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季云急忙将林水风护在身后,一面紧张警惕的看着刚才还慢慢聚拢,现在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包围在里面的人们。
“大长公主!”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一个穿着戎族服饰的壮硕男子单膝冲林水风而跪,神色难掩激动:“属下终于不负陛下嘱托,终将公主寻回!”
季云闻言顿时吃了一惊,因为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一手筹划的灯展竟然会混进林白慕的眼线,不由得后悔不迭。
“怎么,你们的陛下找我,是准备把我带回去杀了我吗?你们是看我没死成很失望吗!”林水风厉色道。
“不不,公主误会了,当时那支冷箭,不是陛下的部下所为,而是那苏妃……哦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苏妃了,只有一个打入冷宫的孤魂野鬼而已。”男子说道。
“孤魂野鬼……呵呵,比喻的真好啊,你怎知本宫回去,不是一样变成你们口中所谓的‘孤魂野鬼’?让开!”
说得迟那时快,林水风使出九阴白骨爪将还欲说话的那人狠狠甩出几米远,在众人的错愕中,又接二连三的将离他们最近的人一掌劈昏。
她念在这些人只是遵命行事,也不想取他们的性命,只希望在她迅雷不及掩耳的武功之势,使他们知难而退,谁知道放倒一批人后,剩下的非但不走,竟还向她和季云靠拢,其中一个男人的口中还在拼命的喊着:
“我等费劲千辛万苦方才找到公主殿下,若公主殿下执意要与我们为难,反正我等回去也是办事不力死罪一条,倒不如死在公主的手下,公主……啊!”
林水风看着掌下倒地昏迷的男人,心想终于把这张聒噪的嘴给拍安静了,谁知突然听到身旁的季云发出一声惊呼,她慌忙扭头去看,却发现最早被她拍出去的那个貌似侍卫长的男人,已用铁钳一般的大手,狠狠的捏在季云的喉间。
“大胆奴才!”林水风一双眼睛变得通红,季云在他手中被拖拽着不住向后退去,一双狭长的凤眸在被风吹的飘摇的灯盏的光芒下,显得泪光点点。
“公主,都是我害了你……”季云在强人的钳箍下,仍旧万分艰难的开口:“不要管我,快走……”
“你少说这么狗血的话,没你在身边,我纵然走遍天涯海角,终是没什么意思。”林水风颓然的松了手,想了想,冲钳制住季云的侍卫长说:
“你放开他,我随你们回去。”到底也是没有躲过林白慕,塞外的安生之地已经暴露,即使侥幸逃脱也是身无分文,贫贱之人万事哀,她死了一了百了倒是无所谓,也只不过是这次的任务结束而已,但她实在不愿意拖着季云一起受苦——她敢断定他在禹城的亲人应该平安无恙,因为她林水风保下的人,林白慕肯定会给她面子不会加害他们,她还是希望他会和自己的家人一家团聚……
因为每次的任务中,她的寿命都很短,她也是没有把握在这无尽的逃亡中,陪他一直到老。
侍卫长半信半疑的松开了手,季云脱离掌控,飞奔到她的身边,狠狠的将她一把抱住。
“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走?”
“又狗血了,我不傻,我只是想回去了……我怕老是过敏好不好?”她讨好的在他耳边低喃道。
季云沉默的抱着她良久,意欲漫出嘴角的话语,终成为一声深深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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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水风虽然答应和侍卫们回去,但也只是答应回到禹城,至于那边林白慕怎么软硬兼施的发来讯息让她回宫,她就是不松口,一口咬定就是因为当初那支箭狠狠刺伤了她的心,她已是不能回头。
她就这样拿捏住林白慕的深深愧疚感坚决不回宫,林白慕最终无法,也只是将禹城方圆十里外包围起来,令她插翅难飞。
林水风对这些倒是无所谓,每天白天陪季云回到季府,和他们一家人吃吃喝喝,晚上有时候住在他家,有时候就和季云一起回公主府,倒是悠闲自得在其中,只是好景不长,大约是林白慕觉得幽禁面积太大不管用,便又缩小了距离,一下子从整个禹城,缩小到公主府了。
好吧,这倒还没什么,她的公主府也还算占地面积广,她和季云做对池中鸳鸯也是不错,可没想到林白慕越来越过分,竟然还把季云给隔离开来,只余下几千人团团将她包围,美名其曰是保护。
这下林水风坐不住了,终于在幽禁她五个月后的某天,第一次传了口信给林白慕,语气非常的不和善,大致意思是希望他不要再发疯赶紧放了季云,林白慕回信也很快,也挺简短意赅,就是说只要不回宫,便要季云再也无法与她相见。
林水风只是嗤之以鼻——回宫了他就会让自己和季云在一起?自己还不是成为他的禁*脔?对于这个从小带着她到大的哥哥,她是又爱又恨,于是,她决定要奋起反抗了。
她不准备玩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让监视她的侍卫们让她见到季云,也不准备用绝食而残害身体,至于武功什么的……她也是以一难敌几千,只是她却又另外的想法。
林白慕啊林白慕……呵呵,他知道后肯定会痛恨她的“堕落”,但是呢……哼,这也都是你逼的!
