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啊,得您自己看着办。”
“别啊嬷嬷,我这不是找您讨主意来了么。”林水风顿时苦瓜了脸。
杜氏闻言语气略微有些调侃:“您跟老身能讨什么主意啊?”
“我是不是真的要一直和他……同床共寝啊?”
“女皇的密探可是在咱们府里,殿下你就别抱着想要除掉那些探子的心思了,您可是女皇唯一的姊妹,如果您敢动手,女皇那边一定觉得你有异心了,所以啊,”杜氏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就这么着吧!”
“……好!”林水风猛地一拍桌子,把杜氏吓了一跳。
“怎么就‘好’了?”杜氏发问。
“我那么有钱,我会好好做给我那好皇姐看的。”林水风冲她眨了眨眼。
这下换杜氏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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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水风和杜氏商谈完毕,就暗中找了安和,询问了所有关于他和花戈月家乡全部的详情后,秘密的投入大笔金钱,把王府的后面的一大片的土地给买了回来,又费了巨多人手,开始大兴土木的动起工来。
至于花戈月一直在她的屋里伺候,他这个人心思通透,对于王府里什么规矩都学得很快,不到十天的功夫,仗着他是昭王“新宠”身份的便宜,把王府里里外外了解了个清清楚楚,林水风知道这些事情,却也不加阻拦。
晚上由于监工,她故意回来得晚,可无论多么多么晚,每次回来必看到花戈月强撑着睡意,点着一盏孤灯等她,见到她后非常的温柔体贴,服侍的很到位,倒弄得林水风有些不适应起来。
同床共寝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花戈月也从来没有提过什么疑问,大家相安无事,直到三个月后,工程竣工,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林水风领着他来到王府后边让他观看,他一瞧,蓦地感觉如在梦中。
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大约出了什么问题,揉了揉眼,看到隔壁家的小云在他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吸溜着两行鼻涕的小男孩,如今已经长成一个壮硕的汉子,正在冲自己笑着。
他有些恍惚的向前走着,从熟悉又陌生的房屋里迎接他的人面孔都很熟悉,离乡背井多年,猛地乍见,却还能清清楚楚的叫出他们的名字:
“大壮,二牛,三婶,姨婆……你们……”他突然收了声,看着眼前熟悉的青砖瓦房,愣了一下,猛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家里的井边结着似乎还是他刚走那年的青苔,幽绿幽绿的,简易的菜圃中青菜长势很是喜人,院中唯一的桃树已经开了花,粉粉白白的,正房门上挂着的布帘子被风吹的微微抖动,几只鸡在院中悠闲的散着步,恰如他最后离开时候的景象。
“安和说当年他知道你被戏班子买走,自己也跟着去了,这是他最后一次来你家时记忆中的场景,应该没错……”
林水风还没说完,就看到他一把掀开门帘冲进堂屋,她能清晰的听到他高喊“爹娘”的声音。
“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你的兄弟们也各奔东西,老宅中已经找不到他们了。”林水风也掀了帘子走进去,看到花戈月蹲在地上环抱着肩膀独自垂泪的模样,叹了口气:
“你别怪我说话不中听,就算你爹娘还活着,就冲他们在你那么小的时候把你卖了,我也是不会接他们过来的。”
“……殿下,谢谢你。”花戈月背影很是落寞,站起身,垂着头,低低的与她说。
“怎么样?对于这里你还喜欢吧!”林水风笑着说。
“殿下,这几个月你……很晚才回来,就是,就是……为了这个?”花戈月哽咽的简直说不出话来。
“是啊,安和说你的生辰快到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怎样,还喜欢吗?”
