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自己用平常对待易洵的姿态看着易洵,让易洵能在看见自己样子的时候想起些什么。
然而希望越多,失望也越大。
易洵除了第一眼看见庄岩辉时有反应,其他时间脑海中始终是空白的。他搜索不到任何信息。
薛银银把轮椅往前移了几步,“没关系,慢慢来,现在人没事就好。”
庄岩辉伸手牵住薛银银的手,眼神中有着一丝的温柔,“银银,谢谢你。”
吴越进来,身后跟了六七个戴着眼镜一脸惊慌的老头。
“少爷,您要的人都带来了。”
“嗯…!”
半个小时过后,这一群人才散去,他们都是集团旗下医院里最知名的脑科专家。
经过他们会诊,和这家医院给出的结果基本一致。易洵是受伤导致的短暂性失忆。
他的脑子里有一个很大的血块,血块所处的位置是在及其危险的地方,如今不能手术,只能靠药物。
所以,易荀失去记忆可能和这个血块有关联,可能因为别的,总之一切还是未知的。
眼下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也许有那么一天易洵脑中的血块消失了,记忆也就恢复了。
夜幕降临,庄岩辉没有着急回住处,这几日薛银银住院,他也都在医院陪着薛银银。
他想要尽量抽出更多的时间陪在她的身边,现在因为她肚子里的宝宝,医生建议在医院多住一阵子,这样用药方便。
所以,薛银银住院的这段时间,庄岩辉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幸好,薛银银只是扭伤,没有伤到骨头,所以也在医院住不了多久。
薛银银在里间由护工帮忙洗澡,庄岩辉手里拿着烟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心里烦躁的难受,所以点了一根烟,没有抽,就那么夹在指尖看着烟雾缭绕。
他觉得这样能让自己烦躁的心,尽快平复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自从和薛银银坦诚相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靠这样的方法平复心情。
今天看见易洵的样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自己再强大一点,如果自己动作再快一点,也许结果就不是这样。
是自己没用,是自己太懦弱,是自己太优柔寡断。伤害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看样子他要做最后的动作了,他要快刀斩乱麻,不会再给他们留一丝余地。
他不能再心软,不能再软弱了。迂回战术,怀柔手段是不行了,他要雷厉风行。
“辉!”一声轻轻的呼唤,把庄岩辉拉回现实。
薛银银满眼但心的看着他。刚才他的眼神很恐怖,是薛银银从来没有见过的恐怖。
他一定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或者是什么让他烦心的事。不然他不会抽烟,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庄岩辉赶紧掐灭烟头,开窗通风,小心翼翼的扶着薛银银坐在床边,轻柔的托起她的小脚,慢慢的揉着。
“还疼吗?”
薛银银摇摇头,他明显有心事,却还是收起一切藏在心里,安安静静的帮自己揉脚。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怎么能不心疼。
薛银银握住庄岩辉的手,“辉,你是不是有心事?”
庄岩辉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了一眼薛银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道:“这几天我会很忙,可能会没有时间陪你?……”
庄岩辉想说抱歉,会冷落了她,会委屈了她。可是薛银银却用纤细的手指堵住了他的嘴。
“不要说抱歉的话,你的生日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你需要忙的事一定很多。我懂!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安安心心加班,晚上太晚了就在公司休息,不要乱跑,我会让潇潇来陪我的。”
庄岩辉把唇边的小手拿下来,轻轻吻着,“好!有什么事吩咐月七。”
“好!”
一个深情的吻落下,薛银银静静的享受着,自从知道薛银银怀了宝宝,庄岩辉没有再碰过她。唯有这吻不曾缺席。
未来的一周里,庄岩辉真的很少露面,武松因为工作室的事,也没有天天都来报到,但是电话却不曾少过。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凯特和易洵的事,武大姐的话越来越少了,每次电话里武松多半是沉默的,或者唉声叹气的。
薛银银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马潇潇来照顾薛银银了两天,就被邓老爷子呼走了,原因是上次和马潇潇提过的比赛要开始了,邓老爷子还是比较看好这个准孙媳的。
尽管双方当事人压根没那个想法,或者说根本就没这么想过。
但是邓老爷子还是乐此不疲的撮合着两个人。
把马潇潇接走,邓老自然不会冷落了自己的乖孙女,邓老亲自安排了邓宅伺候薛银银的女仆24小时跟在薛银银身边。
那架势比护工还敬业,还要操心。
薛银银这几日做的最多的事情,除了做脚部按摩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往易洵的病房跑。
她想帮忙,想让易洵恢复记忆,所以把她能记起来的,所有的人和事不厌其烦的说给易洵听。
她还找来了朱钰,朱钰看见易洵的样子哭成了泪人,在病房里呆了整整三天,和易洵说小时候的事。
可是这一切效果都不明显,大多数时间里,易洵的眼神都是迷茫的,偶尔有那么一闪而过画面刺激一下。但很快就消失了。
但由于朱钰正在参加一场大型时装周的造型工作。不能请假太久,在医院呆了几天之后,哭肿了眼睛才离开。
看着易洵有意避开和朱钰亲近,朱钰隐忍的泪水,薛银银心中就是心疼。
虽然经过了几天,易洵的记忆并没有多大进展。不过薛银银却并没有放弃。
这一天,薛银银,她又欢欢喜喜的来找易洵。
易洵正看着窗外闭着眼睛想着什么,薛银银并没有打扰,而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庄…岩…辉!?”
他刚说了什么,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刚才叫出了庄岩辉的名字。
听见易洵脱口而出的一个名字,薛银银激动的眼泪差点出来。
“你说什么?易洵你想起来了什么?你记起来了吗?”
易洵回头看看薛银银,眼中任然是一片茫然,“他是谁?是我认识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