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刚才都是花奴不好,您别生气,花奴……花奴给您剥核桃吃。”花戈月看着林水风面色阴郁,他自己也很懊恼——明明自己爱她到发狂,可为什么一说话,总会刺伤她呢?他只想天天守在她身边啊!
核桃……好几次任务中似乎都有一个为她剥核桃的人,每次的回忆心中都会酸涩,于是看到花戈月剥了果仁放在她唇边,看着他讨好的笑容她心头一软,就着他的手吃了下去。
“……今天我是和莫习凛在一起,你也应该能猜到日后会怎样,我希望你能正视这个问题……”
“不!我不听!”花戈月当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神色一凛,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
林水风:“……”
花戈月喊过以后也觉得很不应该,在凰国女子都是三夫四侍的,他以前就觉得自己以后如果能遇上个看的顺眼的,成亲后日子平平淡淡过日子就好,但没想面对林水风他就……他无法想象自己能够坦然的看着她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莫名的就是想让她属于自己一个人!
可都这么长时间了,她还不碰自己,为什么?看她也不嫌弃自己曾有过不堪的过往啊,可为什么呢?
林水风叹了口气,站起身,看着他纠结无比的神情,自己也是感觉心累,只淡淡说了句:“我去书房看会儿书,你把这收拾一下吧。”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花戈月看着她越行越远的身影,心内五味陈杂,却无法向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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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清早,花戈月醒来就见一旁的榻上空空,林水风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一会儿过来一个下人伺候他梳洗,他问了一句,才知道她连早饭都没吃就急急的出门了。
“殿下吩咐了,说您醒了请先行用餐,殿下说她很快就回来。”
“嗯。”花戈月神情淡淡的应了一声,就看到安和拿着一盒东西走进来了。
“月!”安和喊了他一声,突然看了眼服侍他梳洗的下人一下。
他明白安和可能有话要对他说,就让下人退下,安和突然变的神秘兮兮起来,四下探望着关了门窗,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将手中的盒子珍而重之的放在他面前的案几上。
“这是什么?”他好奇的问。
“这是一种香料,叫‘相思方’,用捏一点放进檀香炉子里,男女闻了,可以阴阳调和呢。”安和冲他眨了眨眼。
花戈月顿时明了,一张俊脸胀得通红,把身前的盒子推了一把,说:“这种东西你怎么敢拿进王府里?快快丢了吧。”
“丢了?这可是我在坊间为你好不容易寻得,你不是说她不那个……你别害羞,我问了卖香料的人了,说女子这样冷淡的其实不少,都必须用一些催情的药物才行。”
“这怎么可以!殿下知道会生气的!”花戈月还是连连推辞。
“嗨,这香料,燃尽了就剩一撮灰,旁人根本就察觉不到,而且又不是口服,药效不会很猛烈,就好像正常的反应一样,再说,即使她知道了又怎样?我能看出她是真心对你好,肯定不会太过责怪你,你们啊,要不是她那方面冷淡,你俩现在肯定和和美美蜜里调油似得,等她知道了你的好呀……就雨过天晴啦,你也不会天天忧愁啦!”
一席话把花戈月说的有些心动,便轻轻地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是一些酷似胭脂的粉末,他捧起盒子想闻闻,却被安和一把拦下:
“我的大公子你现在可别闻啊,得等她回来了呀!呵呵,这种香料燃烧后是没有味道的,你就放心好啦!”
安和冲他挤眉弄眼的说罢,就离开了,留着他脸颊红红的捧着盒子看了良久,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吓了一跳,由于从来都没做过类似于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吓得他险些撂翻了盒子。
“怎么干坐在这里?你吃饭了吗?”林水风拿着一个点心盒子走了过来,看着他坐在那里有些傻乎乎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你不会是又等着我回来才吃的吧?你看你,这个习惯得什么时候能改!我要是离家办事十天半月不回来,你是不是就饿死啦!”
“不,你别生气,我只是,忘了而已。”他说话间,貌似无意的把香料盒子往一旁推了推。
“哟,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忘了吃饭,”林水风笑了笑,把手边的点心盒子打开,拿出一块阿胶糕,递给花戈月。
花戈月接过后,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昨天我给你买的阿胶糕被孤幼院的那群孩子吃掉了,可回来你也没有发现,就在那里狂吃飞醋,喏,这是我一大清早出去买的,很新鲜的,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融化了放进粥里,很养胃气的,就适合你这不按时吃饭的人——这是我刚从沁芳斋老板那里听说方法,以后你每天早上都要这么吃一块记住啊,可比干吃效果更好呢!”
“殿下……”花戈月拿着糕点,眼眶瞬间就红了。
“哎哟,你可千万别哭,我最怕男人哭了,”林水风嘻嘻的笑着——昨天对他太冷淡的,一夜过去越想越内疚,唉,他只是太爱她,又有什么错呢?在21世纪她也没有被一个人这么爱过啊!就别提万江国里的扈飞白了,那是渣男一个啊!
“对了,这是什么?”她一撇目看到花戈月身旁的盒子,瞧着眼生,便问了一句,却发现他突然紧张起来,不解的眨眨眼,就想伸手拿过来。
“殿下小心!”她刚把盒子拿在手中,花戈月突然一声喊叫,吓得她差点没扔了盒子。
“你吓死我了。”她见他一把从自己手中夺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不由得越发好奇:“什么宝贝啊?”
