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岗大队所有想要报名参加高考的,王忠义一律给批了,这可关乎娃子们的未来,马虎不得。
不过让王忠义有些意外的是陆乐乐也报名了,还是张惠芬亲自送来批的,得知是岑曦医治了陆乐乐,王忠义心里又多了几分不舍和懊悔。
如果早知道岑知青有这等子医术,就该早早把人放在该放的位子上。
接下去的日子,岑曦除了坐诊,就是看书学习,政治方面她最为薄弱,薛邶是考理科的,可政治是文理都有,岑曦全靠着薛邶讲解时事政治,虽说不太能够理解,但死记硬背总是能做到的。
历史和地理这两门,地理岑曦入门很快,对于那些比较费解的找到自己的逻辑后就融会贯通的,就是历史跟政治一样,她也需要死记硬背。
语文和数学岑曦很拿手,上辈子的东西都在脑子里,没什么难度。
每每看着薛邶写些复杂陌生又透着一丝眼熟的化学方程式、物理公式,她突然觉得死记硬背也不错。
“这个月中旬我得回京市了。”薛邶给岑曦辅导完政治,带着不舍道。
“嗯,知道。”岑曦平静点头,这件事薛邶在说要参加高考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类考试是要回原籍的。
自家对象冷静的模样让薛邶一阵气闷,“你就不会舍不得我,就不会想着我,就……”
岑曦笑了,眼前这个大男人现在跟个撒娇的孩童一样,似乎想讨些好处,她上前一口封住薛邶叽叽喳喳的双唇,耳根子清静了。
停留了几息分开,刚刚还一副深受委屈的大男人这会儿有些面红耳赤,一双上挑的凤眸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由内而外散发出喜色。
真是好哄,岑曦笑了。
“我就知道你是想我的,不舍得我。”薛邶一把把人搂到怀里,他最高兴的就是岑曦是在自己住的宅子这边坐诊,没病人的时候基本没人来,他总能抱一抱、亲一亲心上人。
不过火热大男人在心上人面前的定力总是略显不足,抱了没一会儿就把人放开,想想又凑近亲了亲,觉得不够深入了些,然后气喘吁吁往外头冲,心里默念对象还小,对象还小,不能当禽兽。
薛邶是在十一月十五日这天走的,贺璋开车来接,会亲自把人送到京市。
没错,贺璋调任了,要回京市任职。
来接人的贺璋载了一车的东西,都是给岑曦准备的,有薛邶交代的,也有他的一份心意,距离高考也就大半个月时间,这段日子得吃好喝好,读书很辛苦的,用脑多。
等考完薛邶也不回黑县了,他会在京市等岑曦,可等大学开学怎么也得年后,岑曦留在黑县需要等着领通知书,得办理迁户口等一切事宜,猫冬的有些东西得提前准备起来。
“岑知青,这些只是一部分,旁的我有交代同事,等高考结束后会给你送来,都是薛邶让人准备的,我就是个搬运工。”贺璋笑着说道,不忘在兄弟对象面前为兄弟加分。
“麻烦你了。”岑曦笑着道谢。
薛邶这次离开,岑曦把能吊住命的药又给了一颗给薛邶,不然她不安心,她可不想再遇上唐市地震时候那样的事了。
“这次我好好藏着,就给自己用。”薛邶知道岑曦的担忧,虽说肉疼,但贺璋把药用在别人身上救了人命,这件事他就算没晕过去也是会同意的。
三人去王忠义家送了些东西,感谢了这段日子大队免费让薛邶居住,也交还了宅子的钥匙,岑曦也回了知青点。
王忠义再不舍,也不能耽误人家的大事,让岑曦不用去大队办公室坐诊,有时间就多看看书,如果真有重要的病患,可以还需要麻烦她,会去知青点找人,旁的就不要管了。
贺璋送来不少好东西,猪肉就有半扇,现在天气凉快了,新鲜的也能放得住好些日子,岑曦一律交给孙红英处理,做了大家伙儿一起吃,别的食材也放到了厨房,其余的才拿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去的日子就是四位男知青、两位女知青凑在一起学习,学习理科的在一块,文科的在一块,有什么不懂的互相交流探讨,知青点的学习氛围达到了空前的高涨。
章满谷虽然跟他们一起学习,但午饭、晚饭是去翁爷爷那儿吃的,如果他以后考上大学,回来的时间就少了,虽然他很像把翁爷爷带着一起去读大学,但被翁爷爷拒绝了。
翁爷爷的原话是:“既然去读书就认真读,带着我这个老头子像什么话,真像孝顺我,等在大学里找个对象,早早结婚,以后生几个孩子,我这把老骨头或许还能帮着你看几年。”
所以章满谷有了个新的目标,那就是认真学习,好好考大学,尽快找个对象,把翁爷爷接到身边。
十一月二十日,每位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准考证下发了。
岑曦一行人凑在一起看各自的考点,好在都在黑县一中,只是不同考场。
“明日我们要么先去踩踩点,把各自的考场都找到,然后在附近挑选合适的招待所,到时来考试了也不会慌张。”林建军提议道。
大家伙儿都有此意。
有这个想法的何止他们知青点的人,凡是要参加高考的全都在拿到准考证后就迫不及待去看考试地点,去寻找最近的招待所和国营饭店,那么至关重要的两天,没人不重视。
不过陆乐乐就很心急,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是勉强能下床的样子,其实真实情况是她已经好了得有五六成,去趟县里看考场是完全吃得消的。
可张惠芬已经说了,她会去看,到时陪着陆乐乐一起去就可以,怕被看出什么苗头,陆乐乐现在是张惠芬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让对方放松警惕是最为关键的。
陆乐乐一直有个打算,那就是先好好考大学,等考上后,选择一个离黑县远远的学校,但前提是不能让张惠芬知道,到时候自己的户口跟着学校走,这家人没人知道她在哪,她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