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那个傻缺皇帝后,林水风一身轻松的在集市上逛了一会儿,买了很多吃的喝的放入随身空间后,就发现空间内存不足了。
看着日落西山,便心满意足的回到圣女宫,刚回到正殿就闻见一股饭菜的香味,看着一脸隐忍却不得不做出屈服模样恭恭敬敬站在饭桌前的菲音和湘东,哈哈一笑后便坐在桌前。
夜西扬仍旧待在法术凝结而成的牢笼里,此刻盘膝而坐,正在闭目养神。
林水风看了眼桌上的鸡鸭鱼肉,扫了眼菲音:“你们公子每天都吃些什么?”
菲音一脸反抗不想说,倒是湘东扯了扯她,见她仍是不配合,无奈只好自己开口了:“公子不吃食物,每月十五只吸血一次。”
林水风敏锐的发现牢中的夜西扬眼皮子一动,想着这人一副冰山的模样,但听到别人议论他,还是会和常人一般八卦的竖起耳朵倾听啊。
“傻缺们。”林水风讽刺了二人一句,见菲音差点暴起,后被湘东死死的拽住,又接着嘲笑道:
“人类是七天不吃饭就会死,吸血鬼是一月不吸血就会死,傻缺们,切,明白本尊为何这么叫你们了吧。”
菲音和湘东想了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双双难过的看向笼中的夜西扬。
夜西扬仍旧表情淡淡,还是一副正襟危坐闭目养神的模样。
“公子从未说过……”菲音有些心疼似得刚开口,就被林水风打断:
“每天弄些血很难吗?”
“我家公子心地善良,从不每日枉顾人命!不像你……”菲音咬了咬牙,没有说下去。
“哎哎,我也没说非得是人血啊,像猪啊,牛啊,羊啊,鸡鸭鹅神马的……啧啧,你这人看起来挺精明,怎么这么蠢呢。”
“公子以前……每月十五不想杀人,只是喝一些动物的血液,但维持不了太久,过了十天还是得需要人血……”
“笨蛋,让你七天不吃饭,然后在第八天的时候给你一些汤粥,然后又是十天不让吃饭,你觉得你会怎样?”
菲音皱眉思索中。
“我对于傻缺真心不想再说什么。”她一挥手,一罐猪血羹出现在牢内的夜西扬身前。
湘东却欣喜的笑了起来:“公子,若你每日三顿吃动物的血液,就可以在十五之夜不用杀人啊!”
“动物也是生灵,”夜西扬难得开口了,狭长的凤眸看向林水风,露出微微的嘲讽:“我怎忍心为了自己,残害众多生灵?”
“哟呵,强词夺理的……你喝人血就是王道了?”
“那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他淡淡说罢,她点点头——这点倒和她不谋而合。
“你啊,切,谁让你残害生灵了,大街上就没有杀猪宰羊的人了吗?给人些钱买些血不就得了嘛。”
菲音和湘东一脸激动的看着夜西扬,而夜西扬凉薄的嘴角抽搐片刻,不置可否。
“不要告诉我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一直都没有想到啊,”林水风期间一直是边说边吃,吃到最后觉得饱了,站起身拍了下肚皮,满意的叹了口气,看了眼他跟前丝毫未动的汤罐:“你不吃猪血吗?难道你还想吃人血吗?”
“我不会吃你这个妖女给的东西。”夜西扬仍旧一脸倔强。
“好哇,等到十五月圆之夜你饿到极致的时候,我会把隔壁那俩货给你喝血,然后我隔三差五的再去街上提溜回来几个人……”
她还没说完,就看见夜西扬端起罐子一口口的吃了起来。
煮熟的血块虽然没有生血那般甘甜,但也有丝丝的甜味,而且吃进去后发觉冰冷的身体渐渐的恢复了暖意,一罐子吃完,身体更是舒服了很多。
菲音和湘东皆是一脸自责的看着他。
林水风见他吃完了,才迟迟的开口:“夜西扬,跟你讨论个事情呗。”
“堂堂圣女殿下竟然还有事和我这个吸血鬼谈,那我倒是要洗耳恭听了。”夜西扬说道,浅淡的笑容给他冰冷精致的面庞增色了不少。
“我把宫焱的国库给偷过来了,一个子都没给他剩。”她风轻云淡的说。
夜西扬回味了一下,惊得差点没把吃下去的猪血羹给吐出来,目瞪口呆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暴怒道:“你这个妖女,竟然糊涂至此!”
林水风被他厚德耳朵眼一阵刺痛,皱眉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不悦的看他:“那又怎样啊,你激动的叫个啥啊!”
夜西扬激动中不小心碰到牢上的链条,吃痛了一下,仍旧继续喝道:“我和菲音湘东在来往王都城的路上,得知南方干旱,大批灾民涌入都城,一路上但见饿殍满地,父母易子而食,想必再过两天灾民会全部聚集在这里,你这会子将国库据为己有,国家便无法开仓赈灾!你你!你是国之罪人!天下之罪人!你却在此做轻描淡写之状,林水风,你到底有没有心!”然后继续哇啦哇啦好一通斥责她的长篇大论。
林水风在他说话期间没有出声打断,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见他累的直喘气,才淡淡开口:“我如果不偷,你就确定宫焱那个昏君会开了国库赈灾?”
