好像还是很可爱。
“我也这么觉得。”苏糖肯定地点了点头，懂不懂什么叫做种族加成啊。
她现在已经完全把纪月眠的办公室当做自己的地盘了。
往沙发上一靠，安详躺平。
然后被系统传来的消息提醒声惊了起来。
穆成川和程泽在找她。
主要是程泽，已经知道了她的本性，所以call起她来毫不留情。
疯狂刷屏。
“我走了。”苏糖挥了挥手，任务为主，她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干一行爱一行。
已经知道苏糖又双叒叕被纪月眠叫过去了的程泽面无表情，“离纪月眠远点，他一看就不怀好意。”
他也不想管的，但是纪月眠不知道抽什么风，成天就盯着苏糖不放了。
苏糖看似真诚实则敷衍地点头应声。
“迟归一现在是我的主治医生。”穆成川抛下了一个重量级消息。
程泽的视线转移到了穆成川身上，“那打探消息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其实苏糖才是最佳选择，但是她不想和迟归一斗智斗勇，使用了一招“瞒天过海”。
程泽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谁去都一样。
穆成川点了点头，他觉得迟归一应该马上就要有下一步行动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迟归一没有选择和苏糖一起违规还被他抓了个正着的程泽，但现在确实只有他离“真相”最近。
所以，被迟归一带走的时候，穆成川心平气和。
走在寂静的走廊上，穆成川思绪飘飞，之前电影院内部做了一个调查，百分之六十的人觉得最恐怖的场景是夜晚的医院。
可能就是这种吧。
一点人气都没有，看上去就阴森森的。
穆成川的态度非常平静，让迟归一心情也好上了一点。
有的人确实喜欢看人恐惧崩溃的样子，但是他不喜欢，他认为那样很吵。
尤其是那种还没发生什么事情就开始一惊一乍的，绝对会被他加入黑名单。
这段路好像格外漫长，穆成川打量着周围的场景，千篇一律的房间和布局，让人无法判断位置。
“到了。”迟归一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进去吧。”
穆成川点点头，在迟归一之前走了进去。
别有洞天。
里面看起来要比外面大得多，似乎是一个实验室，设备齐全。
他看向不远处的实验容器，明白了什么。
迟归一关上门，他眉眼微垂，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疯狂，“我们开始第一项测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