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收起杂念,认真的感受着沈炎写下的那些字。
沈炎写得很快,但她静下来后,还是能很清楚的辨别出沈炎写的什么。
“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你来我不来,若有人来不清楚……泰山压顶运无踪……”
定根咒?
轰!
潘之琳刚在心中读完沈炎在她手上写的那些字,手心便被一股暖流侵入。
这股暖流霸道无比,在她手臂中的经脉里横冲直撞,一往无前。
而后那股暖流嗡得炸开,散落于全身经脉,令得她全身都沐浴在一股暖意中。
就好像在泡温泉一般。
她震惊的看了沈炎一眼,沈炎这时候手已经抽了回去,见她看过来,他淡淡笑道:“不要害怕嘛,我们要相信于大师和薛主任。”
“真的吗?”潘之琳下意识的道。
薛为民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最好不是她?
他说不出来,现在薛耀辉还生死未卜,时日无多,不是潘之琳的话,那他又去哪儿找系铃人呢?
是她的话,决不轻饶?
他同样说不出来,薛耀辉即便是潘之琳害的,他也不能怎么样。
他还需要靠她来治好薛耀辉呢。
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不能动潘之琳。
于振南坐在前边,淡淡一笑:“神判之法,精准无比,如果神判不是你,那自然不是你。”
“不是我,我没害过人。”潘之琳道。
沈炎笑了笑,闭目养神。
潘之琳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歉疚。
刚刚她错怪沈炎了。
沈炎说要离开,是故意为之,故意撇清关系,迷惑于振南,沈炎明知道他自己是走不了的。
这个时候不论是薛主任还是于振南都不可能让他走。
毕竟他是医道高手,她潘之琳就算能给薛耀辉治病,也是需要沈炎把关的。
感受着体内的暖意,潘之琳的心里踏实了很多。
刚刚的法咒是定根咒。
她在鲁班厌胜术中看到提过,但也只是提过,没有详细施咒之法,法门因年代久远而失传。
这是一种很高级的障眼法。
能够定住一种说法的根基,让其如真相一般,顺利躲过查验。
也就是说,有此咒法加身,寻常神判类巫术都没有效用。
而且,这种障眼法十分诡异,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原来沈炎之前叫她别承认就是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居然会定根咒!
定住她之前说不是她的谎言,让其暂时成为真相!
“到了。”司机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走吧。”薛为民看了潘之琳一眼。
潘之琳委屈道:“薛主任,您要相信我,我没有害过人。”
戏要演全套,开始她就一直否认,现在突然不喊,未免太假。
而且,她还真是有些害怕,喊出来能让她舒服一些。
薛为民咬了咬牙,道:“我相信于大师。”
于振南打开车门,道:“沈院长,还麻烦你带着潘医生跟上。”
“于大师!”潘之琳委屈的喊道。
“神判之后,自由分晓。”于振南道。
“油锅已经准备好了,油也烧沸了。”薛为民道。
于振南点点头,在路边扯了一些青草,朝前走去。
这是一个废弃工厂,油是准备的调和油,薛为民让人去超市买的,远远的,油香就飘了过来。
潘之琳的害怕不是装出来的。
虽说神判之法不会伤人,但那是对于无罪之人说的。
尽管沈炎给了她定根咒,可对方毕竟是于大师啊。
于大师的实力比沈炎强!