这时的气候已经是冬日,第一场雪也于昨夜纷纷扬扬而落,竖日清晨,她猛地拉开房门,门外冷冽的风夹杂着雪花,吹散室内炭炉的暖意,她看到了值夜的侍卫们,已经东倒西歪睡了一大片,听到门响都纷纷起身,皆是冻得身体瑟缩面色青紫,却仍旧警惕的瞪着她的一举一动。
厉害啊,在外面受着风雪冻了一夜,竟然个个还是一副龙精虎猛的样子,看来林白慕挑选过来监视她的侍卫,应该都是万里挑一的佼佼者了……如此,很好很好。
“你们是来监视我的?”林水风朗声问道。
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全部都猜测着大约他们的大长公主被幽禁时间太久,以至于神志发生了错乱突然说出这么明显又莫名其妙的话,于是侍卫长在众人的眼神示意中,轻轻咳嗽了一下,站出来,冲她行了一礼,说:“公主言重了,我等都是陛下派来保护公主的。”
“哦,保护我的,那么我说什么你们都是愿意办的喽?”
“呃,”侍卫长心中猛然警醒,深怕跳入对方言语的陷阱,只得小心翼翼的开口:“但见季云一事是万万不可,除非有陛下的解封指令。”
“哦,你是说,只是除了我主动提见季云一事不可,”她说话间加重了“一事”这两个字:“其他的事都可以办到喽?哎哎你不要反口,否则我给你们陛下修书一封,就说你们出尔反尔丝毫不尊重大长公主,看你们如何是好!哼!”
侍卫长吃了个闷亏,想着陛下随命令他们严格看管对方,可对方是陛下的亲妹妹,而且他也有风闻自家陛下对自己的亲妹妹怀有……咳咳,万一公主姑奶奶责怪他们,想着陛下估计也会不分青红皂白治他们的罪……唉,真是里外难做人,双方都不好得罪啊!
侍卫长只好打碎门牙肚里吞,看来今天是非得满足大长公主一件事了,否则哥们几个小命难保……他狠狠的握了握拳,却仍旧坚守着最后一道底线:
“只要不出禹城方圆十里,公主今日想做什么都行……望公主体谅属下们的不容易,莫要再难为属下了。”
“好哇,我当然不出禹城十里之外了,不过……九里还是可以的吧?”
“公主此话何意?”侍卫长有些发懵——城外九里?这是什么鬼?
“本宫刚到禹城的时候,曾在城墙向外眺望,那时盗墓之风猖獗,孤坟野冢之间总有幽幽鬼火飘荡,最后才知那是盗墓贼作怪,所以本宫才下令‘盗墓者死’,可这过了几年本宫又突然觉得与其让那些深埋在地底的古董珠宝再难见天日,同那腐尸枯骨一同化成灰,倒不如被人为的挖掘出来,得以保护,建立一个博物馆,将那些古董宝贝陈列其中,在下方用木牌写上此等宝物的年代说明,卖一些价格适等的门票,让城内一些百姓豪绅也都可以参观参观,见见世面,同时禹城也就会给朝廷减少开支,年深日久的,说不定也会给大内供给进账,岂不一举两得?”
侍卫们听得面面相觑,侍卫长吃惊之余又无奈的咳嗽一声,冲她拱了拱手:“陛下治理国家,土地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实在用不着公主进账……”
“怎么,你瞧不起我!”林水风一瞪眼,侍卫长噎了一下,后面的话也没敢说出来,又再回味了一下他们大长公主的话,不由得吃了一惊:
“公主的意思是,你你你……您要去盗盗……墓!!!”
“呵呵,你这侍卫长听个话是掐头去尾的,不过到底还是反应过来了,只是你说的太难听了,不是去盗墓,是叫……考古。”
“你都扒人家祖坟了……还不叫盗墓!”侍卫长真是惊了呆了,连敬语都忘了,不过林水风也不生气,只是冲他轻轻摇了摇手指头:
“几个人去扒坟,那叫盗墓,咱们几千人去,就不叫盗墓了,是考古考古!来来来,跟我说一遍——考~~古……好好好你不说也就算了,考古就是保护墓主的尸首,保管好里面的古董文物……”
侍卫长对于自家公主这种掩耳盗铃的“盗墓”解释再度惊呆,没想到挖人祖坟,竟然还能这么冠冕堂皇!过了一会儿,他也不敢反驳,只是有些阴阳怪气的回答:
“禀公主殿下,盗墓贼都被您杀光了,咱们没有专业人士的带领,是无法进行盗……考古的,据说古墓内毒气弥漫,藏有弩箭机关,稍有不慎,我等折在里面也就罢了,只是公主万金之躯万万不能立于危墙之下……”
“谁说没有专业人士了,季云不是吗!”
侍卫长…(⊙_⊙;)…原来在这等我呢(╯‵□′)╯︵┴─┴我(#‵′)凸……
“不要专业人士也可以啊,反正本宫死前可以一见古墓内各种奇观,而且可以陪葬这么多壮汉……”她说着,垂涎的看了众人一眼。
众人Σ(°△°|||)︴齐刷刷——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