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玄道主并非本体,身形立在寰宇之上,数百米宽大,俯视其下,目光落在陈宁之上。
他肯定是记得陈宁的,上次为了击杀陈宁,竟引得月神亲自下场,还好只是月神残念,不然极有可能本源大伤。
虽然真玄道主也好奇陈宁是如何从宙隙之间回来的,但眼下他的目标并非陈宁,所以也仅是投下目光,算是和陈宁打了个招呼。
到了他这个层次,寻常恩怨已经不重要了,对他而言最关键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成为至上。
成了至上,才算超脱,其余都是空谈。
陈宁面色凝重,显然是感受到了压力,手掌一紧,将日冠心脏直接捏碎,而后当着一众宾客的面将其中的日芒和诡物材料一并塞入嘴中,简单咀嚼两下,吞咽腹中。
“这……这……”宾客们面面相觑,神情之上皆是惊恐。
也没人告诉他们这武尊陈宁还要吃人啊?
“莫非武尊已经诡化了吗?”有人怯声猜测道。
“诡化?你的意思是神只还能诡化,动动脑子,武尊现在明显是神只级存在,吃个日冠心脏又咋啦,他就算是把你生吞了,他也还是武尊!”旁人沉声解释道。
“那不至于,我境界低,武尊应该是不屑于生吞我的,污了他的境界。”
“还真是。”
“……”
宾客们的闲聊也算是将现场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
他们都没发现已处于寰宇之间的真玄道主分身,以为现在还能看日神家和武尊的热闹。
姜勋呆呆站着,瞧着姜赢死得不能再死的躯体,嘴角微张,浑浊眸子通红,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
纵使姜赢登神之后对他大不敬,但再怎么说姜赢也是日神家的希望,如今姜赢死了,日神家的希望算是破灭了大半,日后又该如何崛起呢?
“我对不起老祖宗啊,往后无颜面见列祖列宗!”姜勋哀嚎一声,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现在去见其实也行。”陈宁站在观礼台上,与他回道一声。
言语间的意思便是要在此时此处杀了姜勋。
“算了算了。”大皇子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出来劝解一声。
虽然他不想得罪陈宁,但也不能看着日神家被同时灭掉神只和半神。
陈宁转头朝他看来,神情平淡,并未开口。
但这就是这副平淡模样却让大皇子心脏狂跳,让他深刻体会到了何为心动的感觉,真的是动得很快啊,生怕陈宁又把他拉入天地大神通之间,所以又赶忙解释一声。
“你已经杀了日神家的神只了,放在皇城内算是重罪,但我是大皇子可以减轻你的罪责,不过你要是继续杀姜勋的话,就真是无可挽回的罪状了。”
“当然我不是威胁你啊,我只是作为中间人在劝说,想一个对双方都好的法子,毕竟你是来救姜秋禾的对吧,并不是非要杀人。”
怕惹怒陈宁,大皇子赶忙找补一句。
陈宁沉默,并未回应。
大皇子的心跳又加快起来,真的怕陈宁像捏死姜赢那样给自己来一下。
“嗯。”隔了半晌,陈宁才传来回话,随后转身微抬头看向寰宇。
大皇子长吁一口气,还好陈宁算是懂些道理。
“不可!你要杀就将我一并杀了,我要你偿命,我要你死!”
姜勋忽得大喝一声,手脚并用从地上迅速爬起,眸子猩红,朝着陈宁怒喝道。
这他妈的老东西!
大皇子眉头紧皱,好不容易劝下陈宁,结果这老东西还去主动寻死,真是蠢猪!
“啊!”姜勋猛的嘶吼一声,身躯闪动,手上有璀璨得鲜红的刀刃乍现。
大皇子瞳孔一跳,他认得这刀刃,是日神家的至宝日刃!
难不成这老家伙想杀陈宁?!
日刃爆发出强悍杀力,仅是散发出的温度就将周遭数十米炼为真空状态,甚至连空间都开始溶解,露出漆黑虚无。
姜勋持刀的手都在发烫,他不是日刃选中的主人,强行使用日刃的代价便是皮肤溶解,血肉滚烫。
但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要陈宁死,哪怕是一命换一命。
所以他只攻不防,将日刃对准的陈宁的头颅。
不知是不是凑巧,当日刃就要刺中陈宁头颅时,其刚好转头,于是日刃便顺理成章的插入了陈宁的嘴中。
插入嘴中也无事,凭日刃的杀力一样可以诛杀陈宁!
姜勋起初是这么想的,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手上日刃僵硬,再难朝前刺进一丝一毫。
而后手掌猛的一颤,不知哪来的巨力,竟然是直接将他持刀的手掌挑掉,腿脚虚浮,不受控制朝后跌撞退去。
陈宁仍含着日刃,这柄号称至热至纯的刀刃在其嘴中似并未发挥效果。
不远处,朱珠瞧见陈宁无事,刚才紧绷的小脸顿时放松下来,嘴角轻翘,悄呼一口气。
嘎吱。
刀刃断裂声忽得从陈宁口中传来。
姜勋瞳孔顿时瞪大,不敢置信的朝陈宁看去。
只见陈宁口中溢出大量炙热蒸汽,将他的面庞完全笼罩,随后刀刃破碎的嘎吱声不停传出。
现场一片死寂,观礼的宾客们神态已不知是惊恐还是麻木了。
大皇子咽了下口水,虽然很难相信,但眼前的陈宁确实在吞食日刃。
这……不是……他怎么什么都吃啊?
整个过程并未持续太久,嘎吱声骤然停止,陈宁脸庞处的炙热蒸汽也逐渐消散,露出他平淡的神情。
他将纯黑手臂伸出,一股日芒忽得绽起,萦绕数秒后露出粗略刀身,然后猛地一抖,日芒脱落,更璀璨的日光乍现,一柄金黄刀刃浮现在他手间。
大皇子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
陈宁手上拿着的分明就是日刃!
“谢谢。”陈宁轻挥日刃,还颇为礼貌的朝着姜勋点了下头。
毕竟能直接将至宝送到他嘴里的确实不多见。
姜勋嘴角张大,眼前一黑,接受不了眼前的画面,呜咽一声,彻底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