夜西扬猛地一愣。
“怕是他会派人用箭射杀城内的灾民吧,否则你们当初也不会推翻他爹了。”
简短一席话,说得众人无语,林水风见奏效,便一挥手,登时满满当当的箱子几乎堆满了整间正殿。
“菲音,湘东啊,以后你们好好看守着这些钱财,”她说着,正视夜西扬,意味深长的继续道:“可别让有心人给偷走了。”
夜西扬闻言,眼中划过一道闪光,蓦地又隐晦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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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日子里,果然不出林水风的所料,她经常看到深夜中菲音和湘东两人在偷取箱子里的金钱。
她尾随在两人后面,看着他们毫不肉疼的将一大袋装满翡翠玉石的布袋递给一个灾民时,忍不住嘴角一抽。
后来她不断发现他俩把大袋大袋的金钱,一个个的分给灾民们,一个月过去,少了好几十箱的钱,但灾民的数量却仅仅减少了一小部分。
打个比方吧,一百个灾民,而只有一个在菲音和湘东的帮助下脱离了贫苦的日子,而九十九个却仍在饿死。
面对着越来越少的钱,林水风不由怒从心来,终于在一个深夜截获了刚刚败家完毕回来的两人,揪到圣女宫正殿囚禁夜西扬的牢笼前,狠狠地给了两人一耳光。
两人却是以为偷钱的事情败露,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瞪着她。
“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夜西扬意会,在牢内大喊道。
林水风满腹的道理却没法说出口,因为任务让她做一个十足的坏人,强忍着怒气想了想,才冰冷的出声:
“不得了啊你们,国库用了快一半了,怎么灾民还这么多啊?”
夜西扬也纳闷了,这一段时间他只听二人说灾民得到钱财,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但又说人数还是众多,务需继续努力,他听罢觉得热血澎湃,还劝他们好好做,可今天听林水风这么意有所指的一说,不由的开始怀疑二人是不是报喜不报忧了。
“你们……莫非侵吞了金钱不成?”
菲音闻言顿时伤痛欲绝,林水风烦躁的挥了挥手,打断她正欲说出口的废话:
“一袋子的珍宝玉石,能救一千个人的性命了,他们就给了那么一个人……这这,这也太不好玩了吧!而且这是怎样的财大气粗啊!国库用完了,怕也难救一半人的命吧!夜西扬,你到底收了怎样的两个蠢货在身边啊!”
夜西扬闻言,怒极瞪向二人,俩人自知理亏,只是不敢吭声。
“不过本尊倒是想到了一个极好玩的游戏,明天准备好材料后,夜西扬,”林水风挥手瞬间解开法力牢笼,慢慢的逼近,在他闪躲的时候,一把捏住他精致小巧的下巴,见他虽是屈辱的神色却渐渐红了的面颊,嘿嘿一笑:
“本尊把遮光的道袍还你,你明天陪本尊好好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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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西扬站在林水风身边,看着高楼底下宽阔的空地——空地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灾民,他回头,瞅了眼林水风身边密密麻麻的筐子,里面盛满了雪白的馒头。
“夜西扬,你说我往下扔馒头,看着他们哄然夺抢,是不是很有趣?”
“妖女!”夜西扬目呲欲裂:“你此番行为,就不怕造成众灾民踩踏致死的事件吗?”
“哎呀呀,你怎么这么聪明,这却是我又想到的另一个游戏,”她笑眯眯的看着他,接着说:“这就是我带你出来的目的啊,看你能够救几个人,嘿嘿,待我满意了,回去给你亲手做一桌熟血大餐。”
夜西扬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又撇过头去:“哼,不敢劳动了。”
林水风早已做好打算,既然不能明面救济灾民,而菲音和湘东两个草包又败家,也只好想了这么个另类的办法,既做足了那坏人的派头,虽然也是满载骂名,但总算救了众人的性命,也是觉得开心的。
于是她将馒头陆续的抛了下去,见有人哄抢做一团,便装作哈哈大笑。
夜西扬闪电般般的跃下高楼,将好些个快要被踩到的人们陆续的拽了出来。
林水风看到他的所为,觉得安心,一连一月都是如此“游戏”,也并未花费什么钱财,灾民数量却在慢慢的减了下去。
这期间宫焱一直在当缩头乌龟没有作为,却不断在朝堂“视死如归”的怒骂林水风将灾民视为玩偶戏弄,大臣们闻言没有一个肯搭理他的,她得知后最后对他的一丝丝期冀也消失殆尽了,也只剩下好笑而已。
夜西扬在每天救差点被踩踏的灾民中,觉得自己的身法逐渐的在加强,有时也感叹这竟是意外的收获,林水风心知肚明,却是一字也未说。
于是王都城开始流传着关于魔女的传说——有的说她是守护着大郑王朝的狠戾魔女,若谁敢侵犯大郑王宫,便会被她杀之于无形;
有的却说她表面虽是一个无道的妖女,但在她的“游戏”中,大批的灾民活了下来,有的人在城里找到了工作安家立户,有的人看家乡灾情缓解,带着足够的馒头,踏上了归家的路程。
她一直被人议论在风口浪尖处——好人,坏人,分不清。
林水风却偶尔也会感到忧心——她目前只有那两个恶霸作为未来两年的吸食保命,而且最近为了灾民暗暗忙碌,一直都没有找寻新的魂魄来源。
直到又是一月后,灾民数量越发的减少,林水风在投掷馒头的时候,就发现一群天天过来抢食,被夜西扬救了数回的一群乞丐又来了。
她冷眼瞧着那七个乞丐个个膘肥体壮,却仍旧从孤儿寡母的手中夺走她们手中唯一的馒头,而夜西扬只顾着救其他的人,并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