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连绵不绝,战马垂死的嘶鸣声、骑士重伤的哀嚎声,瞬时间响彻战场。
一排又一排,连续倒下的骑兵尸体,将五十米附近的范围,化作骑兵坟场。破碎的尸体、散落一地的兵刃、铠甲,七零八落的场地,几乎没有了能下脚的地方,也造成了后续骑兵更多的伤亡。
尸体越堆越高,渐渐成了一道血肉堤坝,硬生生拦下了骑兵冲锋的脚步。
前方放缓了脚步,后方的骑士毫不知情,一头撞了上去,双双滚作一团。重骑兵军团的伤亡,顿时大了起来。
待到奔驰中的重骑兵减缓速度、稳稳停了下来,完好无损的骑士只剩下数万,而更多停不下来、滚作一团的骑兵们,躺满了整个战场。
“杀!”眼见重骑兵被阻击,严阵以待的道兵军团顿时转守为攻,大踏步杀了上来。
一道道箭矢响个不停,一名名屹立的骑士翻身摔下马来。
道兵踏步走了上来,看见受伤未死的骑士,顺手就是一戳,当即了了仗。
残存的数万重骑兵失魂落魄,调转马头就往回撤。因为匆忙,不少摔到地上,还能抢救一下的同伴,竟被沉重的马蹄活活踏死。更有甚者,不少反应慢的骑士,被对面冲来的同伴撞下战马。
望车上的三人看得双眼赤红,心疼得无法呼吸。
“我的铁骑啊!”林副将嘶哑着声音嚎叫。
“竖子,我与你势不两立!”姚光争胸口一阵绞痛、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大统领军!”林副将与军师唐安俊吓了一跳,连忙扶着身形一晃的姚光争。
“我没事!”姚光争挥手一拦:“快!传我将令,全军后撤!”
大军加速后退,留下损失惨重的重骑兵阻敌,朝着军营回返。
姚光争看了一眼战场:“竖子误我!若非重骑兵排着密集军阵,绝无今日此败!”
军师唐安俊、林副将两人沉默不语,这是大实话。若是铁骑冲锋采用散兵阵,绝不会出现这种刹不住车、自己撞死自己的惨剧来。
但是实事求是的说,散兵阵会在同一时间、面临更多的弓箭射击,未必能正面突破神射手的封锁。何况面对对面强大的个体战力,密集冲锋才能更加有效地杀伤。
只能说,大家都估错了对面神射手的数量,以及射击的持久度,才导致这一场惨败。散兵阵,也就是少死点人罢了。
“停止追击!”副将李凌看了一眼战场,与重骑兵交战用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这时候朝廷大军以及退的远了,再追就可能中了大军埋伏,反倒不美。
又下令道:“打扫战场,轻伤俘虏、重伤者杀!”
要塞城治疗资源紧缺,自己人还要排着队,哪里有先轮到外人的道理?重伤员自然就不用留下浪费粮食了。
要塞城内,城堡最上方,眼见大战落幕,刘源这才松了一口气:“今日之战,若非重骑兵断后,定能给朝廷军一个教训,可惜了。”
即便是这样,有了今日的教训,朝廷军下次就要考虑一下后果。
看了一眼倒了一大截的城墙断口,刘源面色不变。倒了也好,省得无计可施的大军直接撤退。
没有修葺城墙,待到三十万人打扫完战场,直接退回了城内。
“将军。”副将李凌行了一礼。
刘源点点头:“做的不错,领着弟兄们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大战。”
“是,将军!”副将李凌行礼告退。
朝廷大军一夜没有骚扰,守城的道兵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远方的地平线上,无边无际的军旗蔓延开来,上千万大军排着整齐的军阵,缓缓围了上来。
没有围三阙一,大军直接将要塞城团团包围。交战多日,道兵坚定地战斗意志,已经让姚光争大统领军清楚地知道,用这些寻常的手段,来对付这支前所未见的军队,是绝对行不通的。
没有喊话、没有劝降,沉默的朝廷大军,在三声鼓响之后,架着云梯就冲了上来。
城墙豁口处,十万大军列这整齐的军阵冲了上去。
为了守卫长达一公里的城墙豁口,三万金甲武士排着紧密的队列,严阵以待。
“嘣嘣嘣”一阵弓弦声,道兵一方神射手搭弓抛射,箭矢划过一道弧线,飞跃一里多地、朝着朝廷大军落下。
“嗡”一道半透明的血色盾牌出现在朝廷大军头顶,箭雨落了上去,激起一道道涟漪、又迅速稳定下来,这一波箭雨做了无用功。
眼见远射被阻,一众神射手停下手来,静静等待时机。
三百米外,到了朝廷大军射程。军阵后方的弓箭手弯弓搭箭,对准道兵军阵就是一波齐射。
数万支利箭犹如暴雨倾盆、密密麻麻地朝着金甲武士浇落。
就在这时,上百道血色光辉如流星般坠落,砸中道兵军阵中上百名金甲武士。
血光如同生命,将武士团团包围,身形迅速放大,一个个身高三丈的天将化身踏着赤云,加入保卫总部阵中飞腾起来。
“神武天将甲!”
上百名神武天将挥舞着血槊,卷起一阵风波,将密集的箭雨搅得七零八落,失去了大部分的威力,零星落下来的利箭没能造成丝毫威胁,划出几道火星,无力地垂落地面。
因为缺乏将门传承,大军团作战,天庭的道兵显然吃亏不少。但是弥补的方法不是没有,大规模的天将化身,基本上把己方的劣势弥补大半。
远远观战的姚光争目光一凝:“快!派遣一百个军气化身,拦住他们。”
很快,朝廷一方上百个血色化身冲了过来,与天将化身战作一团。
下方朝廷大军迅速接近城墙豁口,与道兵军阵短兵相接。
“杀!”眼见着朝廷大军接近五十米范围、徒步小跑着冲了上来,屹立不动的金甲武士齐声大喝,踏步持槊一挑,血红槊锋轻易刺穿皮甲,锋刃插进朝廷士卒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