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支支吾吾道:“妾身家中兄长有一儿子,以后会给妾身送终。”
柳楚楚轻笑一声:“就是那个连自己亲妹妹赌的都送进窑子的那个废物?”
“这、这怎么可能?”白姨娘不敢相信。
“怎么不能,”倩文愤慨道,“这些年你寄往家中的银钱,姑娘可都是知晓的,你兄长与你说的家中修建祖宅都是骗你的,钱都被他儿子都赌光了,如今一家人就在城外的牌楼里。”
倩文看着最年轻的姨娘道:“还有任姨娘,刚进入府中没多久,你从前对你说家中有老母病重而悔婚的负心汉,如今就已经大肆操办婚礼了,娶了官家小姐。”
“怎么可能,昨日他还来过信,说会等我回去找他。”
“这话你也信,你若是不相信我说的,你去他家问问,哪个人不说他捡了天大的便宜,就只有你们一个个的愚蠢。”
“与她们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柳楚楚不想与她们计较,对着管家道,“将她们的卖身契拿来。”
没过多久,一沓厚厚的纸张拿到了柳楚楚面前,柳楚楚将它们放置在桌面上:“你们如今要走,我也留不住你们,也不想要留,只是你们当初一清二白的进到柳府里,那从柳府里也分文带不走,只是我会给你们些银子作为补偿,此后便与柳府没有了半分干系。”
她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柳楚楚重新坐回椅子上,柳府即将要离开京都,柳巍之已向皇帝请辞,皇帝会同意的。
府里这么多人,也都带不走,既然他们打算自己要走,也是最好不过了。
白姨娘是第一个拿走卖身契的,见柳楚楚没有阻拦,其他人见状也都跟着她拿走,一时之间,屋内就只剩下了任姨娘一个。
她人长得很漂亮,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向柳楚楚的眼睛有些怯懦,倩文看着她道:“你不走吗?”
任灵忽的朝着柳楚楚跪了下来,磕着头道:“姑娘,我不走,我不离开柳府,还请姑娘看着往日的情分上不要赶我走?”
“赶?”柳楚楚眉峰一挑,“任姨娘这话说的好不讲理,明明是你们非要闹到我的院子里,现在说是我赶你们走?”
任灵忙道:“是我说错话,我是信姑娘的,姑娘不是会信口开河的人,当初我家父母将我卖掉,是老爷可怜我将我收回柳府中,原是打算同那人一同照顾他的母亲,可现在我要是出去,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
“你就这么信我说的?”柳楚楚问道。
任灵点头:“李夫人说三姑娘看似做人做事毫不留情面,其实最讲道义,是我们先到姑娘面前来说要走的,是我们不占理,姑娘还肯将卖身契还给我们,是姑娘开恩。”
“李夫人?”柳楚楚愣了些许,才知道她说的是谁。
“我来时李夫人劝过我,只是我想着那负心汉,便来和她们一起试试,还要多亏了姑娘,不然等我出了府,回了家,说不准又要被发卖一回。”
柳楚楚听着她说话,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三姑娘,就让她留下来吧。”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柳楚楚回过神来看去,李姨娘站在门外,双手绞着手帕,朝里头看着。
墨香忙将她请了进来,如今李姨娘是柳巍之明面上的夫人,穿着打扮与从前大不相同。
柳楚楚叹了口气道:“如今家中落魄,留在这里并没有从前那般好。”
任灵立刻道:“我不怕,跟着夫人姑娘,好歹还能有口饱饭吃。”
“三姑娘,灵儿跟其他那些人不一样,她年岁小,家中又待她不好,出了这个门今后也不知该怎么过活,我身边正好缺个丫鬟,要是姑娘不介意,让她跟在我身边也好。”
柳楚楚深深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以后便跟在李夫人身边吧。”
“多谢姑娘。”
“起来吧,”李夫人忙将任灵扶了起来,“我就说过,三姑娘人好的很。”
柳楚楚看着李夫人片刻后道:“你呢,想要离开柳家吗?”
“我?”李夫人疑惑了下,不确定的说道。
柳楚楚继续道:“你若是想要离开,我可以将你送到五妹妹那里。”
李夫人听见后,嘴唇微微长大,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惊吓,许久才缓过劲来,摇着头道:“她那里本就不好过,我再过去,岂不是给她添乱,只要她活着,我就能放心。”
月华公主要和亲的消息,在朝野传的沸沸扬扬。
他们一行人入京都也有些日子了,月华公主虽不是玉衡明主亲妹妹,但他对月华公主很好,且安王随身携带着玉衡明主的书信。
信中称只要是月华看中的人,身份不论高低贵贱,都能与之成亲。
陪嫁的清单一出,朝野更是哗然声一片,这比起天奉嫁公主还要多的多。
这些天在月华公主和安王面前,更是出现了无数青年人。
只是月华公主像是都没有看的上眼的人,在安王的催促下,皇帝这才召了月华进宫。
宫殿气派恢弘,门前是一条宽阔的石阶,阶梯两旁种着各是奇珍异宝,走过石阶,进入宫殿的大厅,可以看到大厅正中央竖立着一座高大的金玉石雕龙柱,柱子上镶嵌着各种宝石和珍珠,显得十分华丽。
走过大厅,进入内室,可以听到丝竹声声,舞姬们身着华丽的舞裙,裙摆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飘扬,舞姿优美轻盈如仙,她们的手臂舞动着,身体随着音乐的旋律不停地起伏,身姿婀娜多姿,舞蹈充满了异域的特色。
京都内很少见这般柔美的舞姬,这些都是随着安王殿下一起入京的舞姬,在场的人瞧着如痴如醉。
安王随着乐曲声轻轻拍打着节拍,怡然自得。
饶是沈修瞧着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暗沉后,才对着安王缓缓开口道:“敢问安王殿下,月华公主还有多久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