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西北回来后,沈琉就一直在筹备女儿和女婿的婚事。
婚期由钦天监合的,定在年后二月十九,是个非常好的日子。
萧覃衍不顾皇帝客气,的执意上交了兵权,皇帝高高兴兴的封他为镇国公,爵承三代。
还替萧覃衍出了一笔亲王礼制的聘礼,送去了萧家。
皇后娘娘出了十二台嫁妆,说是给萧九辞添妆。
顺安王府和左相府都送了添妆来,瑞阳郡主也带着孩子来看望代嫁的萧九辞。
萧覃衍整日都陪着萧九辞理嫁妆,其实要萧九辞来说:“这有什么可理的,理来理去,不都是我们自己的,从外头搬进来又放回去的,多事!”
可沈琉却说:“婚事嫁娶就要有嫁娶的样子,要是走个过场了事那还不如不办。”
“成婚乃人生大事,需得心诚,才能百年好合。”
就因为岳母大人这句话,萧覃衍都开始亲自给萧九辞绣起嫁妆来了。
十个手指头扎了个遍,勉强才绣的比萧九辞自个绣的好看些。
萧九辞撅着嘴,看着萧覃衍人高马大的坐在院子里绣盖头,他也不怕人笑他,绣的起劲认真呢。
等嫁妆绣完了,两人因为盖头的事情起了争执。
“这盖头是你的还是我的?”萧九辞问。
萧覃衍想了想:“是你的吧?”
“可你不是入赘嘛?”萧九辞凝着眸瞪着他。
萧覃衍蹙起眉头。
好像也是哈,可男人怎么盖盖头,况且他又没有凤冠霞帔的嫁衣。
再说了,这盖头就是为她绣的呀,她不盖的话,那他不是白绣了,绣了快六天呢。
“侯爷,好囡囡,要不就你盖吧?”
“为什么,你绣的这么丑耶。”萧九辞微微撇嘴,有点心虚的嫌弃着。
虽然有点不近人情,可真的很丑,鸳鸯绣的和鸭子一样,这要是成亲那天盖在头上出去,被人围观会被笑死吧。
萧九辞觉得自己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萧覃衍有点委屈,抢过来看了看:“哪里丑了?”
“这不是挺好看的嘛。”
“那你盖呗,到时候我骑马上宫里头接你去。”萧九辞亮着两只眼睛,诱哄着萧覃衍。
萧覃衍没好气的看着她,闷闷应下:“我盖就我盖。”
然后一拿盖头,气呼呼的走了。
萧九辞一头雾水留在原地:“嘿!”
“他想造反啊!”
“胆肥了,现如今都敢给本侯脸子瞧了。”
南予好言劝着:“国公爷是男人,再说了,他好几天都没睡好,给侯爷绣了好几个盖头,绣来绣去挑了个最好看的送来,偏的侯爷您还不领情。”
“等晚些时候,国公爷自个将自个哄好了,侯爷您再稍微哄哄,不就好了。”
“国公爷与您感情不是一般夫妻能比的,王妃就等着抱你俩生的孙孙呢,侯爷快别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萧九辞被南予哄好了,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强势了些。
没过两天,这事不知怎的被沈琉知晓了。
沈琉送了一块龙凤盖头来,是沈家绣庄上的绣娘绣的,绣工了得,用线也是最好。
沈琉亲自将萧九辞叫来身边,与她说些夫妻的相处之道:“夫妻之间,不管谁高谁低,都是要相互扶持,才能走的更远。阿衍心疼你,你也要懂得心疼心疼他,两个人的感情才能更好。”
“以柔克刚,娘把你生成这幅模样,适当撒撒娇也没什么,他是你夫君,有什么不能在私底下做的,脾气太硬了,有时候伤着他也伤着你自己,多不划算。”
