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步后退、长槊一收,一排兵卒惨叫着摔倒地上。就在这时,第二排的道兵抢步前刺,又一枪刺在暴露出身形的第二排天狼军士卒。
一排又一排,偶尔有漏网之鱼,就有后方的神射手补射,一箭撂倒幸存者。
杀得一阵,地上尸体滚落一地血水染红了地面。前方的金甲武士渐渐疲惫,刺出的长槊越来越慢,幸存的朝廷士卒也越来越多。
阵型慢慢变化,前两排的武士渐渐后撤,准备便换阵型。
然而对面的统兵将领不是傻子,连日来大战,早就摸清了道兵的战法,一见阵型变动,立即加大进攻力度,拖着道兵不能顺利换阵。
一阵急攻,只有三分之一的武士成功完成变阵,退回军阵最后方静静地恢复力气。
冷兵器作战,对体力的消耗尤其巨大。拼命的事,每一击都要全力施为。战阵密集,没有施展的空间,随时要注意格挡对面敌人的拼死一击。
就算是武道宗师,连杀十几人也累得够呛。若非铠甲护身,被几个无名小卒围杀也不是稀罕事。
一波波浪潮的人海冲上来,又一波波倒地成为尸体。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厚,因为脚下就是城墙墙壁,血水渗透不进,就成了血河。战靴踏在上面、嗤嗤作响。
尸体渐渐堆成坡,镇守城墙豁口的道兵干脆踏上尸坡,朝着下方的士卒刺杀。一支支利箭射了上来、射在金甲上弹了开来,溅射出点点花火。
被偷袭的道兵身形一个凛冽,因为脚下是柔软的尸体,有倒霉的直接踏空、一头摔了下去。
倒在道兵一侧的还好,立马爬起来退到军阵后方,倒在朝廷一方的,立马被复数的士卒一阵招呼,当场砍杀。
眼见站在尸坡上的道兵损失惨重,负责指挥的道兵统领立即让前线武士让出尸坡,等朝廷士卒下了坡再行厮杀。
这时候后方的神射手就派上用场,一个个朝廷士卒爬上尸坡,一箭射过去,当场滚了葫芦。
为了减缓射手的体力消耗,只有大约五分之一的朝廷士卒被射杀,大大减缓了前排武士的压力,轮到更换阵型的时候,也有更多的道兵成功脱身。
大战持续,尸坡一波又一波,压得道兵不得不连连后退。
后方观战的姚大统领军见了便宜,又调动五十万士卒压了上来。
要塞城城墙厚度超过十丈,为了躲开尸坡的压制,道兵阵型不得不每次退后一丈多。从清晨直到中午,朝廷大军用着血肉,硬是逼得道兵退回了城墙最里侧,眼见着就要攻进城池。
守城的刘源远远地关注着城墙豁口处的战事,眼见道兵撑不住,就要让出豁口,伸手一挥,就有下首的副将心领神会。
五百道血色流光从天而降,城墙豁口处,几个呼吸间一群天将化身成型。
“不好!”姚光争面色一变:“林副将接受指挥!”
心神与军气相合,瞬间化身天狼军势。
然而已经晚了,身着神武天将甲,五百脚踏赤云的天将化身瞬间爆发,一道道半月状血色罡气横扫,被攻击的朝廷士卒残肢、碎肉乱飞,硬生生被天将化身一路横推,生生杀回原地。
周身血色罡气化成龙卷,卷起地上的尸体、血水,朝着城墙外丢了出去。原本铺满了尸体的城墙豁口处,顿时光溜溜一片,只留下地上殷红、干涸的血痕。
已经退到城墙内的道兵顿时踏步上前,冲到城墙豁口处,与惊恐的朝廷士卒遥遥对峙。
“大胆狂徒,给我去死!”刚刚完成军势的姚光争勃然大怒,一只擎天狼爪狠狠地拍了下来。
“杀!”五百神武天将齐齐出手,血色罡气凝聚成一道八百丈半月斩,重重砍在巨大的狼爪上。
“啊~”强大的力量相撞,七百丈狼身顿时退出去十里。血天狼停下身回了一下力,冷冷地盯着五百位冉冉升起的“巨人”身影。
大战继续,列着阵型的士卒潮水般涌了上来,又被金甲武士一一斩杀。随着尸体铺成了坡,道兵军阵不得不进行后撤,让出交战的空地。
一切仿佛回到刚开始,不同的是天空上,虎视眈眈对峙的神武天将和天狼军势。
正午的太阳逐渐西斜,一道道尸坡重新堆积起来,道兵的防御阵线也一再后撤。
天色来到傍晚,道兵阵线再一次退到城墙内。
高空对峙的两方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对面的天狼军势临空踱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惹得五百神武天将一阵紧张。
站在城堡顶指挥战事的刘源目光一凝,心知敌人有了防备之下,再想复制上一次的战果,就是在做梦。
果然,眼见尸坡越堆越高,道兵阵线就要撤出城墙豁口的当头,血天狼立时有了动静,身形一分,化作大大小小九条天狼。
“狼群突击!”九条天狼跃跃欲试,就要发动攻击。
就在血狼异动的第一时间,就有几百道血光落下,顷刻又有五百人化身神武天将,踏着赤云飞腾高空。
九条天狼顿时停下动作,与一千神武天将遥遥对峙。似乎是吸取了昨天用力太猛、以致大军疲敝不堪的教训,今天的天狼以牵制为主,没有再发动袭击。
姚光争目光深沉,徘徊在神武天将对面,盯着对面防止突袭:“本将军亲自盯着,看尔等如何插手?只要大军攻入城中,大事可成矣。”
潮水般涌上来的士卒,塞满了横跨一里之地的城墙豁口。一排排冲了上来,又一排排倒了下去。前赴后继,硬是将坚不可摧的金甲战阵,冲击的连连后退。
不时有力竭的金甲武士来不及后退,就被一拥而上的士卒冲上来围杀,仿佛潮水拍打下,堤坝上掉落的石屑。
从清晨杀到夜晚,城墙豁口处的道兵,已经换了三茬。尤其是后排补漏的神射手,更是每隔一个时辰换上一次,到现在足足换了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