“……就是一些香料。”他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咱们府里什么名贵的香料没有,你至于这么紧张嘛。”她笑说。
“这是……安和从外面弄来的,咱府里没有的。”
“那么神秘?哎哎,点上些闻闻。”她有些雀跃。
“真的是现在?晚上或许会更好……”
“你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我这人看到稀奇的玩意第一时间就想试试,来来,那边有香炉子,点上点上。”
林水风本来对香料什么的并不感兴趣,只是今日难得从他长久以来郁郁寡欢的面孔上瞧出了其他的神情,就想着捧捧他,逗逗他,让他开心一下而已。
花戈月迟疑的看了眼手中的盒子,突然又激动起来——许是他干熬的日子终于到头了!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他于是快速站起身,一把将门关上,室内光线陡然阴暗。
“这香料这么名贵啊,还关上门不让味道跑了不是?”林水风笑嘻嘻的说着,看着他捏了一小把嫣红的粉末,洒入香炉中。
“……我也没闻出来有什么……”她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身子一热,脑子有些迷迷糊糊起来。
花戈月也是不好过,自打这香料一燃烧,他就迅速的察觉到身体的异常变化,那一处烧灼肿胀的厉害,连呼吸也渐渐的紊乱起来。
“你这香!”林水风是做过好几次任务的人,像这种催情的药物在百里晟轩那一次任务中她也碰到过,她不可置信的瞪着一脸通红同样气喘吁吁的花戈月,用手支起绵软的身子,跌跌撞撞的就向门口跑去。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她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双紧有力的臂膀臂膀牢牢圈住,花戈月的温软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惹得她一阵战栗。
“你怎么能用那样的药呢……”她无力的说。
“我想得到你,想得快要发狂了,可你为什么就不碰我呢!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男人啊,我爱你,我想要更深入的爱你……可你为什么每次不是逃避就是拒绝呢!”
林水风喘着气看着他越来越红的眼睛,知道他现在应该很难受,她也不好过,可是……她的玉女素心剑法……如果失去了也不会太过不舍,可是她不知道神功消散的一刻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副作用啊!
“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她的说辞苍白而无力。
“和你商量……嗯!”他难受的咬了咬牙,发出重重难耐的喘息,仍旧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跟你商量了你还会答应吗?林水风,你把我当成傻瓜了么!”
他在她耳边咬着牙说完后,就一把将她抱起,走向床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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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林水风,又看着衣衫凌乱跪在自家殿下身侧握着她的手不住呼唤的花戈月,心如刀绞中,身子便不受控制的想要往后倒去,被身后的侍人赶紧扶住。
“大夫,我家殿下,殿下怎么样了?”杜氏稳了稳心神,哆哆嗦嗦的问向给林水风把脉的大夫。
“……奇怪,脉相怎会如此虚弱呢?杜嬷嬷,殿下最近几天没吃过饭吗?”头发花白的老大夫问向杜氏。
“没有没有啊,我们殿下,我们殿下一直饮食有度,刚才……刚才还好好的啊!”花戈月已经泪流满面,他不明白,一场云雨过去,他心爱的人怎会突然间昏迷不醒了呢?
“哦,对了,难道是这个?”他不顾一旁安和的拼命暗示,还是把盛了“相思方”的香料盒子递到了大夫的手中。
“这是什么?”杜氏问道。
“这只不过是坊间的一些催情香料啊,可这……”老大夫察看后还没说完,杜氏登时就瞪圆了眼,狠狠一脚踹向花戈月,花戈月应声倒地,安和赶紧挡在他身前护住了他。
“你这个卑贱的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这下三滥的东西,坑害我家殿下!”
花戈月虽被杜氏踢了一脚,但由于杜氏年纪大了,他挨了一脚并没有觉得身体上的疼痛,相反的看着一脸苍白躺在那里的林水风,悔恨惊恐心疼难过吞噬着他的心,让他心痛欲死——他坦白的后果严重他很清楚,但就想着此刻不能有一丝半点隐瞒,让大夫查清了病因,只要让他看到林水风平安无事的醒来,让他死他也心甘情愿!
“大夫,是不是这香料有毒!”杜氏几乎是吼道。
“你们两个都闻了?”老大夫问花戈月,他赶紧点了点头。
“那可就是奇哉怪也了,你没事,她却昏迷不醒,想来跟这香料无关,”老大夫把盒子搁在一旁,继续说:“夫妻二人若是情意浓浓,自然是用不着这些东西的,只要沟通得当,永远都是蜜里调油啊!”
花戈月听罢,心中更不是个滋味了,让他难受的恨不得把心揉碎了才好过。
“我家殿下还昏迷不醒呢,你在这里扯什么犊子!”杜氏登时怒了,连粗话也说了出来。
“跟香料无关,殿下的脉相就像一个营养不良的人,等她醒了,多食用一些滋补的药膳也就好了。”
“那她什么时候醒?”花戈月紧紧追问,杜氏听见直直气得翻白眼。
“这个……恕老夫不知了。”
“混账东西,你们都请了什么人啊!”杜氏见林水风仍旧昏迷不醒,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炸了,看向一路膝行再度跪在自家殿下身旁的花戈月,眼中的怒火已经快要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