“都是一家人,多多包容才好。找个两情相悦、又事事以你为先的夫君,你不知道人家多羡慕你呢。堂堂国公爷一天到晚下值就跑回家给你绣嫁妆,你倒好还不领情了。”
一顿说教,难得萧九辞听进去了大半。
……
临近婚期前一个月。
萧覃衍被皇帝叫进宫去。
人被拘在皇帝的侧院住着,说是成亲那日,让萧九辞亲自来宫里接人,需得好好挫挫这丫头的锐气。
终于是叫皇帝拿捏住了。
萧覃衍每日坐立不安的陪着皇帝处理公务,数着日子过得实在枯燥乏味。
但他知道,成亲前一个月,夫妇之间不能见面。
皇帝叫这厮拿着毛笔抄书,抄着抄着就写成了萧九辞。
摇摇头暗叹:萧九辞这么个混不吝的人,竟给自个教出了个恋爱脑。
真是没法子。
可惜了,浪费了他上好的纸张。
京都女侯爷与旷世将才镇国公婚期前半个月的时候,萧辛接到圣旨回京了。
萧辛一回京,就先进了宫,与皇帝汇报北境军务。
萧覃衍等在殿门口,等萧辛出来时,他就迎上去,规规矩矩的唤了声:“兄长。”
萧辛见到他,拍拍他的肩,笑称:“又结实了。”
萧覃衍笑了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他应该过来给萧辛问个好。
萧辛问起他在西北那边回来时,有没有遇到北塬的人,萧覃衍说没有。
萧辛便将去年萧九辞在勾栏遇刺的事情告诉了他,而后萧覃衍悄悄的记在了心里。
成亲前一天晚上,沈琉将萧九辞偷偷的叫去了房里,悄摸着塞给她一个小册子,面红耳赤的与她说:“别再这看,回去自己一个人偷偷的看。”
萧九辞其实已经猜到是什么东西了,可还是憋着性子没敢打趣她老娘。
走时,沈琉还是不放心的叫住她:“不准与旁人说,自己看过了记得收好,别乱放叫人捡去。”
“是。”萧九辞老老实实的应下,这才被准回自己院子。
晚上睡觉前,萧九辞大大方方的趴在床榻上,翻看着她老娘珍藏多年,现如今继承给她的宝贝。
然后发出感叹:“嘁,我就说母亲这陈年旧物没啥好看的。”
啧啧啧,不如勾栏院里艳娘孝敬她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边,皇帝将人全部支开,拉着萧覃衍在寝殿里看些不能为外人道的小人书。
“朕可提前与你说了,你若是看不会的话,现下在宫内还来得及,朕可以私下叫两个嬷嬷和秀女来,你试上一试,保准学得会。”皇帝一脸看戏的看着萧覃衍迅速红温。
萧覃衍紧张的结巴了:“不……不用了。”
“臣先谢过陛下。”
萧覃衍揣着小册子就想回自己屋里,皇帝拽着他不让走,非要与他说个明白:“朕这是在帮你呢。”
“女子头一次是会痛的,你若是技术不好的话,那会伤着。若是留下阴影,女子害怕的话,你下回再想上榻,可就难了。”
萧覃衍听得懵里懵懂,表情却很认真。
但还是一口回绝:“我……我真不用了。”
他和别人,做不了这事。
他只想和小侯爷做,这辈子都只想和小侯爷一个人做。
皇帝见他油盐不进,指着他简直不知道说些什么,看他那做贼心虚同手同脚的样子,他就恨铁不成钢。
“那你等着吧,等着明儿被你家那夜叉一脚踹下榻,到时候可别哭。”
萧覃衍哀怨的瞪着皇帝,皇帝霎时无语凝噎。
好半晌,皇帝听见萧覃衍嘀咕了一句:“我家侯爷最疼我了,她不是夜叉。”
皇帝一脚把这厮踹出门去:“你快走,出了这个门别在外说是朕的部将,省的来日朕从别人耳朵里听见你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