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易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的见解独到,将来定会有出息,若是去参加科考,定会拔得头筹。”不止柳潇潇如此觉得,就连柳巍之也是如此看法,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闻言,易舟便有些失落,眼里的光黯淡几分:“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是你母亲的病加重了?”柳潇潇问着。
易舟摇头:“婶娘将我们的住处发卖了,我跟母亲商量后打算去舅舅家,山高路远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再回来。”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般刻薄之人,柳潇潇心中竟然有些生气。
马车停了下来,易舟不知柳潇潇要带他去哪里,将帘子掀开一条缝来,看着马车正正停在一家卖衣裳的店前。
这家店在京都里很是出名,且银子贵的出奇,不解的问着柳潇潇:“姑娘这是何意?”
“因为我的缘故,让你的衣衫弄坏,应当是由我赔一件新的给你。”
易舟赶忙摇头:“怎么是姑娘的缘故,是我堂兄弟的事情。”
“是我给了你银钱,才让他起了动手的心思,事情是由我而起,你就不要推辞了,不然我心中不会安稳的。”柳潇潇笑着道。
怕她自责,易舟不敢再说话,等进了店里才发现柳潇潇已经将整家店包了下来。
原本还有些不安的易舟,被她的心细感动了。
进了店中,柳潇潇只嘱咐掌柜的给他选衣衫,自己则进了内庭里等着。
巧儿隔着门缝看着易舟挑选衣衫不解的问着:“姑娘为何要带他来这么贵的地方选衣服?”
柳潇潇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浅声道:“今日我在他住得地方闹了一番,总归是要被他婶娘兄弟记恨住的,给他置办一番也让其他人知晓他如今是有贵人撑腰的,总不会被欺负的太惨。”
“姑娘为何对他这样好?”巧儿走到柳潇潇身边问着。
她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待他,或许是自己见过他黑夜里的惆怅、生活里的窘迫,也或许是读过他的书,对他更多些了解了吧。
“文人总归是有些傲骨在身上的,我怕他想不开。”
巧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些她都不懂,但姑娘说的不会错。
没过多久易舟便挑选好了,敲了敲她的门,柳潇潇正无聊的看着书,一抬头便看着他站在门外,突然的阳光有些刺眼,他背着光站在门前,阳光在他周围散开,身上像渡了一层金光,柳潇潇不由的愣住。
他的身上穿着件冰蓝色满绣暗纹长袍,腰间系着块碧玉色的玉佩,眉下的熠熠生辉的眼,儒雅非凡。
见柳潇潇许久不曾说话,易舟心中忐忑:“姑娘是不是也觉得奇怪,我穿着怎么瞧都看着挺怪。”
巧儿率先笑出声来:“瞧你穿着这身都快不认识了,还挺像回事儿的。”
易舟被她打趣说得脸色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柳潇潇这才回过神来:“就选了这一身?”
易舟不好意思道:“这里的衣服太贵了,我穿着不合适。”
她明白,与他是说不通的,对着巧儿道:“跟掌柜的去说说,再挑几件合适他的衣衫。”
“哎。”巧儿应着走开了。
“我真的是用不上。”易舟连连摆手道。
“你先坐下,”柳潇潇让他在自己身侧的位置上坐下,“有件事我想同你说说。”
穿着这身衣衫,易舟愈发小心谨慎,生怕将这衣衫给压坏了,柳潇潇忍不住道:“莫不是你打算日后将这衣衫给卖了,怎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易舟忙道:“不是不是,这是姑娘送的,怎么敢卖掉,只是我第一次穿这种衣衫不太适应。”
“你是真的想离开京都吗?”柳潇潇问着他,方才见他说话见一闪而过的失落,离开也是无奈之举。
易舟哭笑:“不想也没有办法,父亲离世之前,家里也算过得不错,只是父亲生病时找婶娘借了笔钱,后来父亲去世也没有还上,才将家里的房子给了婶娘,如今母亲也病了,也没了住处,这京都哪里还有容身之所。”
他生长在京都,对这里还是很有感情,父亲所有的东西都留在这里,他要是走了,跟父亲便再也没有了半点关系。
“我有一个办法,你可想听听?”
易舟愣住。
柳潇潇继续道:“我有一个朋友,在京郊外开了一家私塾,正缺一个教书先生你可愿意去试试?”
“教书——先生?”
“你若是愿意,我可帮你引荐一二,只是这私塾里教的都是些贵族子弟,需要真才实学他们觉得合适才会将你留下来。”
她这说的也不全是真话,只要是她的推荐其他都是过场而已。
听后易舟立刻点头:“我愿意。”
许是觉得自己说的太快,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柳潇潇点头:“那便好,富家子弟里最是瞧不上人,等下掌柜拿来的衣衫可千万别在回绝了。”
“好,”易舟这才勉强答应,继而又对着柳潇潇道,“等我赚了钱,再将银钱还给姑娘。”
“好。”
掌柜的又拿了几件衣衫来,都是按照易舟的喜好来选的,素雅颜色浅,易舟接了下来。
等他重新站了起来时,巧儿才注意到腰间的玉佩,觉得有些熟悉:“你不是小姐的玉佩吗?”
柳潇潇也朝着看了过去,易舟红着脸忙将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还给柳潇潇:“上次去府中时忘记将玉佩还给姑娘了。”
柳潇潇没有伸手接过:“你留着吧,日后用的上。”
进了私塾,有这块玉在身上,旁人对他总归是要客气些。
易舟没有将玉佩重新戴在腰间,而是放回了怀中,他住的地方鱼龙混杂,少不得被人瞧见,今日便是叫堂兄瞧见想要夺了去,好在没有被她抢走。
夏季酷暑难耐,柳潇潇正随着卢雪坐在廊下,看着不远处的课堂里教书的身影上。
“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呆子,有趣的很。”卢雪在她身边说着。
“他如何?”
“才识人品不错,我爹说他要是去参加科考,定是能金榜题名。”