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三天,颜珠儿的气息渐渐恢复了,虽然还未能醒来,但呼吸比之前有力多了。
那大夫再来的时候,惊讶不已,“当真是奇迹。”
他第一次见到颜珠儿那会儿,其实颜珠儿甚至连心跳都没有了,没想到竟然能在短短三天内起死回生,这不是奇迹还是什么。
转过天,颜珠儿就醒了,李景慎在给她喂药的时候醒过来的。
苦涩的药汁在唇齿间流淌,除了药汁,还有李景慎滚烫的唇舌。
“主人,你终于醒了。”小白的声音在身旁传来。
沉浸于喂药的李景慎听到小白吱吱叫,却没有多想,而是一旁的赵颉先发现了颜珠儿的眼睫毛颤动,然后微微睁开一条缝。
“姐,你终于醒了。”赵颉激动地上前,一屁股将李景慎挤开了。
颜珠儿勉强勾一勾唇,疲倦地看他,“我,没事。”
“看来宋大夫的药是有用的。”李景慎道。
赵颉也认可他这话,“对对,那药还得喝。”说着,伸手要去拿药,李景慎却推开了他的手,道,“还是我来喂了。”
赵颉讪讪收回手。
“我,自己,来。”颜珠儿道,声音极为虚弱。
李景慎无比温柔道,“你的力气还未恢复,还是我喂你吧。”说罢,含了一口药,俯身喂颜珠儿。
一旁的赵颉感觉自己被人强行塞了一把狗粮,心塞呀。
再看李景慎一口一口地嘴对嘴喂颜珠儿药,赵颉觉得实在没法看了。
罢了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姐姐大了,留也留不住了。
随她去吧,只要她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就好。
颜珠儿醒过来,最开心的除了李景慎赵颉福王,还有就是小白。
它高兴地在屋里屋外蹿了好几个来回,然后就溜出去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叼回了七八只红红绿绿的果子交给颜珠儿,“主人,这是狐桃,吃了身体会何况恢复的。”
颜珠儿感激地揉揉它的小脑瓜子,真诚道,“这次多亏了你,还有你的内丹。”
若是身体里没有小白的内丹,估计她早死透透了。
又过两日,大夫再来看过,说是已经无大碍,只是近期不可太过操劳。
李景慎劝她不要再跟着去北芒山了,就留在这驿站等着,等他们从北芒山回来,再一道回京。福王与赵颉也这么劝她。
颜珠儿不肯,“此去北芒山也才十余日,反正一路上都在车里,也不需要操劳。”
福王与赵颉劝她不动,而她却无法说服李景慎,只好耍起性子,“那行,你们去吧,我后头偷偷跟上就是了。”
李景慎顿觉头大,知道以她的性子,还真有可能做出在后头偷偷跟着的事,只能投降,“答应你了。”
颜珠儿欢喜地亲吻他,信誓旦旦,“我要犒赏你。”
“咳咳咳。”门口传来咳嗽声。
是赵颉。
“差不多得了,还没嫁呢,就这么心急,也不怕人家笑话。再说了,大夫说过的,你近期不可操劳。”赵颉幽幽道,前一句是对颜珠儿说的,而后一句嘛,自然是在警告李景慎。
颜珠儿羞红了脸,假意生气,“进来怎么不敲门?”
“敲了啊,你们光顾着打情骂俏了,没听见而已。”赵颉一脸鄙夷。
颜珠儿恨不得钻地缝。
这阵子,赵颉虽然已经不反对她和李景慎了,可有言在先,在成亲之前,李景慎都不能碰她。
对此,李景慎同意了,可颜珠儿不爽,“我又没说要嫁人。”
“这会儿,大家都知道你俩的那点事了,你不嫁他,还能嫁给谁?”赵颉无奈道。
这段时日,李景慎为她欢喜为她愁,大部队一百多号人看的真真切切的,再傻的人也猜出了二人的关系。
颜珠儿不以为然,“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姐,你别傻了,这个时代跟,那啥不同。”由于李景慎在,所以赵颉只能委婉地暗示她。
颜珠儿心中是有芥蒂的。方氏活着的时候,李景慎没有想过要娶她,如今方氏走了,就跑来说要娶她。她若是巴巴答应,会让人家怎么想她。
总之她是有尊严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将来再说吧。”颜珠儿淡漠道。
李景慎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因而没有逼她,只道,“我不强迫你,等你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再次出发,李景慎为颜珠儿重新置办了新马车。
车内铺了厚厚的羊毛毯子,松松软软的,人在其中躺着,舒适异常,马车行驶过程,也全然感觉不到颠簸。
行路过程,李景慎时不时过来询问颜珠儿是否有不适,中途隔一段时间就让队伍停下来歇息,然后亲自带颜珠儿下车走动。到了驿站,总是先紧着颜珠儿。一路上无微不至。
赵颉看他待颜珠儿如珍宝,渐渐也就放下了芥蒂,不似墙头那样跟盯贼一样盯着两人。
经过雪崩之事,福王彻底听从李景慎的了,不敢再乱喊停车,让他走他就走,让他停他就停。烦闷的时候,就叫随行的伶人到马车里唱唱小曲,解解闷。一路行来,咿咿呀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到处辗转表演的戏班子。
就这么又过了十来日,终于到了北芒镇。
这次,他们没有再住驿站,而是在镇上包了一家客栈。
他们到达北芒镇是在腊月二十四晌午,刚好赶上小年夜。计划明日一早上山。
大伙儿在客栈简单用过午膳,下午,福王便迫不及待地要出去转转。赵颉自然得陪着。
李景慎问颜珠儿要不要跟着去,颜珠儿想着留在客栈也无趣,便同意了。
这北芒山地处背面,冬天是真冷,且冷法与南边大为不同,是那种生硬的干冷,风迎面吹来,如冰刀般,吹在人裸露的脸上手上,刀割一样疼。
李景慎将颜珠儿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口鼻,这才带她出去。
北芒镇并不小,最出名的就是此处盛产一种名为烧喉的酒。
听说这种酒极烈,入喉就像刀割,一口下去,痛并快乐着,故而名为烧喉。
福王兜了一圈,觉得无趣,便开始打听那家酒楼的烧喉够劲儿。后来打听到一家名为康记的酒楼不仅烧喉够劲儿,且菜品也很不错。
于是一伙人风风火火杀到康记。
才到康记,就见一群人堵在门口,酒楼里有人叫叫嚷嚷,似乎是有人喝酒不给钱。
颜珠儿几个走近一看,喝酒不给钱的是一个老头,五十开外。
老头已经喝得迷糊,瘫坐在地上,手上尤抱着酒坛子,至于酒楼小厮的谩骂,他全都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