“我生辰?”花戈月有些迷惘。
“傻瓜,就是今天啊。”
“……殿下,花奴这么卑贱的一个人,实在是……不能……让殿下如此厚爱……”
“别说你卑贱了,人人都平等,你也是父母生养的,怎么就卑贱了,来,”她拉过他的手,笑说:“你和我都是一样的,哎哎,还有一个好地方,带你去看看,你看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林水风拽了他的手,其实也没多想,却被花戈月猛地一使力,她猝不及防,一下子跌进他的怀里。
“……殿下,从来就没人这么对花奴好过。”林水风脸红心跳的倚着他的胸膛,听他说话时从胸膛中传来的阵阵闷声,好像带电的触感惹得她身躯一阵战栗。
“这这,又算什么呢。”她迅速从他怀中抽*出身体,尴尬的笑说。
“这还不算什么?”花戈月觉得自己再说一句话,恐怕就会忍不住哭了出来。
“来,跟我来。”她见到他的异状,迅速的转移话题,拉着他离开他“家”,来到了村落中的一个空地上。
空地中,一个半人高的平台稳稳的矗立着,旁边挂着的是一些戏班子里常见的招帆布条什么的,宛然就是个戏台子。
“这……”花戈月若觉得刚才的事情已经感动的让他快要哭出来,这下更是已经泪流满面了。
“你说你的梦想是在家乡开个戏班子,让男女老幼都看看,这如今啊……哎哎,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哭了呢,你……先别拉拉扯扯的,人……人都看着呢,给你看个剧本……求你了,先别哭好伐……”
林水风让随从火速的递上了几沓厚厚的本子,花戈月眼眶通红的接过其中一本,看了几眼,慢慢的就止住了眼泪。
呼……这女尊国,男人哭泣可比以前女人哭更难哄啊……
“这剧本……”花戈月擦了把脸颊上残留的感动泪水,瞪圆了眼问她,却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
“你看的这个《白蛇传》啊,就是一个轮回千年也要报恩的爱情故事。”林水风当初把这故事给会写剧本的人写,为了配合这里的风土人情,将故事中的男女颠倒了一下,接到出炉的剧本后,她看着很是别扭,也就无视写书的人一脸的激动和泪水了。
她看花戈月兴致勃勃,也忘了哭,就简单的给他说了一下剧情简介,没想到他越听越来劲,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台上好好表演一番。
“你别急啊,那边还有《天仙配》、《西厢记》、《梁祝化蝶》、《凤求凰》、《孔雀东南飞》……哦哦,还有大型戏剧《红楼梦》,跟你说,这个包袱可大了……”
“啊啊这么多!”花戈月看着林水风的随从抱着的厚厚的几沓本子,眼花缭乱不说,感觉心里越来越激动,又听她继续说道:
“我已经请了咱们郡国最著名的戏班子来了,他们会配合你的演出,这样你的梦想是不是就实现了?”
“殿下,你竟然还记得我那日说过的话……”林水风见他又是一副想哭的模样,赶紧打住:“看剧本看剧本,后边还有好多呢。”
“……嗯。”花戈月擦了把泪,捧着剧本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林水风体贴的让人给他拿了把椅子端了杯茶,又差点把他眼泪给激出来,于是赶紧的说想四处看看他“家乡”的风景为理由,这才顺利的脱身。
她看着他坐在椅子上的背影——脊背挺得直直的捧着剧本直看,侍从递给他的茶也不喝,一副万分认真的模样。
她见状轻轻松了一口气——这下转移了注意力,他大半夜就不会似有若无的撩摸她了吧?艾玛,身有美男在旁,总也hold不住啊!这下可好了。
可是……见他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她环胸而立,不知为何,又觉得有点不爽……不爽个啥啊,这诡异的心理……
不过现在外间已经传出她独宠一个戏子的传闻了吧,女皇林唯舞那边应该会放松戒心了吧?嗯嗯,肯定会!
后面几个月花戈月果然是转移了注意力,每天都在他“家乡”和安和并戏班子一直研究剧本,她也是难得放松了一段时间,可好景不长,嬷嬷在某天突然拿出一叠画像,上面画的都是男人,说她年纪不小,应该要挑选正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