“院长,你要救我啊。”潘之琳拉了拉沈炎的衣袖。
沈炎笑了笑,道:“只要你没害过人,一定会没事的。”
潘之琳一把抱住沈炎的胳膊,俏脸有些发白。
一时紧张,她用力过猛,那对饱满也被挤压得变了形状。
沈炎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温软,轻咳了一声,提醒潘之琳注意。
潘之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俏脸微红,赶紧松开了沈炎的胳膊。
“潘医生,请吧。”于振南用青草结好了七个草人,放在了油锅边。
油锅已经沸腾,表面咕咕的冒着泡,在那气泡之上,还有青色油烟升腾。
在滚油之下,有只镯子静静躺在锅底,等待着潘之琳。
“我冤枉啊。”潘之琳看到那滚油,俏脸吓得苍白了起来。
“院长,院长。”潘之琳躲在了沈炎背后,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这是做贼心虚?”于振南蹙眉。
“我没有害人!”潘之琳大叫道。
“你说了可不算。”于振南说着便闭上双眼,开始念咒,“你最好在三息内将手放入油锅,否则的话,我咒念完,没有咒法护着,油锅里可都是滚油。”
潘之琳看了沈炎一眼。
沈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潘之琳深吸了口气,朝油锅走去。
站在油锅前,那股热力让潘之琳心头狂跳。
“放进去!”薛为民呵斥道。
潘之琳咬了咬牙。
她有些犹豫。
尽管有于大师的法咒护体,滚油没法伤她。
可是那种恐惧不是说能消除就能消除的。
就好比蹦极。
即便是有保护措施,站在崖边的那一刻,心头还是有着无限的恐慌。
“放进去吧。”沈炎道。
潘之琳再度深吸了口气,颤抖着双手缓缓放到油锅上。
她闭上双眼,右手下压,油锅的热气让她的手掌有种被灼伤的痛觉,但手越往下,那热气便越小。
这是于大师的法咒起了作用。
她咬了咬牙,赶紧将手放入热油中。
薛为民闭上眼睛。
这种东西还是超出了他的认知,他不太信手入油锅而不伤。
潘之琳倒是松了口气。
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一股温热感顺着手掌蔓延,就像手掌泡在了温水之中。
这时候她才淡定了下来。
怒族神判---捞油相关的一些东西也再次在她脑海中出现。
纵是有罪之人,油锅会燃烧,不会伤到人。
她飞快的将锅底的手镯抓住,顺利的将它拿了出来。
油锅依旧咕咕冒着热泡,一如初始,并没有要燃烧的迹象。
薛为民身子晃了晃,委顿在地。
不是潘之琳,于大师测算错误,那个系铃人在哪儿?
薛为民几欲晕厥。
找不到系铃人,他儿子就完了啊。
于大师紧皱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他的六爻纳甲测算结果是很准的,怎么可能算错?
可是神判也是很精准的,其精准程度根本不弱于六爻纳甲,甚至比六爻纳甲的精准度更高。
他们怒族发展千年,神判一直沿用至今,从未出过错!
“不是我,我没害过人。”潘之琳委屈得哭了起来。
薛为民和于振南听到潘之琳抽泣的声音,他们很烦,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冤枉人了。
若是平日里,冤枉也就冤枉了,但潘之琳是沈炎医院的医生。
沈炎的面子他们是要给的。
沈炎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薛主任,于大师,这事怎么解决?”
薛为民默然,他知道自己应该意思意思,但现在的他实在没有心情。
于振南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并非为了要赔礼道歉而难受,他心态有些崩,他的六爻纳甲怎么会错?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六爻纳甲可是摇了六次,每次他都保证了心朗气清,那种状态下,怎么还会出错?
沈炎道:“人我先带回去,二位找时间给潘医生一个交代。”
“院长,谢谢你。”潘之琳道。
沈炎唔了一声,便让司机送他和潘之琳到好打车的地方。
薛为民和于振南并不知道潘之琳谢沈炎的真正原因,两人还在原地发着呆。
沈炎和潘之琳到车流量多了一些的路边下车,这时候是中午饭点,潘之琳提议要请沈炎吃饭,沈炎也没有推辞。
男儿世上行,唯有两不负。
一是美人,二是美食。
“你想吃什么?”潘之琳问道。
沈炎想了想还真想不到吃什么,便道:“吃酸菜鱼吧。”
“好。”潘之琳笑道,“你说地点,我买单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