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一日,知青点全体出动,一起坐上牛车去公社,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今日来坐班车的人格外多,瞧着年纪应该是跟岑曦一行人一样去县城看考场的。
一路上班车内的气氛很热闹,叽叽喳喳谈论的都是关于高考的事,有讨论住的地方、吃饭的地方,还有大冷天的要注意的一些事项等等。
岑曦一行人就听着,说来都有些受益,等到了黑县后,一行人朝着县一中走去。
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县一中,此时县一中外头围满了人,大门口的门卫一一做着登记,然后让手里握着准考证的学生进去看,好在今天是周日,学生没课休息,如果是平日,还得分批次才能进。
有门卫大叔指点方向,岑曦一行人很快各自找到了考点,岑曦的在二楼的第一间教室。
县一中为了方便考生踩点,周日这天所有教室全部都是开着的。
孙红英岑曦隔壁一间考场,四个男知青全部在一楼的教室,一行人看完只是花了五分钟时间而已。
“咱们去吃午饭吧。”岑曦提议道,她也饿了,“正好就近找合适的招待所。”
一行六人点了四个菜,主食除了白米饭还点了水饺,饭菜分量都很大,这些够几人吃。
“岑曦,不是丁奶奶那让你去吃住?”吃好饭孙红英说道。
“去那儿住也不自在。”岑曦这事跟孙红英说过,孙红英给拒了,反正知青点的大家伙儿一起去住招待所,就算只有她一位女同志也不怕,去人家家里吃住,她不习惯。
岑曦就想着自己也不去了,跟孙红英住一起,反正也就两天工夫,等考好再去丁家一趟就是了。
“那我们一起住?”孙红英激动道。
“嗯,是这个意思。”岑曦说道,“等到时间了我给你们准备些应急的药,万一拉肚子了或是有什么其它不舒服的地方能应个急。”
林建军等人闻言纷纷道谢,这再好不过了,他们虽然没找岑曦看过诊,但人家名声在外,做不得假,是有本事。
“岑知青,还有大家,衷心祝我们这次高考能各自考得心仪的学校。”林建军有感而发。
“加油。”大伙儿俱都激动道。
吃好午饭,一行人去了距离县一中最近的招待所,平时较为冷清的招待所今日也挤满了人,全都是来问房间的,想订高考那两日的。
林建军等人看到这架势,吓了一跳,赶忙排队,就怕订不上,好在轮到他们一行人的时候,还有几间房,当下六人就订了两间,男同志四人一间挤挤,女同志两人一间。
“还好来了,准考证也都带着,不然高考那两天够呛。”一行人庆幸道,如果找不到住的地方,天没亮就得从知青点徒步走去县城,因为班车还没到点,只能靠走,这么冷的天想想就哆嗦。
房间定下了,吃饭的地儿找到了,最重要的考场也确认了,一行人就在县城里逛,难得来一次,手里还有票的都去买了些东西,等逛得差不多了,一行人往车站走去。
“诶,同志,同志……”
一行人在前往车站的路上一行人拦下了,瞧着年纪跟他们都差不多,一共五男两女。
“同志,你们好,我们是坳头大队的知青,刚刚在招待所看到你们了。”七人中年纪最大的男同志自我介绍了一番,也说明了拦下他们的原因。
“我们去的晚了,招待所的房间没了,但是服务员给了我们一间杂物间,我们五位男同志挤一挤无所谓,就是剩下的这两位女同志……我瞧着你们就两位女同志,能不能麻烦让我们这两位跟着挤挤,房费她们承担一部分。”
“我们全交。”扎着双马尾的女知青当即接口道,“让你们跟我们分享房子已经不容易了,房费我们交,可以吗?看在大家伙儿都是高考恢复第一届的考生,帮帮我们吧。”
这位女知青说要承担全部房费,另外一位女知青脸上没有丝毫反对,眼底满是认同,看向岑曦和孙红英的眼神带着一丝祈求。
孙红英已经心软了,但她没有开口应承,而是看向了岑曦,他们知青点虽然对外是林建军在打交道,但大家最信任的莫名就是岑曦。
“可以。”岑曦点了点头,对方的态度让人觉得亲和,给人的第一印象也十分直率,虽说挤了些,但却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她跟孙红英挤着睡两、三晚也不是不行。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两位女知青见对方答应,脸上顿时浮现笑容,激动地跟两人握手,然后自我介绍,并拿出准考证给岑曦和孙红英看,“那等五号晚上见。”
等回到兰岗大队,知青们继续闷头苦读,岑曦趁着间隙给大家伙儿制了些止泻、退烧的药,然后用黄色的小油纸包裹起来,上头写明是哪种类型的药,给知青点的全部人一人分了两包。
“效果都是立竿见影的,收好。”不需要岑曦多嘱咐,其余人全都宝贝般收起来。
日子进入十二月,天气越发冷了,知青们在炕上苦读,时间越近,人心越紧张,毕竟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他们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回城更难了。
不止他们,大队里已经成家的知青们也都在废寝忘食、挑灯夜读,本就是城里来的,谁想一辈子留在农村当泥腿子,都想进城。
金大勇和姚超英夫妻俩是在十二月三日的晚上找来的知青点,他们夫妻两人这次也都报名了。
“我们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县城,我们两人的考场也都在县一中。”金大勇一脸憨厚道。
“你们找好住的地方了吗?”林建军问道,如果只是同行他们不介意。
金大勇努了努嘴,还是开口了,“我们就俩人,想着跟你们挤一挤,放心,我们会一起平摊房费的。”
林建军听到这眉头微微皱起。
“钱票我们都准备好了,就是想着有伴一起心里安心。”姚超英板着一张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